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现在整个幽州的百姓们都在感激你呢,说你深明大意,为了幽州甘愿将到手的荣华富贵放弃,乃是真男人。”
公孙瓒微微摇头:“些许小民,提它作甚,来我们喝酒。”
虽然公孙瓒说得许巧,不过也难掩盖脸上的一丝窃喜。
不过公孙瓒心里同样补了一句:“些许小民哪里知道我的苦,要是正面我能挡得住许定大军,我至于用这个疯狂的办法吗?”
许定兵马众多,对他三面围攻,不消几日他的地盘就会减缩到蓟县附近。
公孙瓒又不是傻子,下面各郡县对他的忠诚度有多少,他还是明白的。
与其被许定重兵围在蓟县,然后投石机轰开城门,坐着挨打,不过一次性解决,来一次疯狂的赌战。
要么胜得华丽,要么败得彻底。
“大哥所言甚是,些许小民只知道埋头苦作,闷头填肚,只求温饱安乐,哪里知道大哥的良苦用心,哪里能理解大哥的深谋远虑,来大哥我们干了。”李移子一副就我懂你的表情,然后举杯与公孙瓒畅饮。
公孙瓒是来者不惧,跟三位义弟喝酒,当然要痛快。
“就怕大哥的良苦用心,些许小民理解不了,他们可能还盼望着大哥输呢,这样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迎接东莱军,我看外面这些欢呼雀跃的人都是在为威海侯助威的。”负责公孙瓒后勤,帮他采购各种物资军备的乐何当突然冒出一句扫兴的话。
公孙瓒举在一半的酒杯停在了身前。
乐何当是贾人出身,虽然与李移子都是经商,不过一个是私商,一个是官商,家世地位自然不可混为一谈。
这是为什么他敢在公孙瓒面前说这种话的原因。
公孙瓒一仰头,将酒干尽,心头的苦涩味越来越浓。
“老四,你想说什么?”公孙瓒闷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乐何当道:“大哥,你有想过你的决定会影响多少人吗?你想过下面文官谋士,还有依附于你的人的感受吗?
他们追随你是应为你敢打敢杀,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你若真与威海侯决斗,那跟随你作战的义从将士会拼尽全力吗?幽州上下还有谁会支持大哥,大哥你这样会失去所有的。”
“呵呵呵,失去又何妨,我只要赢了,失去的自然会回来。”公孙瓒突然眼露自信,轻蔑一笑,又一口将酒干尽。
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三人对视一眼,这一下他们以经明白,公孙瓒是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彻底不顾大家的死活了。
公孙瓒是一个疯子,一个偏执狂,认定的事从来不改变。
这一点他们太了解了。
公孙瓒突然看向刘纬台:“老二怎么不说话。”
“我……劝不住大哥。”刘纬台轻轻的呷了一口酒,神色如常。
这家伙是一个卜数师,以占卜为业者,装神弄鬼习惯了。
所以众来都是一副高深而又深藏不露的表情。
公孙瓒伸手重重一拍道:“老二,给我数一卦吧。”
“在这里?”刘纬台露出疑惑之色,公孙瓒轻轻点头。
刘纬台道:“好!既然大哥要数,那我就卜上一卦。”
刘纬台拿出三枚秦制铜钱,还有阴阳卦瓢。
先将三枚秦制铜钱往桌上一丢,三枚秦制铜钱排成一线,距离也一样。
公孙瓒等人瞄了一眼桌上的三枚秦制铜钱,看不出所以然来,然后看向刘纬台。
只见他皱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但是他们听不清也听不懂。
接着刘纬台又将阴阳卦瓢往桌上一丢。
原本合二为一的卦瓢分落一旁,各自姿态不一,而刘纬台的眉头皱得更紧,脸上凝重之色更重。
“如何?”公孙瓒问道。
刘纬台闭上眼吐露道:“阳为下,阴为上,此乃阴阳颠倒,改天换日之兆;三星连珠,杀气冲天,凶多吉少。”
言简意赅,不多废话,也不解释,这就是卜数师贯用的手法之一。
闻言李移子、乐何当二人当即脸色大变,忙道:“二哥你是不是算错了,在算算,大哥吉人自有天相,鸿运当头,受万民爱戴,怎么可能会……!”
刘纬台打断道:“我只是按卦象如实道来。”
公孙瓒脸色煞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刘纬台微微睁开了右眼,偷瞄了一眼公孙瓒,然后又闭上,老神在在的也不在说任何话。
李移子、乐何当二人也不说话,不时偷瞄了一眼公孙瓒,然后目光低垂,让气氛就这么沉默着。
这个时候谁也别去打断公孙瓒脑补,让他尽情的发挥想象,无限扩大恐惧。
“哈哈哈哈……!”
突然公孙瓒大笑起来,刘纬台睁了眼,李移子、乐何当抬头盯着公孙瓒。
这家伙怎么突然笑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露出深忧或是……
“三位贤弟,辛苦你们了。”公孙瓒给自己倒满杯中酒,然后拿起来,对三人敬道:“作大哥的在这里最后敬你们一杯,大哥这辈子做什么事都不后悔,从没有想过退缩,大哥觉得对的大哥做,我命由我不由天,管他是凶兆还是福报,尽管来就是。”
说完公孙瓒一口干尽,喉咙里发现一声爽快的润喉声音。
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又对视一眼,眼神很快在空是交流了一下,然后公孙瓒道:“大哥果然还是我们的好大哥,在此小弟敬大哥一杯。”
三人倒满酒,然后围拢过来冲公孙瓒敬酒,公孙瓒微微点头含笑,当然双手持杯挡在身前正要饮下,这时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同时从衣袖中掏出短匕首朝着公孙瓒刺了过去。
大汉的衣服是长袖,为了避免喝酒沾湿衣袖,或是喝酒的丑态被别人看着,所以一般都有一个样拭,那就是一只衣袖住,别一只手持酒杯十下。
这样如果有人将事先准备好的短器藏于袖内也极为方便趁此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