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看到这一幕,就干咳一声,问陈嘉辉,“陈大人,你们顺天府这是闹什么?大清早的这是要演哭戏?”
陈嘉辉刚回来,也没来得及去问话,可冯平一脸血污的狼狈模样让他也有些愕然,就摇头道:“本官不知。”
谁干的?
陈嘉辉懵逼,他才将准备破釜沉舟和冯平拼了,没想到才回来,冯平就被弄成这样。
而知道了内情的梁中却是摆出了遮奢公公的模样,看到冯平回头,一脸的惊惶。而廖昌却是在奋力的想挣脱冯平的纠缠。
“咳咳!这是……有情弊?”
“没有!”
廖昌一脚踢开了冯平,正色道:“梁公公,冯平私下操纵吏目的人选,本官却是不知情,直至兴和伯揭穿了他的真面目,哎!本官的下面居然出了这等事,让人痛心呐!”
“梁公公,那于谦常年不在衙门里,下官不知道他的秉性,冤枉啊!”
冯平看到梁中的那一刻就绝望了,可他却不肯任人宰割,就抓住于谦的毛病不放。
梁中嗬嗬的笑了笑,说道:“此事咱家管不着,不过回去后咱家肯定是要如实向陛下禀告的,各位大人,告辞了。”
廖昌的眼珠子微动,说道:“陈大人送送梁公公,本官这就收拾这个败德的家伙!”
这个果断让梁中都有些侧目,等出去后,他说道:“那冯平少说奉承了廖昌不少年吧?你们顺天府的人都是这么无情无义?”
陈嘉辉有些恍惚,在想着方醒这一击的含义,闻言就说道:“下官近些年只顾着本职,二位上官的事不敢置喙。”
梁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果然是个聪明人,兴和伯进宫了,蹇义也跟着去了。”
“多谢梁公公相告,陈某感激不尽。”
“聪明人啊!”
梁中笑着走了,陈嘉辉却是有些迷惑。
梁中的话实际上就是在暗示他:方醒和蹇义进宫打擂台去了,蹇义多半是要坑你的。
啥时候宦官也对文官那么好了?
难道是……
想起方醒和皇室的关系,陈嘉辉心中大石头落地,可他却想在外围帮方醒把事情弄完美些,就再次回去找到了廖昌。
“大人,于谦确实是病了,下官去看过,烧的浑身大汗,被子都湿透了。”
香炉已经不见了,可屋子里依旧残留着香火味。
廖昌整了一下衣冠,沉着脸道:“病了就要休养,本官放你一天假,去看看于谦,告诉他好生养着,顺天府府衙上下都在牵挂着他的病情。若是有何难处就说出来,本官为他做主!”
好果断的廖昌!
陈嘉辉应了,等他出去后,廖昌却去了后堂。
香炉已经被移到了这里,廖昌再次点了三炷香,跪下虔诚的祈祷着。
“阿弥陀佛,果然是佛祖保佑,幸而今日烧了香,否则就被那兴和伯给打杀了……”
青烟渺渺中,廖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香头的火星。渐渐的,他的神色安宁……
第1714章 这就是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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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那于谦当初中了进士,却是个愣头青,自觉并无施政之能,对民间疾苦也不大清楚,于是就去求了蹇大人,最后蹇大人被磨的没了办法,就请示了先帝,把他安置在顺天府做个小吏……”
方醒看了在边上眼观鼻,鼻观心的蹇义一眼,说道:“那于谦做了小吏也不自矜,每日就骑着青驴到处跑,据说北平的郊外都被他跑遍了,记录民情的册子堆积如山,人也和老农差不多了……”
这是典范啊!
朱高炽赞赏的道:“这等人踏踏实实,那今日是为何闹腾啊?”
一直在沉默的蹇义马上就说道:“陛下,应天府通判陈嘉辉早上来找臣,说是顺天府有个吏目的人选有问题,可臣……”
蹇义苦笑道:“陛下,此事不该臣管啊!”
朱高炽点点头,这事儿是顺天府府尹廖昌的责任。
“一个吏目……就让顺天府手足无措了吗?”
“陛下,那府丞冯平操控人选,把于谦撇在一边,提拔了一个只知道溜须拍马的上去,那于谦是个愣头青,就闹腾了一下……后来冯平还想借此机会打压通判,臣……陛下,您知道的,臣和陈通判家是世交,见着他臣还得叫声叔父,所以臣得知后就忍不住了。”
“于是你就打人了?”
朱高炽皱眉问道,对于方醒这等没有大臣体统的行为,他是既欢喜又头痛。
欢喜的是方醒能搅乱朝堂,比金忠的威力还大。头痛的是堂堂兴和伯,居然动不动就打人,传出去真是没了体统。
方醒一脸无辜的道:“陛下,他那是碰瓷!”
“碰瓷……”
“对,就是有意激怒臣,然后臣忍不住出手揍了他一拳,他就满地打滚,和吕震一个样。”
朱高炽无奈的看着梁中,梁中也只能点点头,确认自己没禀告错。
你不是说踢了一脚吗?
方醒依旧振振有词的道:“他作为府丞,居然连于谦在干啥都不知道,还说什么他不知道于谦的好恶,所以只能排除了他,岂有此理啊陛下!那于谦在京城郊外跑遍了,谁不知道他?”
滚刀肉啊!
朱高炽无奈的道:“那小吏果真只知道溜须拍马?”
“臣令人去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