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郑长生并没有被他吓到,反而很平静的在和他说话,这让他很意外。
一般人看见他发飙的话,早就吓得腿肚子转筋,下跪求饶了。
可是面前的这个小子,一点儿都不怕他。
你别看他横眉立目的,说话声音很大,看起来像是要咬人似的。
其实这种人最是心虚,只有用夸张的动作和恶毒的语言,来掩盖他内心的不安。
“怎么着,就是老子踩的,不就是一块烂牌牌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有点硌脚,没有秦淮河画舫里粉头的身子踩着舒服呢。”
这厮边说变边嗤嗤的淫笑了起来,惹得身后的那帮人也都哈哈大笑。
“你是哪只脚踩的,好像是右脚对吧?”郑长生不顾他们的嘲笑,反问了一下。
“你说的很对,小娃娃,就是老子右脚踩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郑长生微微的一侧身,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面无表情的道:“打断他的右腿!竟然胆敢藐视皇上,把御制的腰牌,踩到你的脚下!”
那泼皮无赖听到郑长生的话后,脸色苍白,吓得!
郑长生个子比较高,刚才挡着了门口。
可是当他让开之后,门口出现了两排标枪一样挺立的汉子。
这两排人绝对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整齐。
少爷说了,打断狗日的右腿,那必须要打断。
郑老三一个健步冲上前去,起脚、近身就是一个拌摔。
这下乐子大了,那人直接被郑老三摔了个四仰八叉。
郑老三很得意这一手,他是跟王三石学来的功夫。
这一首看起来很简单,脚下前迈勾住对方的脚跟,在借用自身的腰马之力,把对方推出去。
被推之人,脚下无根,很轻松的就能放倒。
郑狗蛋就好像和郑老三是配合好的一样,操起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在了那汉子的右腿上。
只听见咔嚓一声,椅子散了一地,那汉子嗷了一声惨叫。
双手抱着腿在地上,痛苦的来回的翻滚。
刑部主事张万全都傻眼了,这人说动手就动手。
手下的人丝毫不含糊,这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啊。
难不成他真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可这也太扯淡了吧?
怎么可能会这么年轻?
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小子,你竟然敢打我的人,我看你还真是活腻歪了,给老子上。”
他一挥手,身后的十几个人嗷嗷叫着,操着棍棒、板凳退的就冲上来了。
别说他不相信郑长生的身份,这些地痞无赖们见多识广的,他们也不相信。
哪里有这么年轻的大人,朝廷里那些大人们他们见识过的多了去了。
就连胡公子的老爹中书省的左相国都见过,可以说朝堂里有点身份地位的人,他们都见过。
在京师的地面上混生活,黑白两道三教九流的都得认识,要不然还真是不好混。
郑长生身后的锦衣卫们像是变戏法一样的,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说是短刀,其实也不短,只不过是比起来绣春刀可是短的多了。
一排人把郑长生围在中间,另一排人擎着刀迎着就冲上去了。
完全是军阵的打法,三人配合,上中下三路招呼着。
只是一个照面,惨叫声不断,人倒了一地,殷红的血把木质的地板都给染红了。
要说打架,这些地痞流氓三青子他们或许仗着人多势众,还能唬唬人。
但是,这不是打架,这是打仗。
郑长生挑出来的这些人可都是个中的好手,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主。
军伍的打法,可不是咋咋呼呼吓唬人的,那一出手就得放倒对手,让对手失去战斗力。
这也幸亏是在京师,对阵的不是敌人,他们下手还是留了点分寸的。
要不然的话,他们只管奔着致命的地方下家伙,那现在就是一地伏尸了。
张万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人,饶命,饶命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猪油蒙了心,冲撞了大人,小人罪该万死啊。”
咣咣的磕头。
围观的老百姓都吓坏了,虽然他们也很厌恶这帮地痞无赖,但是这可是血案啊。
倒了一地的人,血流成河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京师的地面上,竟然有人胆敢这么当街行凶,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连那张主事这会儿也不在硬气了,磕头如捣蒜跪地求饶呢。
张主事仗着自己刑部主官身的便利,没少欺压良善。
而且这厮为人很是阴毒,要是有人得罪了他,保管不出三天,这人准得进大牢。
路子可以说非常之广,跟顺天府的差役都有勾连。
只要人送到刑部大牢,那就是他说了算了。
不把你整的死去活来就不算完,人们恨其歹毒,暗地里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张阎王”。
张万全这会儿彻底的清醒过来了,敢在京师地面上毫无顾忌的带着刀,而且一出手就是军伍的杀法。
他现在万全相信郑长生的身份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可是为时已晚啊。
第261章 神呐,救救我吧
第0262章神呐,救救我吧
顺天府的差役总算是赶到了,就如同后世警匪片里的警察一样。
总是等尘埃落定,他们过来收拾残局。
本来他们早就接到报信儿了,带头的是顺天府推官周旗,可是他一听说是张万全和人起了冲突。
他知道张万全的身份,没少跟他打交到。
他还知道,张万全一般情况下出来的话,身边都会跟着一打帮子狐朋狗友。
真要动上手,吃不了亏,只会赚便宜。
上次跟一个外来的客商起了冲突,自己带人去早了,事后可是被他好一顿埋怨。
他把人家都快打死了,还嫌自己去抓人到早了,他还没打过瘾。
这事儿闹的,是以,这次啊,他一听说是张万全又在跟人起了冲突,他也不着急了。
手下几个差役拿起铁链就要去锁人,被他一把给拦住了:“慌什么慌?坐下,把早点吃完啊。”
额,那几个差役,看周头不着急,顿时就明白咋回事了。
得,反正咱们也是跑腿听吆喝的命,上头让咱干啥咱就干啥。
反正这早点又不用花自己一毛钱,不吃白不吃。
于是又都放下手里的家伙事,坐下细嚼慢咽的吃上了。
周旗估算着张万全也该过瘾了,才放下手里的碗:“走吧,兄弟们,抓人,等会别忘了给张主事讨要跑腿钱。
这是规矩,哪一次老子们给他办了事儿,都得给辛苦钱,千万不要忘了。”
他这么一说,手下的那帮差役们可高兴了,今天这差事办的痛快,还是跟着周头有油水。
他们中间有不少是刚走门路安插进来的,自从跟着周旗以后,家中的生活水准是成直线往上升啊。
现在每趟出管差,都能落点银子,虽然是拿的小头,但是也不少了。这样日积月累下来,可比正儿八经的俸禄要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
一个小小的顺天府的差役,算下来一个月的油水都能抵得上朝堂上老爷们的俸禄了。
等他们带着家伙,兴高采烈的赶到春风茶楼的时候,他们离的老远就闻到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
周旗暗骂不止:“妈蛋,该死的张万全这次是玩真格的了,下手难道还用了刀子不成,看来是放血放的有点多啊。
可别出了人命啊,这要真是出了人命,那可就是大案要案了啊。
京师地面上,出命案,那还得了,恐怕这是得上报给中书省,甚至是皇上他老人家的。
这事儿,闹不好还得在朝堂上议一番呢?”
他想到这里,就脚下加快:“闲杂人等都让开了,顺天府办案。”
额,他的这一声高喝,人群呼啦一下子就向两边散了开去。
周旗被身后一群顺天府的差役们咋咋呼呼的簇拥着,来到春风茶楼。
可是当他们看到眼前的血腥场面,差点没吓的尿了裤子。
我滴个亲娘哎!满地都是血,张万全的那帮子狐朋狗友们倒在地上惨叫连连,每个人都是腿上挨了一刀。
就连那平常不可一世的张万全此刻正跪在一个年轻人的脚下,磕头如小鸡吃米一般的讨饶。
啊?这是个什么情况?
当他把目光移到郑长生身上的时候,心里震撼极了。
考,这不是顺天府尹高奎高大人安排下来,要盯着的人么?
他是看过郑长生的画像的,当时高奎拿着画像让他们每一个推官,包括街面上那些话事人都记下这张脸。
一旦在街面上发现此人,要盯紧了,有什么不法之事,要尽快上报。
别人或许只记得郑长生的样子,但是他多留了一个心眼,他可是跟顺天府尹高奎有着多年友谊之人。
当年高奎还没走门路谋取顺天府尹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可以说是臭味相投,无论是耍钱还是耍女人,他们两个都是一起的。
仗着跟高奎有这么深厚的友谊,所以他私底下打探了一番口风。
他得知,这画像上的年轻人是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叫郑长生。
说起来锦衣卫,他的印象都是很深刻。
几个月之前,几千人的锦衣卫们在大街上大规模的跑步,还差点引起骚乱,他当时可是负责维持秩序的人之一。
可是自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锦衣卫这个衙门有什么动作了。
就如同昙花一现,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衙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