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云朵有些羞涩,小声的道:“夫君,这是你说起过的烤牛排。”
郑长生就是一皱眉,牛乃耕作利器,大明律禁止宰杀耕牛。
在侗区呢,虽然没有大明律的管制,可也是不得随意杀牛的,毕竟耕作全靠它了。
格云朵看郑长生皱眉,慌忙解释道:“夫君,这头牛不小心摔到山沟里摔死了,怪可惜的。不过能够给夫君吃肉,也算是它死得其所了。”
额,郑长生这才释然。
他一把拉住格云朵的手:“朵朵有心了,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牛排虽然好吃,可也不能随意的宰杀。
要对耕牛有敬畏之心,否则怎么对的起它们代替人力劳作的辛苦呢。“
格云朵心里砰砰跳,郑长生这么一说,她更不敢坦白交代,这头牛是她让人故意推到山谷里面去的了。
”哎呀,不说这些了,夫君你还是赶紧尝尝味道怎么样吧?这是人家亲手做的呢!”
格云朵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郑长生的身边,忽闪着两大眼睛盯着郑长生看。
额,看来不尝尝还真不行了。
郑长生拿过锋利的小刀,切割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格云朵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做吃的,她完全是按照郑长生口述的方法来的。
也不知道成功与否,到底是好吃呢,还是不好吃呢?
早知道的话就先尝尝味道了。
格云朵心里忐忑起来。
郑长生是咬着牙硬吃下去的。
这味道真是没谁了,不但是咸的齁人,而且外面都烤成焦糊状了,里面还犹自不熟,这火候掌握的也没谁了。
看郑长生吃下去后,格云朵一脸期待的仰着脸柔声问道:“好吃吗?”
郑长生使劲的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朵朵还真是能干,竟然连牛排都会烤制,第一次做,能够做成这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他实在是不忍心打击格云朵这丫头的信心。
说完,他直接一把抓过盘子里的牛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格云朵脸上现出一抹红晕,她感觉很幸福......
就在这个时候,王大龙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伯爷,京师回信了,信使在外面,速速前去迎接!”
郑长生放下吃的还剩下一点的牛排,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气,往下顺了顺。
然后在水盆里清洗了一下手和嘴:“朵朵收拾一下,躲到后面。军营之中严禁有女子的出现,这是皇上定下的铁律。
所以......”
夫君一脸严肃的样子,着实吓了格云朵一大跳。
她哪里想过大明的皇帝怎么还定下这么一条律法啊?这可千万不要给夫君惹麻烦啊!
匆匆忙忙的收拾一下,她躲到后面郑长生的睡房去了。
格云朵心里砰砰的跳的厉害,恢复了好半天,才算是平静下来。
她一扭头,看到餐盘里剩下一口的,还沾染了夫君口水的牛排,心里升起一股别样的情愫。
自己第一次的手艺,竟然让夫君吃的狼吞虎咽的,这种成就感顿时爆棚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的拿起了那一小块儿牛排,放进了嘴里......
第622章 小骗子
格云朵看郑长生吃的是那么的香,终于没有忍住诱惑。
她一口吃下了餐盘种剩下的那一小块牛排。
“呸呸!”刚一入口她就吐出来了。
别的味道她说不上来,可是单单就一个咸字,就已经让她无法忍受了。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夫君刚才吃牛排的样子来。
他吃的是那么的可口,根本就看不出有一丝的异样。
这么难吃的东西,他到底是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吃下去的啊。
“骗子,你个小骗子!”
格云朵娇嗔的自言自语。
不过她很享受这种被“骗”的感觉,她愿意被这种幸福欺骗一辈子也不腻。
......
......
周明通拉着郑长生的手:“永和伯,此次愚兄我奉命前来接替你进行改土归流。皇上的意思是要把侗区稳定下来,争取打造成进攻云南的后方基地。
我刚来,两眼一抹黑,你可要帮衬帮衬愚兄啊。”
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是老相识了,周明通对郑长生一点都不见外。
他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可以说完全是沾了郑长生的光。
老朱能够把周明通这个朝廷的三品大员派来,看来是很重视这事情啊。
另外周明通跟自己交好,老朱是心中明白的。
派他来负责侗区的事情,自己总不会袖手旁观的。
就这一点来说,老朱的用人之道,就尽显无疑。
所以说老朱能在元末众路诸侯中脱颖而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这一手用人之道,就非常人所能及。
用对了人事半功倍,用错了人酿成大祸也说不定。
郑长生呵呵一笑:“周兄,你放心好了,侗区的事情你只管放手去做,不会有阻碍的。我到时候回给你打招呼的。”
周明通一拱手:“我就说你郑伯爷不会看哥哥的笑话的。”
说到这里,他四下看了看。
郑长生会意,挥手斥退了周围的人。
“周兄是不是有什么悄悄话,这会儿没人了,赶紧说吧。”
“老弟,听说你又纳了一房夫人?”
我去,这货神神秘秘的,就来了个这。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周明通这家伙从来不八卦的人,都八卦起来了,看来已经人尽皆知了。
“恩,是的,侗区首领格家的丫头,周兄怎么有兴趣这事情?”
“不不,非愚兄多管闲事,而是令尊大人似乎不喜。当然,这也是愚兄道听途说来的,这次回京你若是带侗女进家门,恐怕没那么简单。”
啊?郑长生顿觉头大起来。
若是小七和婉儿不喜,自己还能哄哄,好好的解释一番。
可是老娘不喜,这日子还咋过?
得想着怎么跟老娘解释啊!要老娘真的来真格的,不是经过三媒六证娶进门的媳妇,她老人家不认的话,格云朵还真就尴尬了。
周明通拍了拍郑长生的肩膀:“老弟,齐人之福没那么容易消受呀!好事多磨,好好的想想怎么安抚你的后院吧?”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老朱的回信,塞到郑长生的手里。
“皇上的密信,你自己看吧!我先告辞。”
说完,扬长而去。
我靠,这家伙还哼着小曲儿,似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郑长生鼻子差点气歪了,真相上去大脚奔过去,踹到了事。
他跟周明通的关系在这放着,他是干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好吧,郑长生摇摇头苦笑一声走入后帐。
格云朵眼眶红红的,看到郑长生进来。
她一个飞扑过去,如乳燕投林般进入郑长生的怀抱。
手臂仅仅的抱着郑长生,已经泣不成声。
周明通跟郑长生在前帐的交谈她都听在耳中,侗人有侗人的规矩,可汉人也有汉人的传统。
虽然她跟郑长生结了婚,也睡过觉了,她认为这就是夫妻了。
但是乍然之间听到夫君的母亲对他们的婚姻不赞许,她着实有点慌张了。
爱情这个东西是丝毫不讲道理的。
她对郑长生的心对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她的心里已经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一点空隙了。
满满的全是郑长生。
她一直是接受的汉学教育,对于汉人的习俗和规矩也是懂得的。
汉人结婚讲究一个明媒正娶,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而她和郑长生的结合,完全是情急之下的考量。
虽然现在两个人的心也是彼此交融的,可毕竟没有夫家的长辈做主,这亲事不会不算数作罢了吧?
格云朵哭的很伤心,肩膀耸动呜呜的哭泣。
郑长生最怕的就是女人掉眼泪。
这一时之间他也是麻了爪了。
两人相拥,良久无言。
时间好像就在这一刻停滞不前了,郑长生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格云朵的后背。
不用说,她肯定听到周明通和他说的话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格云朵才算是止住了哭声。
”夫君,你说婆婆会不会把人家赶出家门,不认我这个儿媳妇?“
果然还是小女儿心态,就这么点事情至于哭的稀里哗啦的吗?
老娘生气是必须的,但是郑长生能够想的到她是为什么生气。
无非是自己先斩后奏,不经过她老人家的同意就又娶了一个老婆而已。
给郑家开枝散叶,给郑家延绵子孙,这是老娘的最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