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计较原因,无非就是商水军众兵将们在听了赵弘润那一番话后,逐渐接受了『我是一名魏人,当为大魏效死』的事,逐渐将自己当做一名真真正正的魏人,因此斗志高昂。
而那些奴隶兵,羯角部落族长比塔图以及他麾下的羯角战士们,他们会像赵弘润那样去关心手底下奴隶兵的状态?
对待方式的不同,使得羯角军虽然在兵力上仍旧占据着绝对优势,但却越来越无法撼动坚如磐石的雒城。(未完待续。)
正文 第442章:胜败即分
三战三败,羯角部落的族长比塔图终于开始有些慌神了。
平心而论,八月二十三日那一仗,说实话比塔图是相当满意的,别看他在那一仗损失了多达八万的奴隶兵,但也成功让雒城一方付出了约六千人的伤亡,一比十三的伤亡比例看上去有些夸张,但在比塔图看来并非是不能接受。
要知道,此刻羯角军的食物越来越紧张了,与其留着那些胡人奴隶与他们羯角人抢食物,还不如将他们统统拉出去与魏军打仗,死一名奴隶就少一张需要喂食的嘴,若是侥幸杀死一名魏军,简直就是意外收获。
而让比塔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即八月二十四日的那一仗,他羯角所奴役的胡人奴隶,便出现了『后继无力』的现象。
反观雒城西城墙的商水军士卒,他们给予比塔图的感觉却仿佛是士气如虹,简直比昨日恶战时还要悍勇。
这简直匪夷所思!
因为按理来说,天底下任何一支军队在出现了重大的伤亡后,士气都会随之消减。而八月二十三日时商水军的损失,亦不可谓不大,比塔图估摸估计着,至少也有三千以上。
而据比塔图所知,踏足三川之地的商水军总共也只有两万数量,一日内战死三千人,这如何不是『重大的伤亡』?
可现实就是,商水军在蒙受了如此重大的伤亡后,他们第二日的士气不跌反增,简直比头一日还要悍勇。
『莫非这就是中原人所说的『哀兵必胜』?』
比塔图将信将疑,见形式对己方不利,便迅速选择了撤兵,只等着明日再卷土重来。
待等八月二十五日,比塔图再次率领大军围攻雒城。
可没想到的是,当日他们羯角一方的战况居然比昨日还要差,那些奴隶兵,空有十余万之多,居然变成了魏军单方面的屠杀。
在八月二十三日时曾给魏国商水军带来了巨大压迫力的胡人奴隶,今日就像是自己冲到魏人都兵刃上去送死,无论是斗志也好、悍勇程度也罢,别说跟前日想必,就连比较昨日都大为不如。
『雒城的羱族人,难不成给那些魏人喂了羱羊血么?』
又惊又气的比塔图,心中惊异不已。
生饮羱羊的血,这在三川部落的一项风俗,他们认为宝羊(羱羊)的血能够增强勇士的力量,使其变得更加强壮。
当然,这只是一句三川之地的俗语,但不可否认,如今三川部落中仍然保留着生饮羱羊血的习俗。比如在羯族部落中,部落战士们在出征打仗前必定要饮一碗羱羊血,其寓意大概是祝福其打败敌人、凯旋而归的意思。
这与中原国家的军队士卒于出征前,在其誓师时喝一碗『壮行酒』一个道理。
『魏人的士气……怎么就不减呢?』
回到大军驻扎的营地后,比塔图怎么也想不通。
他并不知道,其实商水军在八月二十三日夜晚时也曾出现士气大幅度跌落的迹象,只不过当时赵弘润碰巧撞见了此事,并且巧妙地通过一支草笛曲以及一番激励人心的话,使得商水军以及那些羱羝部落战士们的士气再次提升了起来而已。
而比塔图,在当日回到营地后却并未引导损失更为惨重的奴隶军,因此,那些奴隶兵们因为巨大的伤亡而导致士气暴跌,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甚至于,可能好些奴隶兵已对这场仗不再抱有什么希望,纯粹是抱持着『我若战死沙场、家人可得以苟活』的信念而战。
一方是在赵弘润的激励下,企图『顽强地在这场仗中活下来』的商水军,一方是几无斗志的奴隶兵,在如此悬殊的士气下,奴隶兵虽然仍有十几万之众,又岂能再对商水军造成什么威胁?
前进,前进不得,如今仍然有两万余兵力的雒城一方,死死占据着城池,不给比塔图丝毫可趁之机,而后退……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昨日,比塔图与帐下的诸中小部落族长们再次得到来自后方的消息,那支魏国的砀山军果然袭击了乌蹄部落的营地,将那个部落的男人与羊群杀了个精光。
虽然并未屠杀女人与小孩,可问题是,一个部落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羊群,就等同于失去了一切。
要知道,眼下已然入秋,过不了多久便会迎来冬季,失去了羊群的部落,根本无法安然度过这个冬天,除非得到其余部落的支援。
可问题就在于,得到哪个部落的支援呢?
如今在比塔图毡帐内的诸部落,除了只是特地来求援、希望共同对抗『秦』的乌边部落外,其余皆是砀山军的袭击对象,这些部落自身都难保,谈什么援助其他部落?
“大族长,这场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作为构成羯角部落的核心部落之一,灰角部落的族长古依古忍不住劝说道:“再打下去,就算攻陷了雒城,那也是得不偿失。乌角、乌蹄,已有两个部落遭到了魏军狠毒的报复,留守的男人、放牧的羊群,皆被杀光……”
听闻此言,帐内诸大中小部落的族长们不由得望了一眼乌角部落的族长戈尔干,与乌蹄部落的族长里尔哈契。
只见这两位族长一副寂灭的表情,自顾自在帐内喝着酒,仿佛对于这场议会毫不在乎。
也对,因为他们的部落已经完蛋了,回不回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若比塔图想要继续攻打雒城,那就继续打呗,反正就算今日没能死在战场上,一旦冬季来临,他们部落剩下的战士们,为了取得食物过冬,还是得投靠其他部落,比如像南边的『羯部落』,听说羯部落正在与巴国打仗,应该会需要更多的战士。
而乌角、乌蹄?
待等那些部落战士们为了食物投奔了羯部落,他们两名族长空顶着一个部落称号,又有什么用?
乌角部落也好,乌蹄部落也罢,都已经完蛋了。
当然了,乌角部落与乌蹄部落的两位族长已看淡了生死、看淡了胜败,并不表示其余部落就舍得放弃他们的家园,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魏军的铁蹄踏平他们的部落,杀死他们的羊群。
因此,当灰角部落的族长古依古提出希望『解散军队、回援部落』的恳请后,立马便得到了帐内其余部落族长们的拥护,气地比塔图面色铁青,愤怒地将这群人给赶了出去。
“一盘散沙!一盘散沙!”
在赶走了那些族长们后,比塔图在毡帐内大发雷霆,踹翻了一切可以踹翻了东西。
“难道那些人都不明白,若此时不联合起来遏制魏人,魏人就会大肆进占三川么?!”
就在比塔图大发雷霆之际,年轻的羯角勇士博西勒走入了毡帐,瞧见比塔图正在发火,遂静静地侯在一旁。
良久,比塔图终于发泄完了心中的怒气,瞥了一眼博西勒,语气低沉地问道:“怎么说?”
博西勒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羷部落』的头领鄂尔德默,以及『炎角军』的千夫长乌鲁巴图,他们二人皆拒绝参战。”
“拒绝?为何拒绝?!”比塔图愤怒地吼道:“难道他不知明白,魏国将会是我三川的心腹大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