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第2696节

再加上此道具的剑刃约有手掌宽,一侧为刀脊、一侧为刀刃,这一看就知道是利于突刺、利于劈砍的利器。

似这等杀伤力巨大的兵器,又被眼前这个身高九尺有余、且壮实的仿佛熊罴般的壮汉操持在手中,实在不想想象会造成多么惊人的杀伤力。

忽然,此时又有一名骑兵大声喊道:“这厮仅一人而已,用弩射他!”

听闻此言,此地的骑兵们顿时醒悟,纷纷从战马的背囊中取出军弩,搭上弩矢,对准了不远处的褚亨。

见此,虎贲禁卫的统领燕顺惊呼道:“褚亨将军,小心!”

没等他说完,那些骑兵便纷纷朝着褚亨扣下了扳机。

然而就在这时,就见褚亨砰地一声将手中的斩马刀杵在地上,双臂并举挡在面前,但听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那些弩矢在射中褚亨身上的甲胄时,竟纷纷被弹开,从各个角度弹开。

“怎么……可能……”

当褚亨毫发无损地放下双臂时,项娈麾下的那些骑兵们一个个仿佛白日见鬼般,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唯独项娈,看向褚亨的眼眸中又多了几分惊色:这厮,到底穿着何等沉重坚实的铁甲啊,以至于在这种距离他,他麾下骑兵的弩矢居然伤不到对方分毫?

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这些骑兵乃是他的近卫骑,所装备的弩具,乃是一两年前由韩国工匠锻造的兵器,绝非是粗制滥造的货色。

而与此同时,魏方的燕顺、童信以及附近的虎贲禁卫们,亦一个个看傻了眼,难以置信地瞪大着眼睛。

此时,赵润的副将翟璜摸了摸下巴,猜测道:“褚亨将军身上的甲胄……不会就是游马重骑的铁甲吧?”

“有点类似,但并非是游马重骑的甲胄。”赵润闻言摇了摇头解释道:“自从游马重骑在战场上扬威之后,冶造局便尝试着想鼓捣出一支真正的「重步卒」,使这支步兵人人穿戴厚甲、手持大戟……”

“末将在天策府看到过这个。”翟璜恍然大悟地说道:“就是那份公文,叫什么……「大戟士」的?”

“没错。”赵润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才发现,纵使特意选拔那些身材魁梧、人高力壮的士卒,其中有不少士卒,在穿戴上这种厚甲后,亦难以移动,被禁卫军轻松击败,于是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末将眼瞅着褚亨将军并未收到什么影响……”说到这里,翟璜恍然大悟,惊讶地赞叹道:“褚亨将军真乃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么?』

赵润看了一眼远处横刀而立的褚亨,心下微微一笑。

在他身边的十名宗卫中,论机智、反应,当属穆青最优;论城府、论心计,则是那个素来不动声色的周朴;论稳重、论可靠,当属沈彧、卫骄、吕牧。

等等等等。

唯独褚亨,人又笨,反应又迟钝,对于兵法亦是几乎一窍不通,那么试问,他究竟是凭着什么优点,才被当时的宗府委派他赵润身边,成为他一干宗卫的一员呢?

不错,即是武力!

在赵润身边十名宗卫当中,就属褚亨最具武力。

当然,这个「最具武力」,并非代表褚亨在赵润十名宗卫当中所向匹敌,至少,穆青就有一套对付褚亨的办法,以至于曾有好多次气地褚亨大骂穆青为「只会窜来窜去的瘦皮猴」——在这里,赵润得为穆青说句公道话,毕竟以褚亨的力气,倘若被他抓到穆青,高高举起、重重摔下,那以穆青的体格来说,肯定半残。

除非穆青脑子有坑,否则谁会跟褚亨这种人硬拼硬啊。

力气强劲,这是褚亨与生俱来的天赋,但由于体型的关系,再加上他脑袋也不很是活络,他的反应跟速度,难免较常人慢上一拍,以至于就连赵润的正室、巫女出身的魏国王后芈姜,都能独力将褚亨制服。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给褚亨一套坚固的甲胄,再给配备一把锋利的长柄兵器,那么这个莽汉,立马就能成为常人根本无力招架的怪物,就如同眼下。

其实平心而论,赵润认为最适合褚亨的兵器应该是「锤」,对于力气大的猛将而言,锤才是最刚猛、最无解的兵器:管你是刀是剑是枪是戟,上百斤乃几百斤的大锤呼地砸过去,保管砸得你虎口撕裂、双手发麻,此时再复一锤,便可直接将你砸地出气多、近气少。

不过很遗憾,冶造局并未对褚亨量身订造「重锤」这种兵器,褚亨手中那形式斩马刀的刀具,实则是在旧型战马刀基础上改良的新式战马刀(陌刀),原本是打算用来对付韩国骑兵的。

可是那一年,赵润率领商水军、鄢陵军进攻巨鹿县,与魏国一度失去了联系,且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并未派上用途,以至于当时冶造局打造了近千把新式斩马刀,就这样被人遗忘在冶城的兵械库里,直到前段时间赵润视察冶城,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利器。

于是,本着「与其方才兵械库里发霉不如拿出来用用」的想法,赵润便命人挑选了五百把斩马刀,作为他虎贲禁卫的兵器,看看是否有不长眼的家伙试图袭击他本阵,借此试试这种兵器的威力。

这不,今日就用上了。

『该死的,被这个莽夫拖延了太多的时间。』

就在赵润暗自感慨之际,项娈亦醒悟过来,意识到眼下那可不是发愣的时候,遂立刻下令道:“你等绕过去,袭击魏王赵润的车架,这个莽夫,交给项某!”

“是!”

项娈周围近三百骑兵闻言,纷纷策马迂回绕过褚亨这个煞神,朝着魏王赵润车架前的那五百名虎贲禁卫,发起了冲锋。

见此,虎贲禁卫统领燕顺大声喊道:“虎贲禁卫,应战!”

其实就算他不喊,这时这五百名虎贲禁卫也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只见他们一手手持盾牌,一手握着跟褚亨手中斩马刀一模一样的刀具,将锋利的刀尖露在盾牌外,拿它当枪使。

这也没办法,毕竟虎贲禁卫的士卒们,可没办法像褚亨那样举重若轻地挥舞手中的斩马刀,更何况他们左手还举着一块盾牌。

“轰隆——”

一声巨响,为首的三十几名骑兵,率先狠狠装在虎贲禁卫的盾牌上,虽说借助战马冲锋的势头将迎面的虎贲禁卫们撞得摇摇欲倒,但同时,他们亦被后者手中那长达丈余的斩马刀,刺穿了身躯。

见此,另一位虎贲禁卫统领童信大声吼道:“弃盾,双手持刀!”

喊罢,就见他丢掉手中的铁盾,双手紧握斩马刀,像方才的褚亨那样,整个人回旋一周,奋力挥砍,只听咯嘣一声,一名骑兵手中的长枪被其劈断,且余势未消的斩马刀,竟硬生生将那名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致使一堆红白之物,溅得童信满身都是。

『什么?!』

附近的骑兵大为震惊,他们此时这才注意到,眼前这支魏军,竟然个个都手持着如同那莽夫一般无二的可怕兵器,他们更无法理解,何以这些寻常的魏军士卒,亦具备使他们‘人马俱碎’的恐怖力量。

“杀!”

在丢下了手中的盾牌后,五百名虎贲禁卫反而朝着那两三百骑兵杀了过去,只见刀光剑影、血光迸现,那些楚军骑兵纷纷被这些魏卒手中的恐怖刀具劈碎了兵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乱刀劈死。

仅仅只是不到半盏茶的工夫,项娈麾下的三百近卫骑,就只剩下了六七十人,且人数仍在迅速减少。

反观仗着武器优势的虎贲禁卫,却几乎没有什么伤亡,满打满算也不过二三十人而已。

“精彩!太精彩了!”

天策府参将翟璜忍不住抚掌称赞。

他是商水军出身,可今日在看到了这五百名虎贲禁卫所呈现的恐怖爆发力后,他忽然觉得,他商水军的战斗力,未必会强到哪里去——事实上他甚至觉得,反而是这些虎贲禁卫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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