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邓芝脸上微笑不变,手也继续不急不缓的伸向了于夫罗的手。终于,双方的手靠近了。在那一瞬间,于夫罗的手稍稍的松开了,而邓芝的手,则是开始紧握长剑了。
在这一刻,邓芝做的真的非常的出色。心中杀机,居然滴水不漏,没有表现分毫。
除了于夫罗之外,一众匈奴贵族都还在看热闹,期待着邓芝如何出丑。脸上的开怀笑容,都还留着,保持着。
一个个全部露出了黄口大牙,当真是畅快,喜悦非常。
但也就在这一刻,邓芝的手,忽然爆发出了极强的力量。前文有言,这个时代的文人,这个时代的文臣,儒将。
第321卷 第2575节: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壮哉我大邓芝(2)
都不能用羸弱书生来称呼,整个周朝,秦朝,汉朝,三国,晋朝都是如此。尤其是三国乱世,战乱迭起。
即使是文人也得仗剑而行,几乎所有人都上都有几把刷子。等闲几个壮汉,未必能近身。
而邓芝,也是其中之一。当然,邓芝不是其中最强的,其中最强的当属徐庶了,毕竟徐庶当年是做过游侠的。
但即使如此,邓芝手上的功夫,也不了得。
不过于夫罗再怎么说也是匈奴勇士,若是正面厮杀,邓芝怕是一个照面就要被杀了。但问题是,现在是偷袭。
不,不是偷袭。
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无数匈奴贵族之前,于千军万马之中,邓芝出手了。一出手,即是绝杀。
只见邓芝的右手的爆发,让他手中的长剑,猛的砍向了于夫罗。犹如电光,犹如迅雷,一闪而逝,凌厉非常。
而面对这凌厉的非常的剑势,面对这寒光闪闪的白刃。于夫罗想要阻止,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瞬间的失误,就有可能导致死亡,即使深处万军从中,即使是在己方的大本营也是一样。
这一句话,是于夫罗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单于亲口对于夫罗的嘱托,目的是让于夫罗不要大意放松。
但是而今,上一代单于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于夫罗也享受了十几年的安逸生活,即养出了撕碎汉室的雄心,也养起了那松懈之心。
毫无防备,毫无防备。
根本无从制止。
在这一刻,于夫罗的心中无比的后悔,即后悔于没有听从父亲的良言,在面对邓芝这个汉人文人的时候,放松了戒备。
于众目睽睽之下,给了邓芝以机会。
又后悔刚才轻薄,取笑了刘冯,取笑了汉室。若是早知道邓芝之胆,如若虎贲,敢于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刺杀。
若是早知道这个下场,他岂敢心中起邪念,要撕碎汉室,占据汉人的版图?即使给他十万个胆,他也不敢这么想啊。
这一刻,于夫罗的心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能反悔吗?
真的,在这一刻,于夫罗真心想要返回,收回派遣了于刃儿去城门,显示匈奴勇士雄壮的命令。
收回了在大厅外,对邓芝来一个下马威的命令。
收回了刚才去,取笑汉室的言语,神态。把一切一切都收回来,让一切都回到原点。他愿意好生款待邓芝。
就算是让他做臣下之礼,都没问题。反正邓芝是持节大臣,号称节臣,在某种意义上,正代表了汉人天子的权威。
对此刻的邓芝做臣下之礼,也不屈辱,不屈辱啊。
在这一刻,于夫罗心中的后悔,已经不用再用语言描述了。可以说是千错万错,于夫罗都愿意赔不是。
但问题是,有的时候,并不是祈求原谅,就原谅的。若是其他人,或许还有想要劫持于夫罗,一方面瓦解匈奴人的阴谋。
另一方面,又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此刻动手的却是邓芝啊,邓芝知道,敌对势力的话,尤其是蛮夷的话,那是不能轻易相信的。
第321卷 第2576节: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壮哉我大邓芝(3)
因为蛮夷都是见利忘义,轻狡反复之辈,不能相信。若是此刻,惜此身躯,不愿一死。则来日汉室生灵涂炭,无数人将会死。
圣人云,杀生成仁,舍生取义。今日是也。
邓芝心中的信念无比的坚定,他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怒吼,无视了于夫罗那祈求的双目,毅然将手中的刀刃砍向了于夫罗。
刚才是呈剑的过程,双方所处的位置,非常的微妙。邓芝横剑向前,而前方,正是于夫罗的脖子。
“扑哧”下一刻,鲜血飞溅,长剑的刃口,划破了于夫罗的皮肤,斩断了于夫罗的脖子,甚至于余势不绝,将于夫罗的整个头颅给卸下了。
“咚”的一声,于夫罗的头颅滚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声响。此刻,于夫罗双目圆睁,仿佛是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一般。
但是这已经成为现实了,不相信也得相信。
堂堂于夫罗,匈奴大单于,坐拥六十万之众,十五万骑兵的匈奴大单于,就这么死了,死在了邓芝的手中。
尤其讽刺的还是刚才于夫罗还讽刺刘冯不懂兵刃,说什么这宝剑价值不过十金。当然,这是真的。
刘冯的目的本来就胁迫,根本没有要给匈奴人好处的意思,自然连见面礼也可以省下了。
这把剑,真的只是价值十金。只是邓芝的佩剑而已。
但是就是这把十金的长剑,却结果了于夫罗的性命。从另一个方面,岂不是说,于夫罗的头颅,不过是价值十金而已?
这如何的不讽刺?
讽刺,讽刺无比。这一刻,不是匈奴人该笑,而是汉人该笑。该哭的则是匈奴人,哭的稀里哗啦去吧。
但是即使是抱头痛哭,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了。若说能改变,那得问天,人死可能复生呼?
答案当然是不能的。
于夫罗死了,头颅都断了,圆瞪着一双眼睛,仿佛是铜陵一般。而失去了头颅的尸体,则是喷洒出了三尺高的血泉,热血翻滚。
即是腥臭,又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