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狗蛋在前面驾车。
李格感觉心中毛骨悚然,怎么看这俩人也不像对他有善意的样子。
尤其是身边坐着的郑老三,一双阴沉的眸子一直在盯着他。
李哥强颜欢笑:“官差大哥辛苦了,等会儿到了吕府,如果我取了银子聊表寸心。”
郑老三嘿嘿一笑:“李公子不愧是北京豪门大户出来的人,那我们可就不好意思了。
不过你取钱的时候,最好是连我们家大人的钱一块取来,相信一万两银子在你的手里也不多,我们家大人可等着呢。”
啊?李格有点懵逼,靠,这要的也太急了吧。
那可是白花花的一万两银子,不是凉水,说从水井里打出来就打出来了。
总得用一个筹措的功夫啊。
要的这么紧,上哪里弄这么多银子呢?
这可把李格给愁坏了。
吕府门前,郑狗蛋稳稳的停下了车。
然后一脸笑眯眯的:“李大公子,下车吧!”
吕家的人看到李格从马车里走了下来,赶忙向府中报信。
吕伯益闻讯赶到:“格儿,你可算回来了,你大父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李格有点懵:“吕爷爷我并未见到大父!”
郑老三上前打断他们的对话:“磨叽什么呢?李公子,难道你还想赖账不成?
一万两银子,赶紧的,我们可等着回去交差呢!”
吕伯益弄得一头雾水,怎么个意思?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格儿,什么情况?你何时欠下如此巨债?”
李格是有苦难言,他苦笑一声:“吕爷爷,这是我自作自受,打了锦衣卫指挥使郑大人,胡相国救小子出来的时候,让小的补偿郑大人的。”
吕伯益总算是搞懂了这一万两白银的来历。
北京李家不缺钱,说是家财万贯,那在人家面前都是小儿科。
说现在的北京李家富可敌国,这一点都不过分。
北方几个省的大生意几乎都被李家垄断了。
丝绸瓷器纸张粮食等等,那生意几乎做遍了北方几省。
一万两银子买李格的平安,这不贵。
看着李格被打的猪头一样,他心里也暗暗的感到后怕。
如果这孩子再晚出来一天两天的话,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呢。
这郑长生下手也真够狠的。
人家抽了他一鞭子,他把人折磨成这样。
而且开口就要这么多银子,简直是心狠手辣到极点了。
郑长生在他心中的印象更坏了,一个好端端的读书人,去做皇家的鹰犬,而且又这么贪财。
实在是,有辱圣人门庭,为我辈读书人所耻笑矣!
郑老三他是认识的,知道面前这两个人是郑长生府上的家奴。
他冷冷的一笑:“回去告诉你家少爷,就说老夫吕,伯益担保这一万两银子,定然不会少一厘一毫。
今日夜色已深,明日老夫送去锦衣卫衙门!”
额,郑老三看了一下郑狗蛋。
也只得如此了,吕老爷子发了话,他们还真不好说什么。
少爷的心思他们是知道的,这老爷子将来可是郑家少奶奶的大父啊!
轻易得罪不得,这种情况就是少爷来了也不好说什么吧?
李格可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吕伯益,在这种情况下,老爷子还对自己一如既往的信任,看来自己和吕家大小姐的缘分不会断了。
吕家的家主老爷子都同意自己和吕大小姐的婚事,那娇滴滴美艳艳的吕大小姐还能跑出自己的手心吗?
这会儿他倒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心中遐想起来。
虽然他只是匆匆的从侧面看了一眼吕婉容,可是他瞬间感觉魂儿都飞了。
他已深深的为吕大小姐倾倒了,想一想,如此倾国倾城之女子,将要成为自己的枕边人,他就忍不住春心荡漾。
他看着拿着十两银子赏钱,远去的郑老三和郑狗蛋,狠狠的啐了一口:“狗奴才!”
吕伯益面色一滞:“格儿慎言,小心隔墙有耳。以后你要小心了,祸从口出要记得!”
李格蛮不在乎的四处打量了一下:“无妨的吕爷爷,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个时候,躺在街边阴影处的一个流浪汉,身子动了一下……
第258章 老子要雄起
第0259章老子要雄起
胡惟庸带儿子回了家,忙着给儿子疗伤,没工夫搭理李致知。
不过李致知也挺识趣的,放下一箱银子,就忙着赶回去看望自己的孙子的伤势如何了。
一路上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一下子就飞回去。
当他回到吕伯益府上,见到了躺在床上,脸被打成了猪头的孙子。
这天杀的锦衣卫下手也太狠了,孩子都打的脱了相了,满嘴的后槽牙都给打掉了。
这以后吃饭估计都成问题了,不过还好北京李家的家主认识一个很不错的牙医,补上缺失的牙齿应该不成问题的。
有些人或许会吐槽,这不是扯淡的呢吗?古代怎么会有专业的牙医?
其实则不然,早在唐代的药典《新修本草》中就有记载:“以白锡和银薄以及水银合成之”,制作成银汞合金俗称汞齐,用以补牙齿缺落。
这是我国乃至世界上最早的银汞合金补牙术,直到近代补牙大多仍采用此法,到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才逐渐的采取非银汞合金的方法。
而欧洲直到十九世纪才掌握银汞合金术补牙法,比我们国家晚了一千多年。
是以,李致知所思虑的,就不足为奇李。
李致知面对爱孙是老泪纵横,哽咽的口不能言。吕伯益相劝良久,方止住哭声。
可是当他听到郑长生竟然开口索要一万两白银的时候,眼珠子都瞪的溜圆。
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胡惟庸个狗娘养的,这出的什么馊主意。
你救人就救人,可是救了人还不忘顺便坑老子一笔。
要是这笔钱,你要了,那还好说,就当是老子喂狗培养感情了。
可是仍给郑长生这算哪门子事儿?
不过他随后一想,算了,既然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看来这当官的没一个是好东西啊,都是他娘的喂不饱的狼。
这次回去北京,一定要给家主好好的说说,官场中人还是少牵连为妙啊。
官官相护,这真是不假。
人家都把他儿子揍成那副熊样子了,他还不忘结交官场拉关系,给人家捞好处。
他是不知道,胡金鹏的惨样是他老爹胡惟庸亲自动的手。
那是为了自保,为了给老朱一个好印象,可不是郑长生下的手。
另外他开口让李家给钱,也确实是如李致知推想的那样,身在官场,能相与一个人就不要得罪一个人,况且这个人还是皇上的人。
不过他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老子给你弄一万两银子花销,就看你动心不动心。
毕竟有句话说:财帛动人心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一万两,是个人估计都得动心吧?
还有,他可是当着王公公的面说的,让李格备上礼物和银钱登门谢罪,银钱算是给郑长生看病钱,这是无形中给郑长生下了一个套啊。
让胡惟庸差点小破肚皮的是,郑长生竟然丝毫不加掩饰的当场索要银子。
看郑长生贪财的样子,那必定会占据为己有。
那要是王德用的嘴一歪歪,在皇上面前多那么一句嘴的话,郑长生的小命那保不保得住,那就另当别论了。
皇上最是痛恨贪官污吏,你现在郑长生携私报复索要人家的巨额银子,他就不相信皇上知道后会无动于衷。
老奸巨猾啊,不愧是中书省的左相国。
这一箭双雕的计策,想的不可谓不独到,杀人于无形啊这是。
胡惟庸一直派人盯着李致知呢,就看他什么时候送银子过去,他好暗中攻讦。
北京李家的财力果然是足够丰厚,不但不露声色的给他留下一箱银子,而且第二天的一大早,就派人抬出了一口大箱子,装上马车送进锦衣卫指挥使司的大院里。
时间不大,那口大箱子又从锦衣卫的大院里抬了出来,由于太重了或许,一不小心箱子还摔地上了,稀里哗啦的雪白的银子散落了一地。
两个抬箱子的锦衣卫,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就连门口站岗的守卫都过来帮忙,才算是很快的收拾好,装上了马车。
他手下的人一路跟着马车,直到马车进了郑长生家的大门,探子方会来禀告。
啊哈,胡惟庸心中暗自欢喜。
郑长生啊,郑长生,你小子也有今天,你个贪财之人,这次老子就要连本带息一并讨回来。
可是话说,这现世报来的也太快了吧。
胡惟庸手捻须髯,冷笑连连。
看着爱子躺在床上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心都在滴血。
这是他多年来亲自出手,整治一个人。既然确定了目标,那就要不死不休了。
当年跟酷吏杨宪的争斗场面,不由得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想起来亦师亦友的淮西勋贵的领袖李擅长的一句话:“如果不能一口咬死一个人,就不要轻易的动手,否则就是打草惊蛇。
可是一旦要是动了手,那就要一击致命,否则就是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
想到这里,他的脑子冷静了下来,他决定还是再等等。
他就不相信,他抓不到更多郑长生的把柄。
“来人啊,叫顺天府尹高奎过来回话......”
当顺天府尹高奎从中书省胡大相国公事房出来的时候,满脸的兴奋,脸都笑成一朵花了。
在京师之中,除了皇城卫队和城防军队之外,就属他的顺天府牛逼哄哄了。
顺天府的差役执法那是名正言顺的,他们可是维持京师地面秩序的官方力量。
这么多年,这些差役跟京师的地面上三教九流早就打成一片了,要是想要打探消息或者跟踪盯梢啥的,满大街都是他们的人,方便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