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还未放下农具,看向二妹指着的方向,整整一篮子的鱼,还有两只野兔,心里虽是高兴,但这事,那得去谢过钟木根一家才行。
随既,带着家中三个小娃,去了钟文家中,好在此时,钟木根夫妇也回来了,也听了小花的小抱怨,知道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
阿才一手牵着阿慧,边上站着二水和二妹俩兄妹,来到空地前后,带着三个小孩,躬着身行礼。
“木根兄弟,秀娘子,谢谢。”
眼眶中含着泪水的阿才,还有三个他的孩子,就这么静静的躬着身在那儿。
“阿才兄弟,这是干嘛啊,起来,起来,这也没多大的事啊。”
钟木根忙走了过去,扶着只有一只手的阿才,拍了拍,嘴里安慰着。
“是啊,阿才兄弟,这也没多大的事情,一些鱼和两只野兔罢了,可担不起你行如此大礼的。”
秀同样站在旁边说着话,安慰了几句,这事本来对自己家里并没有什么损失,而且这事,都是由着自己儿子做的,他们基本也不会反对的,自己儿子可是观里的人,做起事来,总会比他们好一些的,这是钟木根夫妇二人心里的想法。
第五十六章 李道陵回来了
阿才一家四口,静静的站在当场,眼里尽是泪水。
虽然只是一些鱼和野兔,但家里近一年都没有尝过肉味了,对于阿才来说,心中的痛,不是谁都能体会的。
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汉子,要承担起这个家,抚养着三个孩子长大成人,这些对于他来说,是无比沉重的。
如今,钟文一时的同情情泛滥,给了他家一篮子的鱼和两只野兔,礼虽轻,但这情义可就重了。
“谢谢。”
这是一句无声的谢,没有声音,没有喊出来,有的尽是泪水与满脸的感激之情。
钟木根只是拍了拍阿才的肩膀,秀也只是摸了摸几个小娃的脑袋。
“阿才兄弟,回去做些给小娃们吃,这天色也不早了,可别冻着他们了,赶紧回去吧。”
钟木根唤着阿才他们赶紧回家,给家里的三个小娃做些晚饭,哪怕只有一些稀粥,或者一些鱼粥,也好过这渐冷的凉气,吹拂着三个身体单薄的小娃。
阿才带着二水三兄妹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是转身深深的向着钟木根他们鞠了一躬,这才回家去了。
钟木根夫妇,以及小花,站在空地前,望着阿才一家回去,心里想着两年前,家里跟阿才家基本是差不多的,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如今,家里的生活好了一些,但也一直禀承着自家过好日子的思想,也不曾去帮助过谁,心里开始也埋怨起自己来。
阿才他们回到家后,开始提着篮子和野兔,去了不远处的水池边,开始处理起鱼来。
“爹,我想吃野兔。”
阿慧两只眼睛,一直盯着那两只野兔,不曾离开过半分。
“好,今天爹给你们做野兔肉吃。”
阿才看了看三个小娃,心里顿时觉得难过,家中近一年都没有尝过肉味了,苦了这些孩子了。
三个小娃的眼神中,除了渴望肉之外,更是对生活渐渐的泛起了一丝的希望。
晚饭,阿才真的做了半只野菜兔肉稀粥,不过野菜却是占了大半去了。
可看着三个小娃大口大口的吃着野菜兔肉稀粥,心情很是难过。
自从自己娘子离开了之后,家中是越来越困难,自己一个人总是感觉抗不起这个家了,可每当看到自家的三个小娃后,又从心底涌出一股斗志起来,一进咬着牙坚持着。
而在这些日子里,他除了咬牙坚持,就再无他法了。
好在二水也渐渐长大了,也能帮着干些活计了,也算是减少了他的一些负担,至少他自己不能干的事情,二水也是能帮一把的。
父子两人,不管是干活也好,还是在家中也罢,都是形影不离。
二水要帮着父亲,干一些父亲一人无法完成的活计,所以一直也不曾脱离过自己父亲一步。
生活,对于他们一家来说,是困苦的,但一切都需要坚持,需要挺过去。
只要等到二水和二妹他们长大成人了,也就好过许多了。
连续几日,钟文每天都会与着小妹,还有二妹她们,去到小河边钓鱼,每一次,基本都是一篮子的鱼,二十条左右的样子。
这些对于钟文家来说,只能说是锦上添花,可这鱼,对于二妹家来说,那是肉,是能饱肚子的鱼肉,也是能增加营养的鱼肉。
几日下来,二妹家的灶房里,也算是挂满了干鱼,一家人总是欢喜的看着灶房中的干鱼,心里感激着。
“小妹,二妹,以后我就不帮你们钓鱼了,你们自己钓吧。”
钟文钓完最后一条鱼后,向着小妹她们说了起来,钟文自己是不可能天天来帮忙钓鱼的,自己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
对于钟文来说,钓鱼,只是为了帮助二妹一家,自家的灶房里,早就挂满了腊兔腊鱼了。
“好的,哥,我们会自己钓鱼的。”
“谢谢小文哥。”
小花对于钟文的话,不会有太多的意见的,她钓鱼,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而且她钓鱼也钓不上来几条,而二妹,完全是为了肚子,两人的想法完全不同,但却有着相同的经历。
回到观里的钟文,吃完早饭后,拿着手上的经书,读了起来。
经文无趣,这是钟文的意思,但这里除了经书之外,就再无其他书可读了。
当然,这只是钟文不知道罢了,而在李道陵的居所旁边的屋子里,那可是存放着不少的书籍,里面除了经书,还有不少道书,还有一些着于上古时期的各种传说杂记,甚至还有不少的其他书籍。
如果钟文知道的话,必然会去看一看的,哪怕把那把锁弄坏,也要进去找些书来看的。
可惜,钟文每天像个傻子似的,除了读读经书,就是习练功夫打底子了。
每日间,陈羽也会过来找钟文说说话。
说着一些关于陈丰的事情,满脑袋里,都是担心与牵挂。
反观钟文,好像对于李道陵他们的离开,却没有那么多的挂念。
都是成年人了,还能有什么事啊,又不是美艳如芳的姑娘,出个门还要担心被人调戏什么的。
再者,李道陵以及陈丰,他们的身手可是不弱,真要碰上什么劫道的,估计几拳就能把对方给打趴下了吧。
虽然钟文没有看见过自己那个便宜师傅的身手如何,但听着陈丰的话,那可是比他还高的。
除了跛着腿之外,身手应该还是在的嘛,所以,钟文的心里还真不怎么担心。
现在可是贞观年了,又不是战乱时期,随时都有可能被卷入到战争当中去,这样的话,还有可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担心。
看完经书的钟文,又开启了每日顶着太阳站桩的时刻。
好在这些时间以来,钟文的底子也算是有了,也能坚持着两三个时辰。
在钟文站桩的时候,远在回龙泉村的小道上,两个身影相互扶着,看似受了不小的伤的模样。
“观主,慢一些,不要急。”
来的这两人,正是李道陵,以及陈丰二人。
二人身上确实受着不同的伤,李道陵受伤最重,腹部被一大块布包裹着,外面透着不少的血迹。
“不急不行啊,得赶紧回观中,我也好处理伤口,带来的伤药,全部遗失了。”
李道陵虽然被陈丰扶着,身上受的伤却是不影响他说话,而且还中气十足的样子。
第五十七章 又一次被惊呆了
“对了,陈丰,你说九首他三个月就学会了识字?还对那些书倒背如流?这可是真的?”
李道陵一边走着,突然间想起,前几日与陈丰碰面后,陈丰告诉他九首的事来。
“观主,这个我还真得佩服你收的这个弟子,读书识字,那真是太厉害了,三个月,就把陈羽会的全学完了,我也是查验过的,一点没错,听九首说,他的记忆超群,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要不然的话,也学不了那么快的。”
陈丰一手扶着李道陵,嘴里大为高兴的向着李道陵说起当时之事来。
“好,好啊,以前老道我总是外出去寻弟子,却没想到,弟子就在眼前,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李道陵听完后,心中大喜,虽对以前外出搜寻弟子之事大为恼火,但好在现在也不晚,有了这个弟子,还怕师门的事办不下来吗?
自己离开观里已近九个月了,这听着陈丰的话,心中大为兴奋。
虽然此行,他没有办好事情,还受了不少的伤,以后估计也不能再出远门了。
而他心中之事,估计得靠这个弟子来完成了。
至于李道陵心中之事,没有人知道,哪怕陈丰,都不晓得李道陵的事情是些什么事情,但隐约能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不便于说罢了。
“观主,半年前,我就已经开始教九首站桩打底子了,其他的我不敢教他,只能等你回去之后,再好好调教,这半年来,九首的底子也打的很不错,他也很勤奋刻苦。”
陈丰继续向着李道陵说着钟文的事情,还不忘介绍着观里的一些杂事。
“嗯,这事你做的对,九首的天赋极好,可不能随便教,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得好好思量一下,该如何教导他才行。”
李道陵对陈丰的做法赞赏,至于以后,钟文要接受什么样的磨炼,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观主,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此次追袭我们的人,是些什么角色?功夫到不是说最好,但这人数还挺多的。”
陈丰不再说关于钟文的事,开始打探起前些时日追袭他们的人来。
“陈丰,这事你不便知道,等以后九首长大后,这些事,交由他去完成吧,老道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了。”
李道陵不会告诉陈丰原由的,这是师门之事,与龙泉观可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事,必然得由着师门的人去完成。
只是可惜,整个师门,也就只有李道陵一人,再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想办好这件事,得要好些年头。
真要等到钟文长大,学成出师,这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去了,至少也得五六年吧,当然,这是李道陵的估计,因为以自己收的这弟子的天赋,五六年,绝对可以成为一个跟他差不多的高手的。
或许,李道陵高看了自己这个新收的弟子,但也看低了钟文。
“观主,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今天我们一定能回到观里的,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要不然这血老是流着,也不是个办法。”
陈丰看着李道陵腹部的血,又开始流了出来,担心这样走下去,李道陵的身体承受不住。
“无事,继续走吧,这点血无碍的。”
李道陵只想尽快赶回龙泉观,只有回到了龙泉观,他的心,才能安下来,因为,那里是他生活的地方,同样也是他成长的地方,那里有着他一生的记忆,同样也是他的师门所在地。
陈丰不理解李道陵的固执,但只要李道陵说没事,便会依言行事,继续扶着李道陵,往着小路前面慢慢走去,陈丰身上的伤,虽然不多,多数是一些刀剑创口之伤,早已止过血了,目前是无大碍的。
而此时,龙泉观中的钟文,正在太阳底下,闭着眼睛,静静的站着桩,他可不知道,他那便宜师傅又受了严重的伤。
钟文此时,再一次陷入到了他的世界当中去了。
哪怕此时的他,正在太阳底下站着桩,这些对于钟文来讲,好像并不影响他陷入到自己的世界当中。
脑中的两篇道文,全部铺满在眼前,这已是重新组合过的那两篇道文。
可钟文一直以来,都不曾读通,更或者读不通。
除了不理解之外,这里面总是让人捉摸不到重点,更或者好像是突然间断了一样。
钟文总想着把这两篇道文组合分解,再组合,可这一切难之又难。
没有人可问,更是没有任何人能教他如何去做,这使得钟文总是糊涂的很。
一遍一遍的重组,哪怕到后面,以自己的意思来添加字进去,都无法组合读通。
太阳西斜,再后来,到了山顶,渐渐开始往下沉去。
饭厅的于丽没有瞧见九首来吃饭,心里奇怪,喊了陈羽找一找。
陈羽随后来到后面的小空地前,却是发现,九首依然还在那儿站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