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墨客 第784节

其实这些功劳加起来封个公爵都绰绰有余,可是皇上至今没有封赏。

虽然依旧还是个伯爵,但是就算是公爵身份的人也羡慕他啊。

在朝廷中当差,要是没点眼力价,搞不明白这些,那还混个什么劲儿?

诚然,他知道的都是一些明面上的事情,背地里郑长生帮老朱除胡惟庸、李善长、陆仲亨、费聚等九大侯爵的脏活,他们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郑长生微微一笑:“高佥事不用紧张嘛,我也不是洪水猛兽,用不着如此惧怕。”

他看高有德的脑门都冒汗了,赶紧安抚一番。

高有德都想哭了,“你说的轻巧,能不紧张嘛?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像你这样的大爷,不哈着点说不定不知哪里冲撞了你,我就倒霉了。”

“郑大人,卑职不敢,上尊下卑这点规矩卑职还是铭记于心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他的回答中规中矩,滴水不漏,这就是一个官场老油条啊。

本来想着,人生地不熟的,先拉拢一下刑部的老人,从侧面了解一下刑部衙门的情况。

可是看高有德这个样子,郑长生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来刑部衙门里的水深啊!

既然公事公办,那就公事公办好了。

“嗯,你且稍等片刻,容本官更衣!”

“是,卑职在外面等您!”

说着,高有德躬身退出书房,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在门口。

时间不大,郑长生一身官服穿戴停当,背着手走了出来。

高有德愣了一下,刚才郑长生一身便装之际,倒也和蔼可亲。

可是官服在身后,整个人都感觉高大威严了起来。

这就是官威,让人不寒而栗,联想到锦衣卫三个字,他心里直打鼓,“这个洪武朝最年轻的伯爵大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到底值得不值得交心呢?

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郑长生来在了庭院之中,扬天望了一下,自语道:“又是个阴天!这鬼天气!”

高有德上前躬身:“大人,外面马车已经备好,请大人移步登车,赶赴刑部办差。”

郑长生没接他的话,自顾自的道:“看样子,天要下雪了!......让暴风雪来的更猛烈些吧!”

头前走的高有德后背猛的一凉,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直冲灵台天灵盖。

“郑大人这看似说天气的一句话,所包含的意思绝不简单,看来,刑部将要迎来一场暴风雪呀!”

郑家新宅大门口,郑成生踩着上马石上了马车。

高有德亲自驾车,一路疾驰赶往刑部衙门。

这一路上,高有德心中忐忑不已。

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

升职是不用想的了,他跟这位年轻的伯爷,没有任何的交集,就算是提拔也得是提拔自己人,这是官场定例。

他的结局只要能够维持现状,就要烧高香大喊阿弥陀佛了。

马车行驶的飞快,由朱雀大街拐入六部街的时候,高有德勒停了辕马。

内阁大臣汪广洋的马车横在了路的中间。

高有德认识汪阁老的马车,就算不认识,老汪揣着手就站在马车边,他又不是瞎子,怎么能看不到?

郑长生一撩车帘:“高佥事,怎么停下来了?”

“呃,郑大人,汪阁老拦路,许是有事找您!”

郑长生就是一皱眉:“老汪昨天敲诈了自己一辆马车外加一车透瓶香上等好酒。

这又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第1004章 交易

汪大公子看到郑长生从马车里下来,赶紧从马车的另一边跑了出来,上前搀扶。

但看这个礼节,就不难看出汪大公子还是很会来事的。

郑长生年纪轻轻的,比他还小几岁,又不是老态龙钟走不了道的耄耋老人。

但是他就这么做了,一个良好的有家教识礼数的形象是展现出来了。

“郑叔,您可来了,我跟我爹都等您半天了呢!”

汪凯陪着笑,很是狗腿的说着。

郑长生轻轻的推开他搀扶的手道:“怎么?汪阁老找我有事?”

汪凯嘿嘿一笑道:“还是让我爹跟您说吧!”

郑长生紧走几步上前拱手笑道:“汪老兄找小弟有何吩咐?”

他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老汪识破了他和李宁儿的事情,说实话他的心里是很膈应的。

就好像卵蛋被人家捏住了似的,那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真他娘的不好受。

汪广洋拱手还礼道:“郑老弟,借一步,上我的马车说话如何?”

“请!”

“请!”

郑长生一进老汪的马车感觉甚是眼熟,“靠,这不是老汪昨天讹诈自己的马车吗?

这一夜的光景,就改头换面整成他之前的马车样子了。

不过,幸好马车里面的装饰没有改动,尤其是搭载的那个铜火炉子。”

汪广洋偷瞄了一眼郑长生:“郑老弟是否很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郑长生没好气的给他一个白眼:“汪老哥,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这马车不是你从我那讹走的吗?”

汪广洋哈哈一笑:“瞧你,抠搜的样,这哪里像是大名鼎鼎的永和伯爵?

倒像是个受气了的小媳妇嘛!

你要是心疼,老哥我就还给你。”

郑长生大手一挥:“打住,一辆马车而已,我还不至于心疼。实话讲,我是不爽被人攥在手心里,随时拿捏罢了。”

只见汪广洋义愤填膺的道:“什么?在我大明洪武朝还有人敢拿捏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永和伯爵?

说是谁?老哥给你拔份,一双小鞋扔过去,我拿捏死他。”

看着老汪一本正经的样子,郑长生‘扑哧’一声逗笑了。

“好吧,好吧,咱们兄弟就不要打哑谜了。大家都心中有数,只不过我不希望再有第三人知道。”

老汪貌似一头雾水的道:“郑老弟说的什么意思哦,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你送我马车和酒,难道不是看在我们的交情甚笃的情分上给的新年礼物?”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郑长生真想摸摸老汪的脸皮,这到底是该有多厚。

怎么能厚黑到接近无耻的地步?明明就是敲诈勒索,却给自己脸上贴金,还新年礼物。

一大车的透瓶香,怎么不醉死你?

“呵呵,汪老哥,不说了。

反正我不希望被人拿捏在手中,那种感觉让我非常的不爽,睡觉都不安稳。”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老汪这才一本正经起来。

凑近郑长生压低了声音道:“郑老弟,老哥我有一事相求,还望看在咱们相交多年的份上,无论如何你要答应我。”

郑长生看了看老汪,他知道汪广洋从来不求人,就连当年老朱裁撤中书省宰相后,他赋闲在家都没有向任何人开过口。

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主动的向他低头请求,事请已经很明了了。

肯定是关于他儿子汪凯的事情。

除了他这个宝贝儿子的事情,以郑长生对汪广洋的了解,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汪广洋低头的了。

郑长生抿嘴一笑:“汪老哥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

汪广洋脸上现出喜色:“这么说,郑老弟你是答应了?”

“你看我有不答应的理由吗?”

汪广洋喜上眉梢:“我就说嘛,事情到了你这里,肯定能有个好的结果。

是这样,我那犬子汪凯,平时不学无术,整日里跟一帮权贵子弟厮混在一起。

我担心,他长此以往整个人就废了。

现在我身居高位,还可以对他关照一下,等日后我致士,可就没人能提点他了。

我的意思是想请郑老弟,对我那犬子关照、提携一二。

哪怕是跟在你身边牵马坠蹬,让他有个事情做,不至于混吃等死就可以了。”

郑长生笑道:“汪老哥,这种小事情,你完全不用假手他人,自己就可以搞定!

朝廷六部你交往甚广,随便安插一个职位不就行了吗?

我就不信你汪阁老的情面,还不能给儿子换取一个晋身之道。”

汪广洋叹了一口气:“其实,我那犬子要是争气的话,但凡有半点功名,我也不用作难。

我可以恳请皇上赐他个出身,给他个一官半职的。

可是......不争气的玩意儿,连个秀才都给老子考不来,这让我很为难呐!

如果我舍下老脸去求各部的大人们,也或许可以,但是我这张老脸实在是拉不下。”

说道这里,老汪偷瞄了一眼郑长生,接着道:“其实也不是拉不下脸,只不过身在官场之上,有求必应也未必是好事。

别人帮你一次,就等于欠下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人情的债是最难还清的......

不过郑老弟就不一样了,咱们之间是什么交情?对吧?”

老汪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郑长生的肩头。

“靠,老家伙果然奸猾!果然不愧是官场的老油条。对官场里面这点事儿算是研究透了。

找别人要欠下人情,可是找老子就不一样了。

他可是知道自己和李宁儿的秘密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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