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第一道士 第17节

钟文见着自己爹娘不再说话,心里也就放下心来了,至少不用再问东问西的,以后有着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往着那位白胡子老丈身上按,也可以省去自己不少的麻烦来。

晚饭后,又是到了黑夜时分,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则是使得钟木根夫妇心中开心的不行。

家中的盐有了着落,而且还能省下不少的麻布来,其次,家中有了盐,对于那些鱼肉什么的,自然可以做成腊肉了,也就无须烘烤成肉干了。

更有可能的话,也可以制些盐去村子里换些东西,哪怕换些麻布,当然这个想法直接否决掉了,这事还是得保密才行,省得被外人知道了不好。

第二天清晨,钟文喊了自己的父亲,去了林子里查看起那些吊脚套来。

一连两天下来,吊脚套都没有去查看过,当钟木根过去之后,这才发现,有好些吊脚套上挂着野兔子。

当钟木根他们回到家后,整整八只的野兔,更是使得秀大为开心起来,

当然,十五六个吊脚套已经毁去了三四个,要不然的话,这套子中必然还有其他的猎物。

“小文,过两天我再去看看,这两天你多做几个吊脚套。”

钟木根回来后,提着木锄,准备下地去干活,临走前,还不忘向着钟文说上一句。

“阿爹,我知道了。”

钟文随口回应,随后,拿着菜刀,与小花去了山林边,砍了些野麻回来。

一连好几天,钟文与小花都处在紧张而又忙碌的生活当中,不是钓鱼,就是捡柴火,或者砍些野麻,做成麻绳,更是煮了两回盐,使得家中的盐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一日清晨,钟木根夫妇没有像往常一样抗着木锄去干活,而是在家中等候着什么。

没过多久,村子里传来木梆子的声音,钟木根夫妇,给钟文兄妹俩各绑了根草绳,就往着村子里走去。

钟文知道,今天必然是阿花婶的出殡之日。

钟文记得,阿花婶当天死后,就开始小殓了,又是作法事,又是祭拜,到今天已是第八天了。

阿花婶已经死去七天了,而在这七天当中,就是属于小殓,直至今天,才是大殓。

大殓是有仪式的,同样也称之为盖棺,当然各有各地的习俗,肯定会有所不同的。

大殓仪式结束之后,就得出殡了,也就属于下葬了。

而今天,全村子里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得去给阿花婶送行,这也是规矩,更是表达一种怀念与悲痛。

清晨举行仪式,中午才会出殡,而抬棺之人,本应该是亲属的,但阿才家,是没有亲属在村子里的,所以只能由着关系就近的汉子帮着抬棺了。

阿才一家,披着麻布,腰间扎着一根粗大的草绳,头顶戴着一顶高高的草帽,而村里所有人,只需要扎根草绳即可。

而这些是有讲究的,亲人戴帽与披麻,指的是顶天立地,来世上一趟,披着麻布指的是背负生活重担前行一生,而腰间扎着草绳,指的是人从腹中来,但又归于天地间,而这天地间,指的是草木精怪之说,此处就不再多赘述了。

钟文一家四人,每人腰间扎着一根草绳,站在阿才家外面,仪式结束后,道人们开始念起经文来,超度着一切能超度的东西,这才大喊了一声,盖棺,起身,准备出殡了。

阿才一手捧着灵牌,二水端着一个火盆,后面跟着他的两个妹妹,每人一手打着一个惊魂铃,一手打着一个罗面刹,四人哭天抹泪的,看得让人好生辛酸与悲切。

随后,八个汉子抬着棺木,从屋舍里慢慢的走了出来,不踏木檐,不踏土地,一路上铺着很厚的稻草,一直延伸到小路边上。

道人手拿法事的器具,领头在前,嘴里念念有词,再往后,是村子里的长者,然后才是一户一户的人家。

一众人走在小路上,送着阿花往着远处的山头上走去。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一脸的沉默,流着泪水,关系好一些的妇人,都会哭喊几句,以示心中的悲伤。

钟文一家处在队伍的中间前面一些,而秀此时却是伤心有的些过度,钟木根掺搀扶着自己的娘子,随后就是钟文牵着小花的小手跟在后面。

钟文的心情非常之差,或许对于这样的场面,有些受不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本是该好好的年纪,却是遭了大虎的毒口,留下一个残了的汉子,还有三个幼小的孩童。

对于阿才一家,以后的日子是该如何过下去,钟文都无法想像,至少就目前来说,以后的日子必然是艰难困苦的。

一路行往远处的山头,钟文的心思一直觉浸在如何帮一帮阿才一家,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或许钓鱼下套子什么的,倒是可以教一教二水他们。

至于二水愿不愿意学,钟文不知道,就目前来说,自己也只是想到了这些个办法,不过钟文的想法有些过于太自我化了,在这个时代,不是你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

行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将将来到山头边,前方的道人,开始作起法事来,大声的喊着一些话,钟文因离得有些远,也听不清他们嘴里喊了些什么。

又是一两刻钟过去之后,钟文他们一家,才来到坟前。

棺木已经放入到早已挖好的土坑之中,每户人家,此时,都需要过来撒上一把土,作最后的告别。

至于后面的事,就只能是阿才他们一家来完成了,而其他送行的人员,可以回家去了。

钟木根搀扶着秀,慢慢的行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钟文牵着小花,时而回头望了望山头。

钟文心里知道,这一切都将结束,或许这也是一个苦难的开始,更或许是一个新生的开始。

钟文没有哭,也没有流眼睛,在这个世道,眼泪是不值钱的,就连命都不值钱,没有流眼泪,不代表钟文心里不难过。

钟文是难过的,同样,心中的那份同情之门也打了开来。

难过的不止钟文,就连小花,这一路都流了不少的泪水,钟文想帮着小妹擦一擦,都被小花给躲了开去。

一路无声,也无语,回到家中后,只能稍坐着缓缓心中的那份难过之情,也不着急着做些饭食吃。

虽然此时早已过了早饭的时间,此时都已近下午两点了,要吃,也只能等着做晚饭吃了。

钟木根夫妇,今天必然不会再去下田干活了,就今天的这份难过的心情,都使得他们不会去,估计就连村子里的人都不会下地干活。

钟文兄妹俩,此时坐在空地前的树底下,两眼无神,望着家中的爹娘,也不知道要干嘛,虽然肚子有些饿,但也不好开口说要吃饭。

毕竟这事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来缓上一缓的,等着晚饭时再填一填肚子吧。

惊魂铃,意指惊走附近的孤魂野鬼,罗面刹,意指阻挡就近恶鬼,以及指引逝者往黄泉路上行去,惊魂铃,罗面刹的具体使用以及作用,就不在此表述了。

第二十四章 重伤的李道长

第二日,大家又恢复到往常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钟文每天依然带着小花,忙着捡柴火,钓鱼,制盐,虽然制盐的次数不会太多,毕竟煮盐则需要大量的草木灰。

几天后,钟文脑袋上的那块破布,终于可以拆掉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包裹,钟文都觉得脑袋都快要捂烂掉了。

拆掉破布条后,钟文还要求自己的老娘,帮他把头发给剃短了,成了个小短发,第一,是因为天气的原因,第二也是习惯的问题,第三嘛,方便。

就因为钟文头发剃短之后,还被村子里的小娃们给嘲笑了一番,好在钟文也不会去计较什么,难道让一个年龄加在一块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去跟几个小屁孩斗一斗嘴吗?那不是拉低了自己的智商嘛。

在这些日子里,钟文的脑中,一直在研究那些字符,同样也在演算一番。

钟文的古文不是很好,应该说有些差,前世学习的时候,也没往这方面去学习,这下到好了,吃大亏了。

如果钟文的古文非常之好的话,说不定对那些字符的组词组句有着极大的帮助,可眼下,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虽然每日都有些许的进展,但对于钟文而言,那也只能说是寸步不移,原地踏步。

钟文有些恨自己前世太调皮了,为什么不去学古汉语学呢?为什么选择机电这么一个专业。

吃亏是福,吃亏是福,抱着这样心态的钟文,觉得也挺好的。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跑到这个世界来的,说不定哪一天,自己也能高座庙堂,成就高官厚禄的。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了,但钟文就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小妹,今天我们不去钓鱼了,我们去小河那边的荒野地里下些套子,昨天我们不是看见有好多的野兔粪便嘛。”

吃完早饭后没多久,钟文拿着早已做好的麻绳,提着篮子和菜刀,准备今天去荒地那边下吊脚套。

“哥,那边有蛇的。”

小花对于去下吊脚套到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荒地那边的茅草丛生,而且多有蛇类出没,顺口提醒了一下钟文。

“没事的,到时候砍根竹子拿在手上敲打,可以惊走那些毒蛇。”

钟文迈着小腿,往着小河那边的荒地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小花跟随在其后,嘴里哼着小小歌谣,听在钟文耳中,另有一番味道。

如果有头牛的话,自己兄妹俩坐在老牛的背上,或许这就是田间牧童,再吹响一根竹笛,那画面,绝对非常的唯美。

可惜,别说是牛了,村子里四条腿的动物,除了人之外,就只有一两条狗了。

兄妹俩来到小河边,砍了几根竹子,剁成小截状,放进篮子中,留作吊脚套固定之用,又顺便砍了两根长竹子,拿在手中。

一路敲敲打打,惊走了不少的小动物,其中就有不少的蛇类。

每隔一段距离,钟文就会固定一个吊脚套,当然也是有选择性的下吊脚套的。

野兔也好,其他的兽类动物也罢,大多数都有习惯性的路径,所以,钟文下吊脚套的地方,多是选择这样的地方。

至于野鸡,那肯定也是有的,只是野鸡习性与野兔的习性又有所不同,也是最难套的了,需要用诱饵才能套着野鸡什么的。

钟文以前还想过,要是养上一两条狗的话,那到是可以追上野鸡的,更甚者追上野兔都有可能的。

只是村子里的那两条狗,都属于公狗,想下仔,那也是没办法了。

至于以后,钟文必然会选择养上一两条猎狗的,哪怕自己少吃一口,也得养,有了猎狗,怎么得也可以追上一只野兔什么的。

再说了,真要进山林里,有猎狗开路,至少可以避开很多的危险,那可以说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时至午时,钟文兄妹俩终于下好了所有的吊脚套。

随之往着不远处山边的小路走去,而那一条小路,就是离开小村子的小路。

小村子这边,属于四面被山包围的小村子,村子里的女子长大后,如果需要外嫁,也只能走这条小道出山去。

当然,嫁进到小村子里的妇人们,也都属于最近的几个村子的人,不过最近的村子,离着这里也有些距离,估计得有二三十里的地。

钟文所在的这个小村子是没有名字的,因为附庸在龙泉观,所以村子里村民们的亲戚,多数都称之为龙泉村,也会称呼为龙泉观村。

上到小路上来的兄妹俩,坐在小路边休息,从这荒野地里穿行,可真不是人干的事。

茅草的叶子,都能把人的皮肤割出道道的印子,而且还带有一些微毒性,好在钟文会在前面双脚踩下一些,要不然,兄妹俩今天就得痒上一整天了。

兄妹俩挨靠着休息,可小路的远处,却是来了一个人,走路的姿势有些异样。

“哥,你看,那人好像是个跛子。”

小花看向小路远处的来人,指着向着钟文轻声说道。

能来这里的人,不是村子里人家的亲戚,就是一些过来收税的官吏了。

而在这个季节,是没有人会来的,田地需要打理,亲戚更不会选择这个时间段来串门了,至于官吏们,那更是不会来的,只有到了夏收结束后不久,才会过来收税。

钟文瞧向来人处的方向,只见一人,又无驴马,想来有可能是村里人家的亲戚吧。

等到来人被钟文兄妹俩瞧清之后,这才发现,此人却是观里的李道长。

“李道长,您这是怎么了?我扶着你。”

钟文赶紧爬起身来,小跑着过去,向着李道长问好后,扶着李道长往回走去。

“钟家小娃,我没事的,你帮我背一下包袱吧,辛苦你了。”

李道长解下身后的包袱,递给钟文,好让钟文分担点重量,手拄着长剑,钟文扶着他的一只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小花提着篮子和菜刀,跟随在后面,心里有些诧异,这位李道长,脚怎么跛了?

钟文不知道这位李道长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瞧李道长的神情,以及身上的血迹,就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他的一只腿好像是断了,要不然也不会跛着的。

而背在钟文背上的包袱,有着一些重量,至少得有近三十斤的重量,也不知道里装了些什么。

李道长瞧了瞧钟文,又低头继续走路,神情之中,有着些许的安慰。

至于李道长在想什么,钟文兄妹俩却是不知的,而且此时的兄妹俩心中,都藏着好些疑问。

以前的李道长,在村民们的眼中,那就是天,如果这个天塌了,村民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这里佃地钟了,没地可种,那这碗饭也就没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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