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哪个讨死的大喊大叫!”高阳公主被吵醒了,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一看是秦慕白,顿时就乐了,“嘿嘿,我肯定是做梦!——不要醒、不要醒!接着睡!”
说罢,高阳公主美滋滋的又缩进了被子里,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猪啊!”秦慕白大笑的骂道,“还不快起床,太阳晒屁股啦!”
“嘿嘿,我就不起来,你咬我呀?”高阳公主赖在床上不肯起身,抱着枕头也不睁开眼睛,美美的笑道,“贼军校,臭男人,今天这么乖呀,早早的就来陪我了。”
“看你这副熊样儿,真是有失公主体统。”秦慕白走到她榻边坐下,对着她屁股的位置在被子上一巴掌拍下去,“起床啦,我和吴王都等着你一起去江夏王府上做客呢!”
“就不、就不,我就不嘛!”高阳公主咯咯的笑着躲闪,耍赖撒娇起来,“你求我呀,求我起床!”
一边说,高阳公主还一边从被子里伸出小脚丫子往秦慕白脸上捅来,恶作剧的笑道:“我挠你的猪鼻孔,嘿嘿!”
“咦,臭死了!”秦慕白被逗乐了,大笑着抓住她的小脚丫子,在她脚心儿里挠了挠。高阳公主哇哇的大叫在床上扭成一团,笑得快要抽筋一般:“放手!臭男人快放手啦,哎哟救命呀,可痒死我了!”
“看你还不起床!”秦慕白这才松了手,看着高阳公主一副头发散乱衣服松垮又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禁笑道,“真像一只小懒猫。”
“嘿嘿!”高阳公主跳起身来,又学着猫儿的样子在床上爬来爬去还打了两个滚,咯咯的笑道,“猫儿好呀!一天到晚呼呼大睡,不用做事就有饭吃,又漂亮又逗人喜爱!我要做小懒猫——做你的小懒猫好不好嘛,臭男人?”
“我不养猫的,只养猪。”秦慕白一本正经的说道。
高阳公主冷得打了个哆嗦,急忙又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儿,眼睛闪亮极度花痴的看着秦慕白,不说话。
“傻,这样看着我干什么?”秦慕白还上下将自己审视了一番,“没什么不对劲啊!”
“太不对劲了。”高阳公主神秘兮兮的笑道,“你知道吗,臭男人。曾几何时,这就是我的梦想哦!”
“什么梦想?”
“就是……睡醒了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你在身边嘛!”高阳公主脸上微微泛红,有点难为情,但更多是温馨与满足的笑道,“我要你抱我起床,给我穿衣服,帮我梳妆打扮。还有,你答应过此生都替我画眉的!今天,你给我画眉哦!”
“好啦,你还赖在床上,让我怎么给你画眉?我就怕那眉笔被你的眼屎给污了。”秦慕白哈哈的笑,索性突然上前一把将高阳公主抓住,像提一只小猫似的将她从被子里抓了出来。
高阳公主吓得惊叫一声,随即咯咯的大笑。双臂一环套住秦慕白的脖子,然后双腿一夹环在了他腰间,像一只树獭似的缠在了他身上。
二人的脸隔得极近,大眼对小眼,都快要成了斗鸡眼。
“傻瓜,不不快亲我?”高阳公主坏笑道。
“原本也是想亲的,但你没刷牙,我怕口臭。”秦慕白笑得更坏。
“好哇!”高阳公主恼了,霸道的亲上了秦慕白的嘴唇,还拼命把小舌头往他嘴里钻。秦慕白故意牙关紧闭不让他钻进去,惹得高阳公主恼了,腾出一只手来使劲拎他的耳朵。
秦慕白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好,别闹了,一会儿要着凉!”
“就要臭臭的薰死你,嘿嘿!居然还敢嫌弃我!”高阳公主粉面桃腮一片片发红,既羞又兴奋,还有点担心被秦慕白看到自己的窘状,难为情的躲开他的视线。最后索性将头埋在他肩膀上,紧紧抱住不松手。
“嗯,你身上好温暖呀,真想一辈子都赖在你身上不下来了……”高阳公主闭着眼睛,美滋滋的轻语道。
秦慕白又在她脚心挠了挠,说道:“还不快穿衣服,脚都冻得冰凉了。”
“我不嘛!每天早上起来,我都要先洗澡的!你快抱我去洗澡!”高阳公主咯咯的笑,撒娇。
“扯淡!难不成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在吴王府招摇过市?”秦慕白哭笑不得。
“我就要!”
“再耍小性子,我一把将你扔了哦?”
“好好好,你快放我进被子。出去唤小翠儿她进来伺候我沐浴更衣!”高阳公主咯咯的笑,这才撒了手,乖乖缩进了被子里。
“哎,你也太顽皮了!”秦慕白抹了一把额头莫须有的冷汗,摇头笑着出了房间。
“记得一会儿进来给我画眉噢!——”
“又在婆婆妈妈了!”
……
秦慕白来到李恪的书房,李恪上下打量秦慕白一眼,不禁就笑了:“怎么样,吃鳖了吧?那小丫头,每天起床的时候最难伺候了。”
“床是起了,但估计还要个把时辰沐浴更衣梳妆打扮。”秦慕白苦笑道。
“罢了,随她吧!”李恪笑了笑,放下书本说道,“还有时间,我正好有点事情跟你谈。”
“嗯,殿下请讲。”秦慕白在他对面坐定下来。
“是这样的。这一次绛州案后,我虽是因为立了功重获官职,实际却是趁了一个便利。”李恪说道。
“是何便利?”秦慕白问道。
“也不知为何,父皇突然突发奇想,要颁行‘世袭刺史’之制。”李恪说道,“但凡亲王诸皇子,与开国功臣、宰相大员等人,都要被封为世袭刺史。我,也在此例。”
秦慕白不禁惊讶道:“世袭?难道皇上要仿往朝事例分封蕃王?”
“你也有这样的想法?也就难怪朝廷上有许多重臣反对了。”李恪轻叹了一声,说道,“他们说,分封蕃王,自是国家取乱之道。其实我本人也不大赞成父皇分封世袭刺史,但我是头一个因此而获益之人,难不成还好意思跳出来表示反对,那不是摆明了拆父皇的台打他的脸么?因此,我现在实则有些两难。”
秦慕白想了想,说道:“照你这么说,现在朝廷上是反对的声音占多数了?”
“当然。”李恪说道,“这项制度还没有明确颁布,父皇只是找几个重臣商议了一下,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把持反对态度。尤其是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这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反对父皇此举,因此,父皇现在也很为难。”
秦慕白拧了拧眉头:“奇怪,皇上为何突然想要这么干?历朝历代前车之鉴可是多了去,分封蕃王历来弊大于利。他可是明君,因何会犯这样明显的错误?”
“我也一时想不清楚……”李恪也迷惑的摇头,“我只是隐约感觉……我这新封的襄州刺史,指不定就做不成了。”
“哦?如此一来,那我岂不是也走不了了?”秦慕白不禁有点失望。
“现在还很难说。”李恪撇了撇嘴,摇头,“父皇这一次态度挺坚决的,也许他是觉得,大唐的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还有些不够吧,因此派出了自己最为亲密的亲王与最得力的大臣,出任地方世袭刺史。但是这样一来,用不了几十年,这些世袭刺史还有几个会响应朝廷号召,到时候少不得有几家尾大不掉割据为王。哎……说实话,我也想出声反对父皇此举,但我实在是不便出面。”
秦慕白冥思了片刻,心中略有所悟,说道:“殿下,依我看,皇帝这么英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些连我们都轻易想通的道理。他这……应该只是权宜之计吧?”
“权宜之计?”李恪眼睛一亮,追问道,“作何解释?”
“你想想,现今朝廷上最大的纷争焦点是什么?”秦慕白问道。
“当然是夺嫡储君之争!满朝大臣,因此而分为几大派系,彼此渐有水火不融之势,已在越演越烈。这个几乎是人人皆知啊!”李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