从头到尾,钟文都缕了一遍。
打自己从船上下来之后,就好像卷入到了这件事情当中。
或许,当时自己就不该出声发话,要不然的话,自己也早就离开了这座县城,坐上了船顺江而下了。
可如今,又是卷入到了一场报复的行动当中,好在自己身手还行,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既然你们不给人留活路,那就别怪我也不给你们活路。”
钟文心中打定主意,清晨早点离开这座县城,并且还要高调离开,给别人一种假像。
然后到某个地方下船,夜深后再奔袭回来。
至于杀谁,心中也是有数的。
随后,钟文也不再去想此事的过往了,开始打起坐来。
回到自己府邸的曾凡,心中苦闷。
身为县尉,却无法命令属于他的下属,这着实是让他苦闷到顶点的事情。
如此荒诞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来这里做这个县尉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回到家中的曾凡,坐在客厅中的一张胡凳上。
黑灯瞎火的,也没有点上油灯,一个门房站在门边,也不敢吭声,静静的站着,就怕惊扰了他的主家。
“田景,你欺人太甚!”
突然,曾凡张嘴喊了一声,把站在门边的门房吓一了跳。
这位门房不知道自己主家今天为何如此,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能把他的主家气到如此地步,想来除了那叫田景的主簿之外,估计再无他人了。
此时,田景带着众衙差扶着那几位蒙面衙差来到一家医馆。
救治很慢,受伤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六人。
六人的手脚筋都被钟文给挑了,血都流了不少了,这几人早已是昏迷过去了。
至于能不能治好,只有两个字,不能!
“大夫,他们几个如何?能不能治好?”
一位衙差向着医馆的大夫问了起来,因为这六人当中的一个,就有一人是他的兄弟。
“这位衙差,此六人伤势已很重,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还请诸位先行去厅堂坐等。”
大夫有着他的处事风格,在救治病之时,不喜别人问东问西的。
衙差们也无法,只得离开,回到医馆的厅堂等候着,毕竟,都是特别相熟之人,他们也不好吵闹。
“你们留些人在此守候,有事过来禀报。”
田景不便在医馆久留,向着众衙差吩咐了几声之后,抬腿离去。
田景的心中,对那挑了他亲族的道士也十分的痛恨,但从不把愤怒表露出来,却是隐藏在心中。
虽说他只是一名主簿,但在这巴东县,他说一句话,没人能抵挡得住。
哪怕他说要把那客舍的道人给当场格杀,那些衙差也会听其命令,提着刀剑冲上去。
但他是官,而且还是一名主簿,做任何事,他都会思虑再三之后,才会做决定,能在这巴东县做了几十年的主簿,哪里是一个冲动之人。
明面上,他要做好看,暗地里,也一样要做好看。
田景他是一个谨慎之人,更是一个老谋深算之人。
今日发生之事,要不是因为涉及到他的亲族,他才不会去管这样的子的破事。
人虽是被救了下来,至于如何报这个仇,他还在细想,想着该如何把那客舍的道士一刀了结。
夜如旧,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清晨,亮光渐起。
钟文结束了打坐,出了房门,洗漱结束之后,结了房钱,背着包袱和剑,离开了客舍。
钟文缓步往着城南的码头行去,他每走一步,都很轻慢,为的就是让人知道他已离开。
虽说昨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而且钟文他还是事主,本应该被抓起来关押,或者提醒他暂时不得离去。
可昨夜有着县尉在,谁也不会不开眼说上这么一句话。
花了两刻钟的时间,钟文这才来到码头,搭上一艘船只,往着归州方向行去。
两个时辰后,钟文已经在归州城中了。
归州离着巴东毕竟不远,也就一百五十里左右的距离,行船最多一个多时辰就可以到达归州。
而此刻,钟文正在向着路人打探道观的所在地。
此行,钟文只想找家道观挂个单,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更是为了他半夜前往巴东行刺做着准备。
离着归州十里之外,有着一座道观,道观名叫三元观。
此三元观不大,殿宇也只有三栋,道人也仅有五人。
在钟文上门挂单之后,一通的对答问经,钟文总算是挂单于三元观。
不过,钟文虽是挂单,但却与着正常的挂单不同,他有着他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白日里天天诵经做事的。
钟文想再一次的通过竹箭的方式,袭杀那田主簿,一是给自己一个交待,二来也是给曾凡这个县尉开出道来,三也算是为了百姓。
三个理由足可以让钟文奔袭去巴东,虽说距离有些稍远,但只要白天潜伏而去,夜间行刺,想来是可以办到的。
钟文花了一天的时间,采集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又是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在傍晚时分,这才来到了巴东县附近。
谁也不知道,巴东县将迎来新的格局,同样,也将迎来新的变化。
夜幕降临,田景所在的府邸,灯火摇曳,诸多的田氏亲族以及衙差聚集于他的府邸当中。
“那道士乘船南下,为何没人去阻拦?你们都是饭桶吗?”
田景指着站在他府院内的众人大骂道。
钟文的离去,让他没有了报复的对像,这着实让他心中愤怒。自己亲族被废,却是让仇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离去,他主簿的脸面往哪里放。
“主簿,我已派人南下去追查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必然会把那牛鼻子抓回来的。”
一名衙差小声的向着田景汇报道。
而此时,钟文在夜色降临之时,已是进了县城,神识早已是在整个县城寻找着田景的府邸了。
当神识发现了田景所在的府院,钟文立马施展纵身术,往着田景所在的居所行去。
钟文纵至离着田景所在的府院远处的屋顶,冷眼望着那田景的府院。
而此刻,田景正在院子当中,指着那些亲族和衙差大发其火。
时间正好,时机也正好。
钟文拿着手中的竹箭,插入一根木刺,对准田景,内气一转,鼓着气,吹向田景。
“扑”的一声,木刺极速飞向田景。
“啪”的又一声,田景在中了木刺之后,本以为是蛟虫叮咬,用手一拍,木刺被他一手给扫落,掉于地上。
钟文瞧见木刺已中了田景,立马纵向一跃,往着归州方向纵去。
木刺只要中了,钟文也就不再去关心田景是死是活了。
虽然此木刺尖上的毒素不够厉害,但也足可以杀死这位田景主簿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事了身去
钟文这种手段,或许见不得光,但在这个时代,还真不管见不见得光了,只要能杀了仇人,一切手段皆可用。
虽说手段有些不光彩,与着他本身的身份不符,可真要把这仇人杀了,那不知道要费多少脑细胞才成,就算是费了脑细胞,估计还杀不了这仇人。
在这个时代,一切律法就算有了证据又能如何呢?没有强大的背景身份,你又能拿人家如何呢?
所以,钟文这才选择如此的办法,一招见效。
话说这样的手段,还是少用一些的好,毕竟,钟文的身份是道士,不是杀手,更不是刺客。
被人发现了,或知道了,名声也就烂了。
不过,就算是被人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他只是一个小道士,不是像他师傅一样的真人,没有那么大的名气,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名声了。
再者,这世上的做阴暗事情的人,可不止钟文他一人,哪怕是一些得道高人,也做过,甚至还在做着。
更别说朝廷高官以及当今的天子了,他们可没少做过这种阴暗的事情。
名声,算了吧!至少钟文是不会去想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
钟文的心思,永远是保命第一,其他的一概退居二线。
命都保不住,还讲什么名声呢?难道要坐在那监牢里讲名声吗?除非是脑袋秀逗了。
此刻的钟文,已经离开了巴东县城,往着山林里纵去。
他的心情没有多大的波动,这已不是他刺杀的第一人,而是第二人了。
杀人,在钟文的世界中,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在观中修行了这么些年,他的心,也修成了那种处事不惊的状态了。
或许是因为天天看书读经造成,也或许是李道陵他们的影响造成的,更或许是他在山林里猎野兽造成的。
诸多的原因,使得钟文他对杀人也已经见怪不怪,起不了多大的波动,更是不会紧张加害怕。
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紧张害怕,但对于钟文这个穿越客来说,这一切都显得并没有那么难理解了。
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哪里会去在意什么人命,律法什么的。
夜渐深,巴东田景府上,已是乱成了一团糟。
中了木刺的田景,剧毒通过血液,流经全身,面部越发的青了。
不管是田景的夫人也好,还是田景的妾室也罢,更或者是田景的儿女们,都乱了阵脚,不知道田景为何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大夫什么时候过来啊,我夫君快要没命了。”
田景的夫人大声的喊着话,心中急切的都不知道如何言语了。
刚才还站在院中训着话的田景,半刻钟不到,就已变成了现在当下的模样。
身为田府的女主人,在夫君倒下之后,必然要撑起这个田府的。
虽说眼下田景还未毒发身亡,但离死也不远了。
“夫人,大夫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田府的下人们,都紧张的到处乱跑,有去打水的,有去喊人的,有去准备灯火的,更有的却是不知道干嘛的。
就连院中的那些田氏亲族以及衙差们,都不知道他们田主簿发生了什么,为何训着话之时,突然间就倒地抽搐了呢?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紧张的很,就怕他们的田主簿有什么隐疾。
如果,田主簿发生什么不测,那他们,也将会分崩离析,各自再去寻找一位靠山。
田氏一族,能力最大的田景一倒下,想来那后果不堪设想了,更或者,会被其他人攻击,导致整个田氏一族崩塌。
其实说来,田氏一族,在县衙,以及整个县,都还有着一些人的,比如仓吏,或者一些吏员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