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是二皇兄么?”雍王笑呵呵地回道。
听了这句笑侃,赵弘润面色愈加难看了,正要发作,却见雍王弘誉竟拱手朝他行了一礼,致歉道:“好罢,是为兄做地过了,为兄向你陪个不是。”
见这位二皇兄竟然向自己赔礼道歉,赵弘润意外之余面色稍稍好看了许多:“方才雍王殿下说在等我,莫非就是为了方才之事?”
“呵呵呵。”雍王笑了笑,回顾赵弘润说道:“倘若为兄说此事只是巧合,弘润你信或不信?”
『巧合?这尼玛也太巧了吧?不过……』
赵弘润在心中分析着,理智告诉他,雍王不可能将他的出现与东宫太子弘礼的出现算地这么巧,毕竟他本来根本就不打算来垂拱殿向他父皇请安的。退一步说,就算雍王猜到了他会几时出现,难道还能猜到东宫太子几时出现?这几率太小了!
但若说是纯粹巧合吧,这也的确太巧了,巧得明知不可能还是会让人怀疑是雍王故意安排的。
“为兄的运气素来都不错,有时候为兄甚至诧异地感觉,仿佛这上天都是站在为兄这边的。”雍王弘誉望了一眼赵弘润,微笑着说道:“说实话,弘润,为兄并没有在等你。当时为兄只是突发奇想,想知道是否会在这里碰到你,结果碰到了……碰到你之后为兄又在想,此时若是东宫太子与你我碰面,那场面或许会对为兄有利,结果,东宫太子也出现了。……就是这么回事。”
听着雍王那平淡无奇的说辞,赵弘润隐隐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心说这运气也太玄了。
而这时,雍王弘誉一句自嘲的感慨让他听得心中一愣。
“为兄的运气一向奇佳,唯独一件事……那便是他比我早生了片刻,顺理成章成为了太子。”
负背双手站在走廊中,雍王弘誉幽幽地叹了口气。
『……』
赵弘润抬头望了一眼这位二皇兄。
这件事他听说过。
据宫内的传言说,太子弘礼与二皇子雍王弘誉,虽然生母分别是王皇后与施贵妃,但他俩却是同年同月同日不同时所生的兄弟。
弘礼早生片刻成为太子储君,弘誉晚生片刻沦为普通皇子。
他俩的孽缘,自出生之日便已纠缠不清。
正文 第五十四章:太子与雍王(三)
在大魏宫廷众皇子中,就数太子弘礼与雍王弘誉的孽缘最是传奇。
曾经,他俩的母妃,王氏与施氏,据说是同时被召入宫中的妃子。甚至于,据说当年王氏与施氏还是关系极好的异姓姐妹,齐心合力地抗拒来自宫内其余嫔妃的打压,相互扶持,终于从无足轻重的美人一步步登上嫔妃的位置。
期间,大魏天子对她俩的宠爱也难分上下。
更巧的是,她俩几乎又是在同一段日子里身怀有孕,并且在十月怀胎之后,在同年同月同日不同时生下了太子弘礼与雍王弘誉。
据谣传,二人的诞辰,间隔不超过半个时辰。
可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半个时辰的差距,使得二人的身份地位差距悬殊,弘礼早生片刻贵为太子,其母王氏亦母凭子贵在随后的日子里登上皇后的宝座,母仪天下;而弘誉却因为晚生了片刻,失去了太子与长皇子的殊荣。
那段时期,也不知怎么着,王氏与施氏姐妹俩反目成仇,连带着太子弘礼与雍王弘誉初生之时就仿佛成为了此生的宿敌,彼此对立。
哪怕是时隔二十五年,依然如此。
并且,愈演愈烈。
平心而论,赵弘润一点也不想被他们牵扯,可事实证明,有些时候,哪怕你不主动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
这不,仅仅只是在宫内的回廊碰到了雍王弘誉,与他聊了几句,就偏偏遇到了东宫太子弘礼,简直是匪夷所思。
不过事已至此,赵弘润也不想再深究什么了,毕竟雍王已主动向他赔礼道歉过,再继续追究,反而成了他赵弘润的不是了。
“二皇兄想当天子?”
“啊。”
这简单的对话,让跟在赵弘润身后的沈彧等宗卫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
他们十分震惊,这位雍王殿下竟然在宫内直言不讳对皇位的热诚。相比之下,雍王弘誉身后的那十名宗卫就镇定地多,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他……直接就认了?』
别说沈彧等人感到震惊,就连赵弘润的脸上也露出几分错愕。
虽然众皇子中有不少人对皇位的满腹热诚,可是在皇宫内,胆敢直言不讳承认此事的,赵弘润那是从未听说过。
“弘润似乎很吃惊?”雍王停下脚步望了一眼赵弘润,笑着说道:“难道弘润你不觉得,为兄比他更适合成为大魏之主么?”
『喔喔……直接称呼东宫太子为“他”么?』
赵弘润心中暗呼一声,脸上却没有表露,似笑非笑地问道:“二皇兄看来很自负啊。”
“并非自负,而是从容。”更正了赵弘润的话,雍王弘誉眼中闪过几丝难以捉摸的复杂神色,淡淡说道:“我太了解他了……或许他也挺了解我,但绝没有我了解他那么透彻。”
“那不错。”赵弘润敷衍般地说道。
对于赵弘润的敷衍,雍王丝毫不以为意。
忽然,他转过头来问道:“弘润,你听说过蔡涣么?”
“那是何人?”
雍王诡异地笑了笑:“吏部文选司司郎,被你所坑害的十七名吏部监考官之一。……东宫一直在拉拢他,可他却是我的人。”
“……”赵弘润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脚步,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雍王弘誉。
仿佛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雍王笑着说道:“放心吧,为兄可不是东宫,分得清孰轻孰重,蔡涣,为兄会尽力捞他,不过他听命于为兄,以往也跟着那范肃做了不少枉法之事,能否将他从大理寺的监牢捞出来官复原职,我也没多少把握……可即便如此,为兄还是不会怪你,因为我分得清孰轻孰重。”
赵弘润深深望了一眼雍王:“二皇兄是在拉拢我么?”
“啊,是啊。……自那日文德殿起,为兄就一直在关注你。为兄以为,弘润你绝非像你表露的那般顽劣不成器,否则父皇与六弟又怎会对你另眼相看?”
“呵。”赵弘润淡淡笑道:“承蒙二皇兄错爱,可惜弘润对诸位皇兄的争斗丝毫不感兴趣。”
“哦?为兄还以为弘润会助我一臂之力的。”
“何以见得?”瞧着这位二皇兄信誓旦旦的表情,赵弘润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