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听着,少爷我这次是奉旨查一桩案子,其中牵扯到致士的宰相李善长。”
“啥?李善长?少爷,咱能不去了不?要不我去求皇上!”
“不要慌张,也不要声张,家里人就你知道就够了。母亲身体不是很好,还要照顾外婆,婉儿又有着身子,不宜让她们的情绪波动太大。
记住,要跟没事儿人似的,不要什么都挂在脸上。
少爷我走之后,家里就闭门谢客,家里就交给你了,多操点心。”
郑长生不说还好一点,一说小七更紧张了。
李善长她是知道的,官宦人家的人,哪里有不知道他的啊。
位居中枢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想要查处他?
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还真是难如登天。
小七心中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不过听着少爷给她的叮嘱话语,她把银牙一咬,心一横,脸上现出一丝坚毅。
......
郑长生知道府门外封长空肯定在等着他。
早走一步,早一点见到方进宝。
安排好了家里的事情,郑长生留下一封书信在书房的桌子上,毅然而然的走出府门。
永和伯府门不远处,一辆马车安静的等待在那里。
马儿的口鼻中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不断的喷吐着热息,在皇城城墙上的灯光映照下,看的真切。
看到郑长生出的府门,马车缓缓的动了。
车轮碾压着冰雪,咯咯作响。
马蹄翻动,车很快稳稳停在郑长生的面前。
封长空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双目。
他翻身一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伯爷,上车吧!兄弟们都在城外十里堡等着呢。”
郑长生回头看了一眼府门前挂着的大红灯笼,一扭头转身上了马车。
皇极殿里的老朱,在榻上和衣而卧,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王德用悄悄走了进来:“皇上,永和伯出府了!”
老朱把手里的书轻轻放在了榻上,翻身做了起来:“通知皇城禁卫,永和伯府门前要格外留意。
把弩车抬上城墙吧!”
“是,皇上。”
王德用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老朱眉头紧锁心里暗暗的道:“雨浓啊,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干吧,家里的后顾之忧咱替你解决。”
好半天,老朱从榻上起身。
在皇极殿里来回的踱步,李善长啊李善长,希望你这次是被蒙蔽的。
希望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是你下面的人背着你干的。
否则的话,咱们君臣的情谊也就尽了,这是咱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希望你不要让咱心寒!
”
第434章 拦路喊冤
李善长致士后,老朱把张士诚的吴王府赏赐之,并赐下上好良田三千亩,金银珠宝无数。
他和老朱乃姻亲,老朱的女儿临安公主嫁给了李善长的儿子李祺。
这关系不可谓不亲密。
当年的亲密战友,现而今的亲密亲家。
古人们之间的通婚,尤其是高层人物之间的联姻。
这都是有政治因素在里面的。
老朱嫁女给李祺,这是拉拢李善长。
给了他一个皇亲国戚的身份,把李善长彻底的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然老朱为了笼络大臣,没少跟手下的文臣武将行联姻之姻亲之好。
常遇春、徐达、李善长等等。
作为开国公爵的韩国公李善长,如今白发苍苍,历数跟随老朱的这几十年。
他的丰功伟绩是足以彪炳千秋,青史留名的了。
他对于现状是满足的,都说人过六十而知天命,他现而今已经年近七十。
俗话说,人过七十古来稀,这话不假。
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古代,平均年龄都不到四十岁,李善长能够活到六十多岁,而且身体康健,精神矍铄,绝对是稀少又稀少的人。
前不久还纳了一房小妾,据说小妾才十六岁。
一时间在朝堂上引为佳话,都说其是一树梨花压海棠啊。
古之文人雅士,皆以风流为佳话,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连李善长自己都自嘲曰:“老骥伏枥,老而弥坚也!”
小妾,这一封建社会特有的产物,地位是极为悲惨的。
如果是遇到一个怜惜的人,还好说。
如果遇到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惨绝人寰。
玩腻了,是可以当成礼物在友人之间互换的。
而且地位极为的低下,只不过是比佣人高了一点罢了。
郑长生是郁闷的,一路上封长空的八卦消息也不知道咋这么多。
耳朵几乎都被灌满了。
不过倒也给漫漫的旅途增添了一丝的乐趣。
郑长生甚至都怀疑李善长这厮,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会不会使得如花似玉的小妾守活寡。
老而弥坚?吹牛逼呢,你能有多坚?
封长空这个八卦小广播,一路上是各种小道消息不断。
郑长生不禁对封长空刮目相看起来。
这厮绝对的有当花边新闻编辑的潜质,各种奇闻轶事,各个大臣的小癖好,那是信手拈来,张嘴就说。
不过也幸亏这是当着自己人的面说,无所谓。
周遭都是锦衣卫,空荡荡的官道上几乎没什么人的踪影。
这要是被人家听了去,估计被他编排的人,都能恼羞成怒的打到他的家里去。
就比如他说礼部尚书周宗伯的趣闻。
某日,高丽使节李芳雨,为感谢其牵线搭桥结识太子殿下,遂遣人送上两名来自高丽的美姬,周大喜过望欣然收之。
是夜,操老枪夜御二女,自以为老而弥坚,可是只十几个回合就缴械投降。
高丽姬不上不下,心中不满,遂使出浑身解数,几度轮番上阵。
结果,堂堂的礼部尚书周老爷子,差点死到床上。
后,郎中抢救。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把高丽姬送还,再也不能留了。”
随侍几十年的老仆问之曰:“为何?如此佳丽送还岂不可惜?”
周宗伯长叹一声:“有辱斯文啊,行闺房敦伦事,怎可女子骑伏于男人之上?
况且还呈口舌之利,实在是有辱斯文。”
鹅考,郑长生差点没把肚皮笑破咯。
有辱斯文?你咋不说你老而弥坚了?这都是尼玛什么狗屁悖逆的逻辑。
真是没有想到一向以道德高士自居的礼部尚书周老爷子,还有这么光辉伟大的一面。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封长空笑的捂着肚子倒在宽大温暖的车厢里,久久没有起来。
“封大人,你是如何得知,周老爷子此等妙事的?难道你在他府中安插了密探不成?”
郑长生随口问道。
封长空翻了个身:“那是自然,满朝文武皆逃不脱锦衣卫的监控。”
“那我府上呢,是不是也在你的掌控之中?”
封长空的脸色一滞,翻身坐起:“郑伯爷莫要跟属下开玩笑,属下怎敢在您府中安插密探。整个锦衣卫都是您一手缔造的,试问现在锦衣卫,谁敢对伯爷不敬。
别看您明面上不在担任锦衣卫指挥使了,但是属下知道皇上一直是把这个位置给您留着的。
要不然新一任的指挥使也不会一直没有着落。
这么紧要的位置,一直空缺着,这谁还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呢?”
郑长生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并未较真。
看封长空一脸紧张的样子,郑长生微微一笑:“封大人过于紧张了,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伯爷,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莫的吓的属下尿裤子。”
“哈哈!”郑长生拍了拍封长空的肩膀:“起来吧,快到杭州府了,我们该办正事了。”
......
李善长是欣喜若狂的,
虽然他都离开朝堂都这么多年了,皇上竟然还惦记着他,眷顾着他。
京中快马来信,皇上派出宣抚使,代表皇上看望于他。
这可是天大的隆恩啊。
一时间整个府上都轰动了。
“谁说我家老爷失了圣宠?以后谁在敢瞎咧咧就撕烂他的嘴。”
“就是,我们家老爷可是跟随皇上打天下的大功臣。咱们少爷可是娶了公主的。就是谁失圣上的宠信,咱们家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