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魏王赵润并非嗜杀之人,魏昭武十一年四月前后,礼部右侍郎周裕觐见越王少康,转达了他魏国君主赵润的回应,代表魏国接受越王少康的投降,并按照惯例,改封越王少康为‘越侯’。
越王、不,越侯少康仔细看罢了魏王赵润的书信,他很庆幸地发现,魏国的条件并不苛刻,除了「东瓯军移至天策府辖下」、「越国暂不允许私设军队」外,倒也没有其他什么苛刻的条件。
不过仔细想想,他越国这么贫穷落后,可能强盛的魏国也的确看不上眼。
魏昭武十一年四月初七,越王少康正式投降魏国,受封‘越侯’。
至此,越国覆亡,吴越之地成为魏国的领土。
此时,乐弈与田耽才有空暇去关注司马尚、桓虎等人攻打楚国的进展。
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明明楚国已失去了五分之四的领土——此时魏将沈彧已打下长沙,只剩下一个彭蠡郡,但是集沈彧、桓虎、司马尚三支魏军,竟不能攻破楚国的「彭泽防线」,进而彻底覆亡楚国。
不得不说,此前就连魏王赵润也觉得,楚国覆亡就在不久之后,但事实却是,集沈彧、桓虎、司马尚三支魏军,打了整整一年,却无法突破楚国的「彭泽防线」,其原因,无非就是「彭泽防线」的地利优势太大。
毕竟整个彭蠡郡三面环山,唯有北面有两个‘通道’,其一是西侧的山间谷道,最外围是「柴桑县(九江)」,它位于柴桑山的东侧,与南边的「彭泽县」隔河相望——正是这座城池,挡住了沈彧麾下的魏军。
经柴桑可直通彭蠡郡腹地,沿途仍有「历陵」、「海昬(hun)」两座城池,这让魏军难以从这条狭隘的谷道突入彭蠡郡。
事实上沈彧亦尝试调来战船,用水路突入彭泽,但奈何接连大江与彭泽的水道太窄,且河道两侧便是柴桑、彭泽两座城池,这两座仿佛是两座桥头堡,拒绝魏国的船只驶入彭泽。
纵使魏国的战船欲强行突破,但难免会被驻守柴桑的新阳君项培、以及驻守彭泽县的寿陵君景云二人麾下的士卒将船只击沉,更遑论彭泽的湖面上,还驻扎着邸阳君熊沥率领的楚国水君。
不夸张地说,由于放弃了大量国土而集中了兵力的楚国,拼死在此地抵挡魏军的进攻,以至于沈彧、桓虎、司马尚几人打了整整一年,都没能突破这道防御。
魏昭武十一年春季,秦国得知楚国已被魏国打得濒临覆亡,决定先下手为强,使武信侯公孙起与长信侯王戬,分别从河西走廊与巴国两地,加紧进攻魏国。
得知此事后,魏王赵润以天策府的名义,命司马尚与桓虎继续进攻楚国,另外,调沈彧的军队前往西郢郡支援伍忌,再调乐弈、田耽等将领火速带精锐支援河西,以应对与秦国的战事。
该年,魏秦战争爆发。
正文 第344章:魏秦之战!
『PS:再有几章这本书就要完结了,回想起这本书写了整整两年半,也是蛮感慨的。感谢一路陪伴至今,以及一直以来支持这本书、支持作者的书友们,万分感谢。最后,容我再求一次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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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对魏国的战争,其实早在魏昭武九年的五月便可瞧出苗头,那时,秦国的武信侯公孙起便驻军河西走廊的「高陵县」,摆出一副欲魏国河西郡发动进攻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想响应楚国与魏国的战争,尽可能地为楚国分担压力,希望以此让楚国能挡住魏国的攻势。
但遗憾的是,魏国如今的实力远远超乎秦楚两国的预估,纵使魏国没有调动‘西线’的兵力,单凭商水、宋郡、齐地三块地方的驻守魏军,亦足以覆亡楚国,将楚国打得龟缩于彭蠡郡。
魏国的‘西线’都有谁?
河西的司马安、河东的魏忌,还是河套的廉驳——自从上次魏秦战争结束之后,鉴于上将军韶虎的魏武军目前仍驻扎在韩国蓟城一带,且河套的「原中要塞」又是廉驳夺回,天策府便迁任廉驳为「林中守」,请后者驻守原中要塞。
毕竟原中要塞乃是整个河套的中心,若此地再像上回那样失陷,那么,似朔方郡、九原郡、云中郡、银川郡等等,恐怕皆难以避免被切断与魏国本土的联系。
因此,朝廷希望原中要塞有一位猛将镇守,便选中了「原云中守廉驳」。
至于云中郡,朝廷改派前韩国将领「公仲朋」镇守,以防备北方草原的胡人犯境。
随后到了魏昭武十年五月,正值魏国对楚国展开三路大军的猛攻,而此时在秦国这边,在完成春种之后,秦军主帅武信侯公孙起开始了对河西郡的兵事行动,加大对魏国的压力。
此时武信侯公孙起对魏国的用兵方式,主要还是以试探为主,看看魏国在已经对楚国发动猛攻的当下,是否还有余力抗拒他秦军的进攻。
倘若魏国表现地过于被动,那么秦国恐怕就会加紧进攻魏国了。
可没想到,在得知秦军踏入河西郡的境内后,魏国的表现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河东守魏忌第一时间就率领四万河东军进驻河西,与河西守司马安汇合。
随即,驻军在安邑的桓王赵宣,亦率领北一军,包括他麾下的太原守乐成、阳邑侯韩徐两人,率领七万大军,驻军于汾阴,随时准备支援河西。
而在河套那边,朔方守赵成岳、九原守冯颋、云中守公仲朋,亦在随后的两个月内,纷纷抽调兵力增援原中要塞,防止秦军攻打河套。
不夸张地说,此时魏国已经开始在‘西线’堆积重兵,就等秦军打响这场仗。
打探到这些消息,秦将公孙起亦不禁心生迟疑。
见此,魏军的‘西线诸军’亦按兵不动。
倒不是怕了秦国而不敢主动开战,只是没有必要而已,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魏国当然倾向于一个一个地解决对手,先攻灭楚越两国,最好在覆亡两国后再休养生息一两年,介时再对秦国用兵,那保准是手到擒来。
说白了,如今魏国已立于不败之地,根本无需着急开战。
不久之后,魏王赵润的岳丈秦王囘,从武信侯公孙起的书信中,得知了「魏国积极在西线堆积重兵」的消息,不由地眉头紧皱。
他对此时已返回咸阳的大庶长赵冉说道:“魏国果真已强盛到这种地步么?纵使一面攻打楚国,仍有余地与我大秦开战?”
大庶长赵冉苦笑连连,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这段时间,陆续仍有楚国的使者沿着「楚西--巴国--汉中--秦国」这条路线,来到秦国的王都咸阳,向秦国寻求帮助,催促秦国尽快在西线与魏国开战,以减轻东线那边楚国的压力。
但是在七月份以后,就再也瞧不见楚国的使者了,一来是楚国那时正忙着迁都彭蠡,二来是因为魏将伍忌已封锁了西郢郡境内的江域,基本上切断了巴国与楚国的联系,这非但使得巴国的粮食从此难以从水路运到楚国,也使得楚国的使者再也没有办法经巴国前往秦国求援。
再也瞧不见楚国派来的求援使者,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或许意味着,楚国已被魏军压地喘不过气来。
因此在思量再三之后,秦王囘决定立刻对魏国发动进攻,这即是为了响应楚国、为楚国减轻压力,同时也是为了先下手为强,毕竟秦王囘可不是一位优柔寡断的君主,他当然明白一个道理:此时若不趁着魏国对楚国开战时而进兵,待等魏国解决了楚国,介时他秦国就将面对更为强盛的魏军。
与其等着魏国在覆亡楚国后腾出手来进攻他秦国,还不如主动进攻,至少这样他秦国所需面对的魏军将大大减少。
魏昭武十年九月,秦王囘命武信侯公孙起、阳泉君赢镹、渭阳君嬴华,以及其余王陵、王龁等秦将,正式对魏国发动进攻,由武信侯公孙起攻打河西、由阳泉君赢镹攻打三川、由渭阳君嬴华攻打河套,同时开启「河西」、「三川」、「河套」三处战场。
为了这场决战,秦国可谓是举国动员,颁布王诏号召国内的子民入伍,顺利征募了几十万仆从军。
这些征募的仆从军,跟楚国的粮募兵其实是一个道理,大多都是由国内的平民组成,唯一的区别在于,楚国的粮募兵是因为家境难济、难以养活家人而将性命‘卖’给国家,因此粮募兵的士气与斗志都难以得到保障,而秦国的这些仆从军,则是主动入伍,毕竟秦国是一个军功爵制的国家,国内的平民想要提高社会地位,就只能通过战功,这就使得秦国征募的仆从军普遍士气高昂,且渴望胜利,只需稍稍加以训练、再发放一套军备,就能立刻形成战力。
唯一的隐患是,秦国的人口远不如如今的魏国,此番为了与魏国决战而征募了几十万青壮,倘若这些青壮皆战死于战场,那么,就算秦国不曾在战场上被魏军打败,这个国家怕是也难以支撑许久。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在秦王囘的号召下,举国的秦人皆踊跃参军入伍,可是高阳嬴氏一族内部,却因「对魏国征战」而争议颇大。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蓝田君嬴谪,这位在当年魏秦两国展开贸易后就立刻凭着各种珍稀玉石而富甲一方的邑君,便不支持他秦国倾尽国力与魏国交锋。
倘若说平舆君熊琥是最了解魏国实力的楚人,那么蓝田君嬴谪,就是最了解魏国实力的秦人。
在得知秦王囘决定对魏国开战之后,蓝田君嬴谪便跑到咸阳,劝说其兄长嬴囘。
当时蓝田君嬴谪对秦王囘说道:“今魏国已兼并韩国,兵吞齐、卫、鲁等国,兵甲百万、良将如云,势不可挡。今大王对魏发兵,实乃取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