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府要想稳稳当当的把官做好,要是得罪了李家,恐怕大人以后不会清净的了。”
郑长生听闻白敬如此说辞,心中更是断定了这是一件冤假错案了。
“哦,原来如此。那以先生的意思,这案子该怎么做?”
“我看大人不妨,维持原判,直接上报,把此事早早脱手的好,一面节外生枝。
再说了,你今天卖了蓝方圆这么一个天大的人情,李家自然会知道的,这样对您也是有好处的。
你帮了他们一次,那也就成了他们的人了。
您懂我说的意思吧?”
也好,借此一案,能够彻底的消除李善长对自己的疑虑,那也不错。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这章王氏的冤屈,可就要淹没了。
郑长生看了一眼案卷的编号,重重的盖上了代表杭州知府的大印。
第451章 昙花一现的爱
郑长生以如此的速度,草草结案。
引得在外面旁听的群众大为不满,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郑长生也是无奈呀,他能不知道章王氏是冤枉的吗?
但是为了麻痹蓝方圆,也只能如此了。
他一挥衣袖,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走进了后堂。
白景眼中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寒光。
他看了看跪在大堂下的章王氏,摇了摇头道:“带下去吧!”
章王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果然还是官官相护狼狈为奸。
郑长生之所以这么快地转入后堂,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
封长空躲在人群中给他使了个颜色。
他负责整理情报,如此着急的叫自己,一定有事。
知府衙门的后宅内,揽月支开了伺候的丫鬟,很是识趣的进入了内室。
封长空很是着急:“大人,匡六斤出事啦。”
郑长生一听,就是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不知道,人在昏迷中。他一回来,就倒地不起。
肚子上挨了一刀,肠子都流出来了。
不过现在已经止住了血,可是人一直醒不过来。
以我的猜测,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要不然对方也不会下如此狠手。
话说回来,以他的身手,在这么多锦衣卫中算是好的了。
可还是中了招,可见对方一定身手不凡。”
郑长生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了:“封大人,你说会不会是李的人下手干的?”
封长空沉思许久:“应该不会,李这些年一直在陛下的监控中,他要是私下里蓄养如此厉害的死士杀手,不会没有一点痕迹的。”
额,果然是老朱的手段,对谁都不放心。
一个致士多年的老人都一直在他的监控中。
匡六斤的能耐郑长生是知道的,他是第一批选拔出来的锦衣卫,而且之前还是顺天府的差役出身。
对于侦破案子、缉凶捕盗很是有一套。
这也是郑长生看重他的原因,这次本来想着带在身边能够有意想不到的作用的。
可是这才第一次出任务,就遭遇如此强劲的对手,差点身死殒命。
“匡六斤在哪里?我去看看。”
“锦衣秘谍三号联络点!”
这个地方郑长生知道,就是上次安顿方进宝母子的地方。
“带我去见他,能做到悄无声息吗?”
“大人放心,从大人府上到三号联络点现在是锦衣秘谍的工作重点。
路上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会有人为大人扫清障碍。”
郑长生点点头,封长空还是值得信任的。
老朱派他来协助自己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单从这一点来说,就很合格了。
一切都想在了前面,这是一个出色的情报人员应有的必须具备的素质。
揽月被郑长生叫了出来,本来郑长生也没有想瞒着她。
里间跟外间也就一道帘子的阻隔,他和封长空的对话,揽月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的。
这也是郑长生故意而为之。
既然选择不杀她灭口,而且她也对自己有所求的情况下,揽月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和利用的对象。
越是对她防备,越显得自己和她之间的“交易”不合理,难免她不会起什么心思。
现在一点都不防备她,将心比心的话,相信她应该能够看出来郑长生对她许诺的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揽月很激动,诚如郑长生猜测的那样。
他和封长空的对话,她是一个字都没落下的听在耳中。
她是震撼的,郑长生此行的目的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这是她的第一时间做出的判断。
而且还跟韩国公李善长有关系,这是随之而来的出现在心头的想法。
李善长经营杭州将近十年,整个杭州官场无不为他马首是瞻,这是不争的事实。
是个杭州人,都明白的事情。
郑长生轻轻的揽过她的香肩,微微的笑着柔声道:“带你去逛街!”
揽月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以这样一种方式跟郑长生接触。
当然在揽月阁郑长生用刀子逼迫她不算。
她本心如死灰,从不起波澜。
身份低贱如她这样的青楼女子多了去了,下场都是什么,她心中也是门儿清的。
有些人染上了花柳病,被病魔折磨,痛苦的死去。
有些人年老色衰后择一龟公或者大茶壶讲究着过完后半生。
而相对好命一些的是那些色艺双绝的,她们会被豪客富商或者权贵名流梳拢赎身。
当个小妾是她们这写从业者最好的一个归宿了。
如果有幸被宠爱,能够生得一儿半女的话,后半生还有个依靠。
她的命运都能一眼看到尾。
自从被郑长生“梳拢”以来,每日里呆在知府衙门的后宅里,被一众丫鬟婆子伺候着,随时喝使小厮、仆人。
俨然一副知府夫人的架势,这是她所没有想到过的。
有多少次她心里感慨,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这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知道何时这一切都会随之烟消云散的。
郑长生从来不碰她,对她相敬如宾。
如果不是为了应付身边伺候的人,估计连跟她同床都不会。
每日晚间,呼吸相闻,她心头就止不住的小鹿乱撞。
可是郑长生每次回来都把自己喝的醉醺醺,倒头就睡,根本对她没有一点意思。
她伤心了许久,多少次偷着暗自垂泪。
看来自己这个“归宿”的梦想是不用考虑了。
也就昨天晚上,郑长生睡到半夜突然翻身抱住了她,呢喃着说“婉儿”过了一会儿喊小七。
她开始还以为郑长生对她动心,为此激动了好半天。
可是等了半天没有继续的动作了,只是把头枕在她的胸前呼呼大睡。
额,感情是他做梦了。
在梦中呼喊的这两个名字,应该是他的最爱吧?
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泪水顿如泉涌。
这是伤心的感觉,心碎了一地的感觉?她搞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就这么悄然的发生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心里已经有一颗种子在发芽,或许可以定义为“爱情”。
因为她从未有过爱情,是以并不是很确定。
可是刚才郑长生一搂她的香肩,她身体就像是触电一般,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差点脚下一软就势倒入郑长生的怀抱里。
天呐!脸色羞红,心如鹿撞,浑身发软,连走道儿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了。
郑长生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清晰的看到揽月的眼神都变了。
变的那么温顺柔和,那么清澈透明,还闪烁着一抹惊喜之光。
靠,这小妮子不是看上自己了吧?郑长生有点自恋的想道。
府衙中伺候的婆子吴妈,作为过来人,只一眼就看的出郑长生和揽月的不对之处。
揽月姑娘一副动情的样子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不过郑长生就有点奇怪了。
都是同床共枕这么久的人了,按说都是互相知道深入了解了彼此的。
为何动作会这么生硬?而且还有一丝的不安,顿时她的心中疑窦丛生。
突然,郑长生醒悟过来。
靠,现在置身在狼窝啊,身边到处都是眼睛都是耳朵。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露馅儿了。
回过味来的郑长生一阵寒意,后脖颈子都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