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虽是一代贤相,但却教子无方。其子姚彝、姚异广交宾客,招权纳贿。尤其是两人竟然同时喜好男风,胁迫帅气文雅的官员与之欢乐。
男风古往今来并不少见,春秋战国以及秦汉时期,最为频繁,帝王将相的同性恋活动屡见史书,其中汉武帝、汉文帝甚至大将军卫青皆是如此。汉代之后,男风时盛时衰,唐朝男女风气开放,但恰是反男风最为严重的时代。认为男风颠倒伦常,有伤风化。
也因如此,当年李世民得知长子李承乾喜好男风,气得直接将他的男宠称心杀了。
姚彝、姚异本是青楼妓馆的常客,却莫名酷爱男风,实是一大奇事,遭到舆论的非议。
总之一代名相姚崇让他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坑了,让教子无方的罪套死。
姚崇也是聪明人,发现李隆基没有如以往那般保他,以知君心何意,数次请辞相位,并推荐宋璟接任他首相。
姚崇终究避免不了退出朝堂的下场,这也怪不得李隆基卸磨杀驴,实在是姚崇个人因素过于严重。
对于去了相位的姚崇,李隆基并没有将之无视,对他仍极为尊崇,许他五日上朝一次,遇到重大政事也专门征询他的意见。只是不让他掌权管事了。
继承了姚崇位子的宋璟,也在相位上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他行政不及姚崇灵活,但比之更加稳重老成,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更不怕得罪人。接任相位不过一个半月,正好接手裴旻后勤的重任,对于其中贪墨,懒散不严谨的官员毫不讲情面的将之罢免,令朝中风气为之一震。
“入春的物资已经筹备好了!运送的劳役兵卒也以准备妥当,只等前方传来消息,我们好按时运达,只是至今节度使、国公前线还未有传来消息,却不知为何?”姚崇带着几分忧心的说着。
他们运送的是六万大军的粮草,外加战马使用的上等食料,再加上沿途役夫、兵卒来回消耗的物资,几乎等于运送一探要筹备十五六万人的口粮,近乎百车粮草。
长路漫漫,这百车粮食的前行速度极慢,此刻出发运至前线,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正好赶上来年的开春,以补足前线军队的粮饷。
因为战线相隔太远,依照惯例,前线领军的统帅应当时时刻刻与后方保持联系,以确保粮食能够安全准确的送达。
但近来十余日,不论是郭知运还是裴旻皆没有传回消息,这让宋璟心底有些拿捏不定。
李隆基皱了皱眉道:“许是什么事情耽搁了,不急。朕与凉国公相识几载,他从未让朕失望过,没有联系,自有他的道理。”
宋璟瞧着李隆基有些无语,这军国大事,哪能这么感情用事?
这大将领兵在外,哪有说胜就胜的道理?
正当宋璟不知说什么的时候,高力士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个小纸筒,递给了李隆基道:“陛下,这是前线传来的飞鸽传书,似乎是裴国公亲自写的。”
李隆基精神振奋,笑道:“离八个月的期限,都过去一大半,总该来好消息了。”
他迫不及待的打来纸筒,但见上面写道:“石堡城已取,河西九曲地如囊中之物,形势大好。臣打算进兵青海,取一城之地,为长远计。未得陛下准许,擅自做主,先行请罪。”
刚劲有力的楷体字,正是裴旻手书无疑。
“太好了!哈哈!”李隆基兴奋的昂首大笑,即便他对裴旻信心十足,此刻得知战报,一样欣喜若狂。
这防守时击退吐蕃与收复失地夺取领土,虽同是胜战,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原先他李隆基做的在多,不过是守成之君,但有了如此军功,他将如汉武帝、汉宣帝一样,位列中兴之主,意义不言而喻。
“裴卿已经拿下了石堡城,所有粮食都无需准备,直接命陇右军调用地方存粮,由石堡城运达前线。”李隆基虽不通晓军事,也知石堡城的意义价值。
宋璟也是欣喜若狂,兴奋的舞着拳头,连忙作揖道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这直接从陇右运粮,不但可以免去大部分劳役还能节省半数粮食消耗,实在是天大的好事。
“朕就知道,裴卿不会让朕失望!”李隆基性子好大喜功,已经想着应该如何筹划迎接庆功了。
“对了!”他突然想到一事,望向高力士道:“力士,你不是说长安城内对裴卿很不看好?说他年少得志,不分轻重,为了逞一时之能,定下八月之约,大话连天,无计可施?”
高力士颔首道:“是有这种传言。”
宋璟亦道:“臣也听说过,无稽之谈,不足为信。”
李隆基哼道:“无稽之谈也轮不到他们来中伤我大唐功臣,力士,你立刻让人将消息传出去,要在一日之内,让整个长安都知道我军大胜的消息!看谁还有胆子在背后嚼舌根。”
“是!”高力士作揖领命。
高力士的办事效率毋庸置疑,没到一日,整个长安都知道裴旻大胜的消息了。
瞬间长安城沸腾起来,在长安百姓眼中大唐、吐蕃交战百年,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让他们感受到压力的异族,说声宿敌毫不为过。如今大唐的勇士从吐蕃手中收复了失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裴旻、郭知运、论弓仁三将名动长安!
李隆基中兴之主的贤明也不胫而走。
第二十一章 求计李林甫
长安裴府!
娇陈在怀孕一月之后给检查出了有了身孕,离裴旻出兵河西九曲地已经有四个半月了。近六个月的肚子,小腹已经明显鼓了起来。
对于这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裴家上下极为重视,长安城最有名的稳婆早已在府中住下,李隆基也让高力士送来了宫中安胎的补药。
一妾侍产子,闹得人尽皆知,劳师动众,娇陈也算是独一份。
裴旻大胜的消息传到裴府,娇陈正在裴母、稳婆得引领下于府中渡步,以锻炼身子,得知裴旻大胜的消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知道她郎君是为她打的,要以一份天大的战功,来迎接孩子出世。
隔壁公孙幽正在跟一位精于音律的妇人学习音律,经过四个月的用功,兼之裴旻赠给她的剑舞舞谱,仿佛打开了一道全新的大门,让公孙幽自身的音乐素养有了一定的提高之余,更多的感受到宫廷剑舞特有的魅力,对她帮助极大,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以至于疏于了对公孙曦的看管。
“老姐!”公孙曦神采飞扬的回到了屋里,喜滋滋的道:“师傅他赢了呢!整个长安都夸他厉害,真是一群出尔反尔的小人,也不想想是谁的师傅,吐蕃小儿,哪里会是对手。”
公孙幽闻言,脸上也浮现一抹笑意,道:“知道了。”
公孙曦意外道:“咦,老姐你笑了呢!”
公孙幽道:“笑有什么奇怪的?”
公孙曦认真的道:“笑不奇怪,四个多月都绷着脸,突然笑了,就奇怪了。”
公孙幽看了自己妹妹一眼,道:“明天开始,跟我一同跟着慕姨学音律。”
公孙曦神色大变,哀嚎连天。
卢府!
裴云、卢玉两个少年郎,一对好基友再度聚在了一起。
大眼瞪着小眼,卢玉一脸愤愤道:“吐蕃人都是一群蠢猪嘛!裴旻都打不赢,还让他轻易取胜。”想着之前的嘲讽,他便觉得脸颊超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