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包下游弋的唐军骑兵立刻出动数百骑迎上去,在数百步外将这十几人围在当中。不久后骑兵们簇拥着那十几骑回纥信使往神策军大营中回来。
王源挽着高仙芝的衣袖道:“走,咱们瞧瞧去。什么时候胡人也知道先礼后兵了?这应该是给咱们下的战书吧。”
……
十几名回纥骑兵神色倨傲的站在王源高仙芝等人面前,当中一名回纥使者手里攥着一卷羊皮,双目炯炯的上下打量着王源。
“你便是王源么?”那回纥使者用生硬的汉话问道。
“操你奶奶的,敢直呼我家大帅的名讳,你们这帮胡狗懂不懂规矩?还不跪下磕头。”谭平在旁瞠目大喝道。
“我们回纥人上跪天地摩尼神,下跪大汗父母,对外族人可没有下跪的规矩。我们回纥的怀仁大汗见了你们大唐皇帝也是不跪的。非但不跪,你们唐人皇帝还要向我们怀仁大汗行礼呢。”那回纥人昂首叫道。
“我去你娘的。向你们行礼?你见过人向畜生行礼的么?”谭平骂道。
“你们见了谁都可以不行礼,见了我家大帅便必须行礼,你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瞧你还跪不跪?”赵青也骂道。
那回纥使者丝毫不惧,对着王源道:“你们唐人自称礼仪之邦,怎地不知礼节?我是替我们尊贵的怀仁可汗来送信的,你们便如此对待信使么?”
王源摆手制止众人的喝骂,微笑道:“我们当然是礼仪之邦,我也不要你想我下跪行礼。但是有件事你要搞清楚,你们怀仁可汗的名号可是我大唐先帝册封的,你们回纥人受我大唐恩惠,是我大唐臣属。怀仁可汗见了我大唐皇帝却不下跪,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只能说明你们这些胡人粗鄙无礼,不知遵上。你说是也不是?”
那回纥使者咂咂嘴道:“说的不错,我们回纥人当初确实受你们唐人册封恩庇,但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我回纥人坐拥数十万雄兵,剿灭突厥各部,我怀仁可汗早已统一了大草原,你们唐人都要借助我回纥大军之力平叛,这时候应该是你们唐人遵我们回纥人才是。”
“放屁。”
“放你娘的臭狗屁。”
众将领高声喝骂。王源摆手制止众人,依旧微笑道:“你是来跟我耍嘴皮的么?你刚才的意思是,谁的武力强大,谁便地位尊崇是么?以前你们回纥人是个弱小部落,便可以低声下气。如今拳头硬了,便要所有人对你们低声下气,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回纥使者咂嘴道:“本来就是。谁厉害,谁便受到尊重,这难道有错么?”
王源笑道:“你们这帮胡人,实在是浅薄的很。跟你也说不出个道理来。那你见我不跪,是不是认为我神策军不是你们回纥骑兵的对手呢?”
那回纥使者冷声道:“正是如此,我此来,便是奉我怀仁可汗之命,奉劝你们赶紧投降。你们胆敢发兵攻打我们,简直是绵羊挑战野狼。我怀仁可汗可以网开一面饶恕你们的性命,但你们必须立刻投降,我怀仁可汗可不计较你们之前夺我城池,杀我回纥士兵之罪。”
“操你姥姥的。狗东西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一群胡狗还敢胡吹大气,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骨力裴罗那厮给我们大帅舔脚丫,我大帅都嫌他嘴巴臭。”
将领们气的火冒三丈,各种侮辱之言层出不穷。
王源也被这些回纥人的狂妄弄得有些恼火,脸色也沉了下来。沉声道:“这是你家大汗要你给我带的话么?”
“我家大汗可没工夫说这么多,我家大汗只写了一句话要送给你。请你看清楚些。”
那回纥使者手一抖,一卷羊皮纸迎风展开,王源和众人定睛观瞧,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句话:“限你们三日之内,立刻无条件投降。否则,你们将被我回纥大军踏成肉酱。”
看清了羊皮纸上的这句话后,周围众将一个个破口大骂,脾气暴躁如赵青谭平等人,冲上前来揪住那回纥使者的衣襟便要动手。
那回纥使者高声叫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唐人连这个规矩也不守了么?”
王源涵养再好也受不了对方的狂妄,冷笑道:“好个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倒是把我们摸得很透。怕是知道我们不会杀你,你才敢如此嚣张跋扈吧。可是你却想错了,我神策军可不会守什么不斩来使的规矩,就凭你刚才的不敬,今日岂能容你在本帅面前如此嚣张?”
那回纥使者愕然叫道:“怎么?你敢真要杀了信使不成?”
王源冷笑道:“杀你如碾死一只蚂蚁,莫非还要选日子不成?来人,给我剥了他们的皮。”
众将领和亲卫们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一听王源下令,立刻一拥而上,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揪辫子的揪辫子,叉喉咙的叉喉咙,将十几名回纥人纷纷控制住。谭平已经迫不及待的抽出尖刀来,准备给这帮回纥人开肠破肚扒皮挖心。十几名回纥人惊愕乱叫,到此时他们才明白,眼前这帮唐军可不是他们遇到过的那些唐军,讲什么礼节规矩。
这名回纥使者其实是回纥军中的一名文官。战前战后在大唐生活了十余年,早就对唐人那些迂腐的礼节了如指掌,知道唐人的一些奇怪的规矩。什么不斩来使,什么不打落水狗之类的规矩,在回纥人看来是太可笑了。但正因为知道唐人有这些规矩,所以他才如此嚣张跋扈,知道性命无虞。此次骨力裴罗要人来下劝降书,别人不敢来,他却敢来,一部分是投机立功,一部分也是知道唐人不会对下战书的使者怎么样。可没想到的是,神策军这帮人根本就不管不顾。眼看就要被扒皮挖心,他再也硬气不下去了,若在不求饶,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饶命饶命,你们要讲道理啊,你们不能杀我。我是两军的使者。王源……不不不,王大帅,求饶我们性命,我们只是来送信的而已……”
王源冷声道:“你现在才明白,你只是个送信的使者而已么?刚才你的表现倒是高高在上,倒像是来训斥小辈一般。现在倒知道怕了么?”
“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王大帅,饶了我们吧。我给您跪下行礼磕头,你们唐人有句话叫做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当我刚才放乐臭狗屁,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一旦服软的话出了口,那便什么样的自轻自贱之言都不再有任何的障碍,那回纥使者口不择言,只求能让眼前晃动的尖刀离开自己的身体。
王源啐了一口,冷声道:“罢了,放开他。他要磕头见礼,总不能不让他们磕头见礼。”
亲卫们将十几人放开,推推搡搡的推到王源和高仙芝的面前。十几名回纥人再不敢有任何倨傲,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王源冷笑着看着这十几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喝道:“回去告诉骨力裴罗,尔等蛮夷之族,能在草原上安生立命已经是万幸之事,已经是我中原之人莫大的恩典。偏偏他不愿安分,意图觊觎中原,占我大唐城池,祸害我大唐百姓。你告诉他,我限他三日之内亲自来负荆请罪,留下兵器盔甲战马,我可饶他性命放他和你们的人离开我大唐境内。若敢不从,这丰州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十几名回纥人虽然心中恼怒不已,但此时此刻岂敢有半句闲话,趴在低声连声应诺。待王源说完了话,那名回纥使者仰头战战兢兢地问道:“王大帅还有话要我们传达回去么?”
王源摆手道:“就这两句话,其他的没有了。”
“那……小人等便回去了,王大帅,小人等告退了。”回纥使者松了口气慢慢爬起身来,手一挥,其余十几名回纥也爬起身来,十几人转身便走。
王源冷声喝道:“就这么便打算走了么?”
那回纥使者愕然回头道:“王大帅,还有什么话要吩咐带到的么?”
王源微笑道:“话是没了,但你的帐要算一算。你以为磕几个头便了事了么?”
回纥使者惊愕道:“王大帅,你还是要杀了我不成?”
王源摆手道:“正如你所言,我大唐乃礼仪之邦,即便刀兵相见,也不斩来使,我不杀你。”
那回纥信使大松了一口气,正待开口道谢,却听王源沉声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礼节固然是要遵守的。但你刚才辱我大唐和我神策军,却是要受到惩罚的。来人,扒光他们的衣服,让他们光溜溜的回去。谭平,你负责护送他们回去,可不许他们遮遮掩掩的。”
众将领先是愕然,旋即大声哄笑起来。谭平干劲十足,一挥手,众亲卫如狼似虎的冲上前来便开始扒回纥人的裤子。那使者捂着腰带大叫道:“干什么?干什么?怎可如此?大家都是懂礼之人,怎能干出这等事来?”
王源冷笑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没说不辱来使。我又没杀了你,如何干不得?扒了扒了,一件也别剩下。”
众亲卫嘻嘻哈哈如狼似虎一般的顷刻间将十几名回纥人扒了个光溜溜。十几名回纥人捂着下身弓着身子站在光天化日之下,羞愧的无地自容。众亲卫的眼睛专门朝着他们的要害之处瞄来瞄去,更有促狭的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大小,嘲笑胡人的东西太过细小,毛发太过弯曲云云。
那回纥使者全身皮肤倒是一片雪白粉嫩,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晕。他满脸怒火,紧紧捂着下身怒道:“士可杀不可辱。如此羞辱我们,还不如杀了我们。”
王源冷笑道:“我说不杀你就不杀你,你想死也不急于一时。三天后骨力裴罗不按照我的条件退兵的话,你便可以为他殉葬了。谭平,绑了他们的手,不准他们遮遮掩掩的。东西虽然小了点,但也不用见不着光。押他们回去。”
谭平笑着应诺,命人绑了回纥人的手掌,用绳子一个个的绑成一串,拴在他们坐骑的马尾巴上,押解着十几人朝数里外的回纥大营而去。那回纥信使又羞又怒,被拖拽前行。踉跄走出十几步后,回身怒骂道:“今日之辱,我家大汗定加倍替我们讨回。你若落在我们手里,瞧我们怎么炮制你。”
谭平抬脚照着他的白屁股便是一脚,怒骂道:“还他娘的嘴硬,信不信老子割了你的卵蛋,叫你当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