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整个长安城中,到处都在传着关于孔家丑事。
“这孔家怎么是这个样子?侵占他人田地就算了,怎么还把人家小丫头给打死啊?这到底有多深的仇恨啊?”一饭肆当中,一个客人说道。
“可不是嘛,那小丫头打死了就算了,还把人家父母给活埋了,这真是要绝了他人之户啊。”一人也叹声道。
“孔家势大啊,天下读书人哪个不向着孔家啊,我们说说就好了,可别被那些读书人听了去了。”饭肆老板赶紧劝上一句。
就这样的场景,满长安城到处都是。
就连最为热闹的平康坊中,所有的青楼阁院里,都在议论这孔家。
“这到底是谁把这事给捅出来的啊?我孔家的事情怎么会被人知道了呢?”平康坊中,某青楼里的一间房间内,孔家旁系的几位郎君正说着话。
“看来,大房那边要遭难了。”一人说道。
“不止啊,大房要倒了,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好还是想想办法吧,要不然,这册子传到天下各地去了,别说大房了,就是所有的旁系支系,都得遭殃。”一明白此事重要性的人说道。
“我们还是去大房家问问情况吧,实在不行,我们最好赶紧返回山东去,这事真要是闹大了,长安城我们可待不了了。”一人害怕道。
而此时,长安城的孔府。
也已是知道了这份册子的存在。
不管是这孔府的管家,还是孔府中的下人或者其他人。
全部都急的火烧眉毛。
“大兄,你看是不是赶紧派人去宫里把老祖和小郎君请回来啊,这事来得着实有些蹊跷,我们可没办法应对啊。”孔府一管事的向着管家说道。
“宫里我也进不去啊,这样,你带上一些人,赶紧去宫城那边等着,待老祖他们从宫里出来后,赶紧接回来。”孔府管家想了想后回应道。
随后,孔府侧门钻出一些人,往着宫城方向走去。
当他们一路向着宫城行去之时,这一路,却是被人指指点点,至于说什么,他们不用去想,都知道是关于孔家的丑事。
此刻。
宫城议事大殿中。
李世民双眼怒视着孔折,恨不得把这孔家连根拔起。
册子所记录的东西,李世民根本不用去查就知道这是真的了。
为何?
因为孔誉早已是瘫倒在地,再一次的屎尿齐流了。
就连孔折也都瘫坐在胡凳之上,两目失神。
就连刚才还一直叫嚣的文官们,也都闭了嘴,低着头站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敢说。
至于左边站着的武将们,脑袋却是抬得高高的,像是打了胜仗似的。
“孔家,好一个孔家啊,上百条人命啊,真是好一个孔家啊。”李世民怒视着孔折好久之后,这才大声喝道。
李世民着实怒啊。
这股怒气,都能把这大殿的殿顶都给冲破了。
李世民怒的并不是这上百条人命,怒的是孔家享受着国礼待遇,行的却是自私自利之事。
更怒的是这孔家受着全天下读书人的敬仰,做的却是猪狗不如的事情。
太上皇这才驾崩不到半个月,就暴出了这档子事。
如这事被天下人知道了,被藩属国知道了,被番邦人知道了,唐国的脸面,估计真的要丢尽了。
“圣上,册子之上所记载之事,应该不实,孔府乃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怎么可能会做下如此恶事,定是有人陷害孔家,还请圣上莫要偏信这册子上所记录之事。”此时,魏徵见李世民怒喝着孔折,赶紧站出来解围道。
魏徵看过册子,他不相信册子之上记录的事情。
哪怕此时孔折祖孙二人的状态有些失了礼,但他依然相信,这孔家绝对不可能行了这般恶事。
“魏郡公这是不信我李山了?这册子之上所记载之事,可是经我昨夜对孔誉审讯所说的,其中任何一字一句,我并未对其删改,魏郡公不信我也就罢了,孔誉的话,难道你也不信?如果魏郡公不相信,那就等几天之后,兖州那边也会传来快报,想来到时候必然也能有个水落石出的。”
李山闻魏徵所说的话,顿时不快了,随之反击道。
李世民转头看向魏徵,眼神之中全是怒色,随即向着李山道:“派人前往兖州,把李真给我带回来。”
李真,兖州刺史,也是皇室李氏宗亲。
这孔家有着这么些事情,自然与着这李真这个刺史有关联。
况且,李真在兖州任刺史,也有好些年了,这要是没有跟他李真有关联,李世民也不会下令要把李真给带回来了。
而且,李世民可没有说下旨让李真回京述职,而是用着这个带回来,这足以说明,李世民坚信这份册子上所记录的事情,绝对是假不了的。
……
孔家如何处置,钟文不知道。
此时的钟文,可没那心思去关心孔家如何。
孔家最终会如何,依着钟文的估计,李世民也不可能真的把孔家打倒,至少,眼下是不可能的。
真要是处置,最多也就责罚罢了,甚至连牢狱都有可能会免去。
谁让孔家势大呢,受着天下读书人的敬仰呢?
回到县侯府的钟文,把徐福以及其他所有人都喊至厅堂。
“从今日起,我已不再是常侍了,以后也不会长期留在长安了,而我兄妹二人也决定过些时日离开长安,如各位有其他可去之处,此时可以提出来,我钟文会发放他一年的俸禄,当然,你们要是愿意留下,我也不会赶你们走。”钟文所说的话,可是想好了的。
“道长,发生什么事了?是因为……”徐福听到如此消息,惊得不知道怎么办了,这话也不敢再往下说了。
钟文兄妹要离开长安,这对于他来说,着实不是一个好消息,但他也知道,今日钟文兄妹二人去参加朝议,想来估计是受了圣上的责罚而免去的官职,这才使得钟文想着离开长安。
“大家也不要有什么想法,我县侯府也算是对得起大家,我兄妹二人也不曾打骂过谁,更是没有欺辱过谁,我们是有些事情必须离开长安,而我们不在长安,怕是护不到你们了,所以我才说的这番话。”钟文再一次的说道。
好在县侯府上的下人都算安份,哪怕钟文说的话有些劲爆,但他们依然没有议论或者交头接耳的。
而且,钟文也说了,不愿离开的,也是可以留下的。
其实,他们在县侯府上这几个月,这日子过得比谁都舒爽,就连这餐食也都是从两餐变成了三餐,而且,这餐食吃的比那些勋贵们都好上不少。
再者,他们的工钱,也是比普通的市价要高出不少。
这么好的活计,上哪里找得着?
至于钟文说不能护着他们了,他们到是不担心。
主家离开放在长安城也属正常。
就比如某此勋贵,要离京去外地任职,这府上的事情,一般也都由着家人打理,或者管家帮着打理。
所以,这种事情,放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个事。
第四百八十八章 影子上门传旨意
“道长,我愿意留下,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毛二永远是县侯府的毛二。”一个叫毛二的下人,听了钟文的话后,立马挥着手响应着钟文。
他的话,更是激起了众多下人们的响应,纷纷说不会离开。
什么护不护啊,这里是县侯府,他们属于县侯府上的下人,谁又敢欺辱呢?
虽说眼下岳礼父子二人被人给打断了腿。
可他们也知道,府上的小娘子,那可是一个极为护短的人。
他们更是知道,府上的小娘子,昨天还带着数百上千人,去把打断岳礼爷子二人腿的主谋张家和孔家给砸毁了。
这是何等的主家啊?
这么好的主家又能上哪里找呢?
而刚才挥着手说话的毛二,可以说绝对相信主家的话。
话说这毛二。
在未进县侯府之前,是住在常安坊中的一个穷苦人。
原本,他毛二一直是在西市抗活,人老实也勤勉。
早在几年前,徐福就认识他,而且,徐福在开客舍之际,也曾叫毛二帮忙做些活计。
而今年,钟文返回长安之际,正好有了这座府邸,徐福才把毛二给招进府上来做事。
毛二进入县侯府后,吃的好睡的好,连带着家里,也得了不少的好处去。
所以,当钟文说要离开长安,他毛二可不想因为钟文他们兄妹二人暂时的离开,就会选择离开县侯府。
况且,毛二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得了主家的好处,自然得好好守着主家,哪怕有些困难,他也坚信主家是可以安然度过的,再者,现在的县侯府也没有什么麻烦啊。
最多也就是丢了官职罢了,至少,这县侯的爵位还在啊,他们依然可以在县侯府中做事的。
“那好,既然大家愿意留下,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一切照常吧,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徐福留下。”钟文见这些下人没有谁愿意离开,心里到也宽慰。
“徐福,过些天,我们兄妹二人返回利州,这县侯府就交给你了,还有,酒楼的事情,得由你继续操办,如果有机会,就多开上一两家,我相信,酒楼还是能挣上不少钱的。”钟文向着徐福交待道。
“道长,我明白,如果有机会,到时候我一定在长安多开上一两家酒楼。”徐福听到钟文的话,点了点头应道。
其实,这事不需要钟文提醒,他徐福都一直在谋划着这事。
只不过,在他徐福还没有找好店铺之前,却是没有跟钟文提起。
惠来酒楼每日里的进账,那可是有两三百贯的。
而且,还处在供不应求的状态,依然不堂食,坚持着送外卖的模式。
徐福最近还在想着,再开上一架酒楼之后,再组建一支外卖队伍。
而这个点子,也是出自于钟文。
至于行不行,暂时也还不知道,只能说到时候再看看了。
“酒楼的事情,就有劳你了,不过,再忙,今年你也得给我娶个婆娘回来,等年后我要是再来长安,你要是没有寻个婆娘,到时候你可就别怪我了。”钟文一直以来,也是没放下徐福娶妻之事。
一个县侯府的管家,没个老婆,稍有空档,就往着平康坊钻,这算哪门子的事嘛。
再者,这徐福又不是缺钱的人,真要是不行,买个女子回来当老婆也行啊。
“道长,这……,我尽力,我尽力。”徐福被钟文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应道。
“徐管家,你要听我哥的话,好好娶个婆娘,到时候我可要回来吃你的喜宴的。”站在一边的小花,听到这事后,开心的插话进来。
说了一会话后,徐福离去。
任竹她们兄妹几人站在一边,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任竹她们母亲和祖母暂时还在酒楼做活,也没有回到府上,这事得晚上找个时间好好交待一番了。
随后,钟文去了岳礼他们居住的地方。
一通的安慰后,岳礼一家得了钟文的承诺,大家也算是安了心。
在朝议之时,钟文应对着这朝堂上的局势,他们父子二人可是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的。
他们也知道,小花为了给他们父子二人报仇,使得朝堂上的官员们,对他们兄妹二人攻击的厉害。
“你们安心住在这里,任竹她们依然还需要你父子二人好好教授,待你们好一些了,这府上的下人们,最好也能教他们认些字什么的,也好过他们目不识丁,连封信都看不懂。”钟文起了身,向着岳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