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尊重,而是……害怕!想有个人挡枪。
锦衣男子摇着头,喃喃自语着,转身继续前行,只是脚步却沉重了许多。
……
正堂里,方醒坐在主位上,常宇和钱晖不时进出,有些坐不住。
“伯爷,外面来了不少士绅。”
方醒在看书,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闻言他把书合上,说道:“全部聚拢到堂前来。”
外面渐渐多了脚步声,方醒起身走到门外。
堂前已经站满了人,后面的进不来,只能在外面站着。
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而方醒注意到的却是布衣,以及那个曾经被自己扇耳光的锦衣男子。
他没有去在意这个,作为那家的代表,他可以把锦衣男子打出去,可这却代表着他的心虚。
不,不是心虚,而是怯了!
“你是状师?”
方醒一句话就让锦衣男子面红如血。
状师,也叫做讼棍,起源很早,可在本朝却视状师为邪徒。洪武和永乐两朝,这些人几无存身之地,直至现在才能偶尔听闻。
锦衣男子想争辩,却被方醒的目光扫过。
那目光中带着杀机!
天上阴云密布,地面秋风劲吹。
方醒负手而立,说道:“朝中对投献诡寄已有定论,尽数归还,你等可有异议?”
一片默然,一股颓废和不甘的气息在士绅中酝酿着。
“谁反对?”
还是无声!
一阵风吹过,荡起一片落叶冲了过来。
落叶擦过一人的脸,这人猛地抬头,目光悲愤,欲言又止,最后却都化为一声不甘的叹息。
形势比人强,两边站着的那些军士都在等着出手,那刺刀看着让人脊背发寒,谁敢动?
方醒等了一下,然后说道:“诸位看来都是深明大义之人,本伯必将上奏陛下,以后自然有好处。”
下面的不甘更浓郁了。
什么好处?
田地都没了,家中的钱钞再多,可也只是坐吃山空啊!
“开始吧!”
方醒点点头,有小吏大声喊道:“都跟着来,仔细看看自家的契书,有异议当马上提出,否则事后不管,最后画押!”
第1995章 有人造反?
“杨举,看看自家的契书,可有误谬?”
前院,十余张桌子一字排开,那些士绅依次上前画押。
杨举走上前,拿起官府重新做的契书,上面写着他从某年某月开始收取的投献,原先自家有多少田地的数据。
他的手在颤抖着,泪水啪嗒啪嗒的滴在契书上。
小吏只是冷笑,说道:“糊了也是你的!”
这些士绅以往可是得意得很,呼朋唤友,在衙门里也是春风得意,可今日却像是小媳妇般的委屈了。
小吏觉得很痛快,以往他不敢惹这些士绅,他们的关系盘根错节,弄一个小吏太简单了。
他冷冷的指指笔架上的毛笔,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杨举举目四望,他看到了那个锦衣男子,正站在前方,茫然无措。
“这些都是杨某辛辛苦苦挣来的啊!为何要强行剥夺?为何?”
小吏冷笑道:“那些都是投献,杨举,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可要和当初做假文书的那人见见吗?”
杨举的眼泪神奇的消失了,他拿起毛笔,痛苦的犹豫了一下,然后落笔。
无人敢反抗!
锦衣男子这才知道方醒没把自己赶出去的真正原因。
让你看看,看看这些人的怯弱和内强中干。
他看到了,所以失望。
这时有人喊道:“去禀告伯爷,有三人未到!”
这是……
锦衣男子不禁靠近了院门。
“伯爷,有三人未到。”
“可确定在家?”
方醒淡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