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花她们,在吃完之后,早已是离去。
小花算是好玩且好动份子了,只要一到休沐时间,铁定不会留在府里待着,必然会满长安城的乱转。
就如此时的她,带着任竹三兄妹,就在西市里逛着。
她也不害怕再来一次被掠之事。
对于小花而言,玩,习武这才是她的头等大事,至于读书什么的,她真的没多大的兴趣。
况且,岳礼这个夫子一直认为小花是一个天才小神童一般的女子,对小花读书写字之事,也是另外对待,这更是让小花一找到机会,就想着好好玩耍一翻。
说来,这也是因为小花在家的时候,学了不少的字,读了不少的道书,这才使得岳礼这个夫子认为小花就是读书的料。
只是可惜,小花的性子,真不是读书的料,岳礼估计要看走眼了。
况且,女子读书再好,在这个时代,又能如何呢?
入朝为官吗?
入朝为官是不可能了,进到宫里去做个女官到是有可能。
但这样的事情,钟文不想见到,哪怕小花她自己估计也不愿意。
“小飞,你蹲在那儿看什么呢,快点跟上来。”此时,四个小娃,正在西市里到处乱逛,只要看见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会买上一些。
至于付钱的人,自然有两个下人付了,而这两个下人,一直跟随着这四个小娃。
“哦,好的。”任飞听见小花的喊声,赶忙飞奔过去。
刚才任飞看着一个番邦人正在卖一些好玩的玩具,这才使得任飞蹲在那儿左看右看。
这对于刚来长安不到一个月的他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
不过,他没有钱,也不好意思张口说要买。
至于玩具,小花看不中,也不可能花钱买这些玩意儿。
随后,四个小娃到是寻到了一家买番邦食物的店铺,买了些吃食就离开了西市,返回侯府去了。
而任飞却是一步三回头,看着西市,心里头做了一个决定,待哪日再休沐的时候,一定要向自己的阿娘要些铜钱来,好买他想买的玩具。
时过几日,一切如常。
可是,就在这样如常的日子里,长安城某处宅院当中,却是围聚着一些文人士子。
而其中,就有着某位官员在内,正向着那些文人士子说着什么。
时过一刻时辰后,那些文人士子从那宅院当中离开,一路潇潇洒洒往着长安县所在的长寿坊行去。
文人士子集会,在长安城中也算是常有之事。
况且,这些文人士子,要么是来长安城求官的,或者自荐的,更或者是从山东那里过来的一些文人士子。
一直标榜着自己学识如何如何厉害,可一直也得不到采用,就如岳礼这般的,渐渐的,他们在长安城中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比如当朝堂之中有某件事情被他们知道了,或者被他们否认了,他们就会组织起来,搞个集会,然后统一意见,再然后,围攻某个官衙或者某座府邸。
半个时辰后,十来位穿着得体的文人士子,来到了长寿坊的惠来酒楼前,然后站在大门处,看着酒楼内人头攒动。
“看来,这惠来酒楼的布置与装饰如此之好,定然是用民脂民膏所开设起来的,走,随我进去。”打头人向着后面的人喊了一声,率先迈腿走了进去。
正当徐福忙得脚不沾地之时,发现进来十来位文人士子,赶忙迎了过去。
“几位客官,请问有何事啊?”徐福见着这些文人走近酒楼大堂中,赶紧走近过去行礼问道。
“我们听说你这里的菜肴味道很是不错,我们有幸尝过一回,此次特地请了好友们前来,你是这里的掌柜的吧,赶紧上菜吧,可别让我们等急了。”打头的是一位中年人,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少有出门的人。
“王兄,你看那墙上贴着菜价单呢,这么贵?掌柜的,你们这里是黑店吗?一道菜肴要要好几百文?还有一贯钱的都有,你这里绝对是黑店,王兄,你带着我们来的地方可没有错?真是这家酒楼吗?”后面的一位公子哥冒似发现了墙上挂着的菜价单,向着打头的那位王姓人惊呼道。
“嗯?还真是呢?掌柜的,你这里的菜肴为何如此之贵啊?估计全长安也找不到如此之贵的菜肴来吧?掌柜的,你告诉我等,这红烧肉为何卖三百文?还有,这红烧肉是为何肉?”那王姓人惊问道。
此次,他们可不是真来吃饭的,而是来闹事的。
不过,徐福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而且,徐福也不怕有人过来闹事,更何况,现在的生意,他做都做不过来,哪里还有空招待什么文人士子。
“各位,我惠来酒楼只限卖,如无预订记录的,那么还请下午过来预订记录。”徐福拱了拱手,向着那些文人士子说道。
至于那位王姓人的问话,他可不会回答。
愿买愿卖,这是商贾的事情,可轮不到别人来管。
况且,连勋贵们的菜他都做不过来,又何来招待这些文人士子。
不过,徐福真要是把这红烧肉或者其他的菜肴使用的材料说了出来,说不定明天惠来酒楼的生意就得滑去了不可。
徐福又不是傻子,红烧肉是什么?
那可是用猪肉做的菜。
猪肉普通人吃不起,富人瞧不上,在这些文人士子眼中更是嗤之以鼻,说不定还跟你理论上几句不可。
真要是如此的话,估计全长安城都要知道惠来酒楼卖的是豕肉了,那这酒楼还开不开了?
“什么?我等前来只是想吃个饭,你这什么破酒楼?喝个酒吃个饭还要预订记录?你是觉得我等是付不起钱的人吗?你信不信,我等可以让你这酒楼明日就开不起来?”那位王姓人听着徐福的话后,愤怒的大叫道。
“诸位,我惠来酒楼只限卖,还请原谅则个,如诸位真心想吃我惠来酒楼的菜肴,那还请下午过来预订记录,本酒楼从来不会因为谁的身份尊贵,就把人赶出去,只因酒楼有酒楼的规矩,大家请吧。”徐福知道,这些人不好得罪。
可是,不好得罪也得得罪。
酒楼里的调料制作不易,只能限量供应,一天只卖一上午,下午则是各家需要预订的人过来记录一下就可以了。
这相当于外卖了,也类似于私房菜了。
“好胆,我等乃读书人,你如此瞧不起我等读书人,就是与我读书人为敌,一个破酒楼如此的作派,只售卖给那些勋贵官员,却是不愿售卖于我等读书人,看来,你这惠来酒楼有着一些不可告人之事吧,否则,为何不售卖于我们呢?”
突然,一位士子插进话来怒斥着徐福。
“就是,我等读书人来你这破酒楼喝酒吃饭,也是可以障显你这酒楼的身份,这还未坐下,就要赶我等走,商贾就是商贾,低贱下作之下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又一位士子怒声道。
第三百九十一章 双方僵持难言明
“这位客官,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你们是读书人,但也不能随意谩骂我等开店铺的人吧,请你们走,赶紧离开,我们酒楼不招待像你们这样无故诋毁他人的人。”徐福也不是二愣子,被人骂了自然是更不可能招待这些人了。
“看吧,商贾就是商贾,低贱之人就是低贱之人,开店做生意,却是不做我等读书人的生意,看来,你这酒楼是不想开了。”那王姓人见到徐福要赶人,大声怒道。
“什么人在这里找事啊?”正在此时,酒楼外走进来不少穿着军服的人。
而打头的正是金水。
金水人未到,但这话却是异常的大声,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我说你这破酒楼哪来那么大的底气呢,原来有着官差护着啊,不做我等读书人的生意,看来是官商勾结啊,各位,你们看,这事是不是得去长安县衙说道说道去啊。”一位文人见来人是穿着军服的一些将士,根本没放在心上,还嚷着要去县衙说道说道去。
“这位客官,请你嘴下留德,本酒楼与着这些将士并无瓜葛,如你再诬陷我惠来酒楼,我到是要去县衙告你们不可。”徐福听完后心中甚怒。
忍了好久了,徐福真心不想把矛盾扩大化,可如今,这麻烦是越来越大了似的,已在超过了他的预估了。
“哟,还告我们?走走走,你这掌柜的要不要跟我等一起去县衙,我到要让全长安城的人看看,你一个商贾是如何与着这些官差勾结的,又是如何不把我们这些读书人放在眼里的。”那王姓人听了徐福的话,正中下怀,大声嚷道要和徐福一起去县衙。
而此时,门外有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除了平常的主顾,还有着长寿坊里的街坊,更有着一些其他人在其中。
这下算是好了,本来想息事宁人的徐福,看着这个场面,真心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下的麻烦了。
读书人,他徐福不敢惹,而且也惹不起。
真要是惹上了,那麻烦必然是不断的。
可如今,麻烦已经上门了,而且还是一个大麻烦。
此时的徐福,真心希望钟文在此啊。
无奈的徐福只得望向金水,意思是向金水求助了,毕竟,金水怎么的也是一位官差嘛。
而此时,金水他们也是听出味来了。
这些读书人就是来找麻烦的,而且还是一个不好解决的麻烦。
天下读书人是一家,对于这一点,金水心里明白的很。
至于这些读书人是什么人,他金水虽说不知,但也能从这十来人当中知道一两人的。
“你们是准备要在这里找事是吗?你们是什么人,我金水一清二楚,只要我金水一声令下,必然能查出你们一些有违读书人所做的事来,别到时候找不自在,如果现在走,我金水既往不究,要是谁还敢在这里闹事,到时候吃牢饭估计也只是顺带,死了才不值呢。”
金水冷眼瞧着在场的这十来位文人士子,冷声出言道。
金水是谁?
虽说他现在暗里是长安城百骑司的校尉,但明里却是金吾位的校尉,有着功郧在身,又得到了李山的欣赏,想要动用一些能量,定然能把这些文人士子,曾经所做下的一些龌龊事查出来,而且还不需要费多大工夫。
“这位将军,你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对了吧?我们前来这惠来酒楼吃饭,难道还能有什么阴谋不成吗?要怪只能怪这个低贱的商贾不明事理,说要赶我们走,难道这天下就没有个说理的地方不成吗?”一位士子出声回应道。
“就是,我们本就是过来吃饭而已,难道这惠来酒楼是我们读书人不能进来的地方不成吗?还要赶我们走,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这是看不起我们读书人。”又一位士子应道。
这十几位文人士子,虽不明白金水是何人,但从金水的军服上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他们更不是傻子,有些人不能惹,有些人能惹,他们清清楚楚。
只不过,当下他们却是不能离开,因为,有些事他们还没有做呢,哪有饭没事,事没找,就要离开呢?
可是,他们谁也没有预料到,这惠来客舍,还有着一位校尉出现,这着实让他们有些不解了。
而且,他们得到的消息,可是知道这酒楼的东家钟文,最近可是一直不见人影呢,据他们所知,好像一直在宫中不曾出来过。
要么是离开了,要么是有什么事脱不开身,否则,也不可能不出现吧。
“我惠来酒楼现在限卖,没有预订记录,就不会售卖,这是规矩,在我惠来酒楼吃饭的客官们,哪位不知道啊,你们刚来之时,我就已是向你们说明了,可你们还在这里闹事,还骂我等商贾是低贱之人,难道这就是你们读书人的嘴脸吗?”
徐福不爽了,立马出声反驳道。
“商贾难道不低贱吗?敢问朝堂之中有商贾之人吗?敢问官吏当中有商贾吗?没有吧,那说明什么,说明商贾就是低贱之人。”一位士子大声怒斥道。
“你,你……给我滚,给我滚。”徐福已经被气着了,无奈的他,只得大声吼道,开始赶人了。
“你们看,这就是商贾之人对待我等读书人的,辩不明白就要赶人了,我等还就不走了,你待如何?”一位士子听着徐福要赶人了,立马正了正神,一副我今天就不走了,你能拿我如何的姿态。
金水看着这些文人士子如此的说话,心中已是明白了,这些文人士子绝对不是过来吃饭这么简单了。
听这些文人士子的话,明摆着是来找事,而且还是有组织有目的地过来找事,直言商贾是低贱之人。
惠来酒楼是谁的?
那是钟文的。
钟文是谁,是利州的刺史,利州商团的组建,就是钟文一手组建的。
这要说商贾是低贱之人,那这明摆着是冲着钟文来的。
想到这里的金水,已是汗水直冒了。
他不知道这些文人士子身后之人是谁,但只要自己动用一些能量,自然是能查到的,到时候,定然也能纠出那人来的。
可是,那是以后的事了,而如今,得先把这些文人士子先解决了,而且还要在不能惊动这些文人士子身后人的情况之下,把这事给解决了。
随即,金水向着他的一个属下使了使眼首发
而那位属下见到金水向他所使的眼色之后,也不说话,转身就离去了。
“诸位,你们即是读书人,就该为天下的读书人做表率,如此为难一家酒楼是不是有些过了?况且,人家酒楼有着他们自己的规矩,你们在此闹事,难道不觉得丢了你们读书人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