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剑圣 第26节

王宛的二叔在一次酒醉后无心泄露了乐毅论的事情,蒋博得知此事,早已将他控制住了,只是王宛的二叔也不知王宛与她父亲藏匿何处,只能搁置下来。直到王宛父亲临终前修书至蓟城,托他照顾王宛,方才知晓踪迹。

王宛对于他二叔也起了疑心,事先将乐毅论藏在了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蒋博将王宛控制起来,让人对她严刑逼供,迫使她说出了乐毅论的下落。

公孙幽明察暗访找到了蒋博的落脚处,确认了王宛被关押的地方,与公孙曦一到潜入了府邸。依照约定,公孙曦负责把风,公孙幽负责救人。在公孙幽救人的时候,公孙曦一时贪玩,想着乐毅论是她王大叔的宝贝,便给偷了回来。

公孙幽找到了王宛,但为时已晚。王宛一个大姑娘家,受了酷刑,手指砍了两根,脸上划了三刀,耳朵也给割掉一个,想不开已经自尽身亡。

两姐妹汇合时给人发现,一同闯出了蒋博的住处。

回到客栈,公孙幽才发现盛放乐毅论的木匣子深处还有一个小药瓶:当初公孙幽调查蒋博的时候,已经偷听到他们是来帮太平公主办事的,要从东北深处的摩羯部购买一件东西。乐毅论是意外之喜,打算将两样东西一并送给太平公主,讨得欢心。

公孙幽这才惊觉事态严重,匆匆拉着公孙曦消失客栈,躲藏在了李五义的府邸。

裴旻听极缘由瞧了瞧公孙曦。

公孙曦瞪眼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我的错。都怪那死胖子,我就想拿回乐毅论而已,谁知道他在匣子的底部藏了一瓶毒药。”

裴旻扶额无语,问道:“那毒药药效怎么样?”

公孙幽答道:“很厉害,有一股类似于蜂糖的甜香味道,我当时不知是毒药,弄了只鸡试了下。只用了一点点药水,盏茶功夫便死了。对人的效果怎么样,还不清楚。”

甜香味,盏茶死,果然厉害!

裴旻对于这个时代的毒药,没有多少了解,但他知道一些常识。电视上以及武侠里各种奇毒各种控制人心,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甚至见血封喉,无色无味入口即死什么的毒药都是骗人的。古代在药物上缺乏先进的科技,对于药效的研究靠的是经验,深入理解远比不上后世化学界各种先进仪器。很多奇毒的效果,连后世的做不出来,何况古代。

关于这方面历史有很多记载:就拿这个时代的来个例证来说:王世充派人去毒杀皇泰主杨侗,但是杨侗喝了王世充给的毒药,一瓶又一瓶,跟喝开水一样,就是死不了。王仁则急眼了,直接将杨侗勒死。还有就几年前,唐中宗除五王累及中书令袁恕己,逼袁恕己喝毒药,“尽数升不死”不得已直接锤杀。未来也有此例:玄宗时王琚曾参与诛除太平公主,封赵国公,时号内宰相。因惧怕酷吏罗希奭迫害,服毒自杀,还是没死成,最后选择吊死……

可见这个时代缺乏科学的提炼手段,所拥有的毒药,纯度不一,想要做到见血封喉,入口即死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也极其稀少弥足珍贵。不过也却有毒性强烈的烈性毒药的存在,只是烈性毒药有着严重的腐蚀性,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恶臭,想要用这种毒药害人,只有傻瓜才会中招。

而公孙曦随手盗来的这毒药,不但毒性够强竟然还带着甜香味,没有烈性毒药因有味道,着实罕见。

这毒药正是谋害他人的利器!

裴旻听了公孙幽的话,心中竟然感觉到了点点的恐惧。

太平公主是何许人……当今皇帝的亲妹妹,大唐王朝权势最大的女人:宰相宋璟、姚元之因为忤逆太平公主,太平公主只是小小的责备了李隆基,身为太子的李隆基就吓得亲自动手将两位宰相赶出朝堂。以她的手段,就算对付宰相级别的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什么人需要她用毒,用这种稀少珍贵的毒药背地里毒害?

这个答案,不用想早就呼之欲出了。

那玩意在太平公主手上是毒药,但在他们手上却是烫手的炸弹……一不小心就能让他们粉身碎骨。

“你们拿了这毒药,蒋博是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估计现在蒋博怕承担责任,没有通知太平公主,太平公主还没有介入,一但时间拖长太平公主介入,事情就更麻烦了。得想个法子,尽快解决。”裴旻意识到事态严重,焦急的在院来回渡步。

公孙曦看着裴旻的表情,想着现在自己的处境,忍不住懊恼道:“真是该死,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多事了。乐毅论我又不稀罕,爱谁谁要去。”

裴旻听到这声抱怨,突然一笑道:“我有办法了,你们在委屈几天,我有法子破了这个局。”

第四十三章大杂烩剑法的真谛

见公孙幽、公孙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裴旻笑道:“先前曦姑娘的话,给我提了个醒,你们取《乐毅论》只为物归原主,并非是针对那份毒药,毒药只是你们的无心之举。既是无心,最怕泄露的不是你们而是蒋博。最不想将事情闹大的是他,只要我做出将事情闹大的架势,蒋博必定会退避三舍。”

公孙幽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只怕裴公子,还没有那个力量!”

裴旻自信满满的笑道:“我目前确实没有这份力量,但我能借势。我没有,可大都督有,借了他的势,我便有了。有一个词叫做狐假虎威,你们把蒋博的住处告我知晓,明日我便狐假虎威一把,闹一闹他的府邸,逼蒋博认栽,让他自吞恶果,不敢与你们为难。”

公孙幽也没有别的办法,作揖道:“拜谢裴公子大恩,一切小心,蒋博手上还是有一些厉害的好手的,尤其是一个使刀的,要格外注意。”

裴旻想到那一夜的黑衣人,那神乎其技的一刀,眼中反露出跃跃欲试的感觉。

此地不宜久留,裴旻知道多呆一刻,便会让她们姐妹多分心一时,没有与她们多聊要了蒋博的住处后,先一步告辞离去了。

目送裴旻的身影消失,公孙曦围着公孙幽转了两圈,时不时的发出不安分的怪笑:“老姐,你对我说谎了哦!”

公孙幽推了她一把道:“这辈子只有你唬弄我,我哪会骗你。”

公孙曦强词夺理道:“我哪有唬弄你,我说我不会出门,我就没有出门。我都是从窗户出去的,叫出窗,不叫出门。再说了,要不是我出去四处找人切磋,来过这南街,知道李府的位子,我们哪里找这个地方躲藏。都是因为我好嘛……是我的功劳。”

“是是是!”公孙幽笑道:“都是你的功劳!包括我们现在东躲西藏的,也是你的功劳。”

公孙曦气得用脑袋去撞公孙幽的胸道:“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嬉闹了会儿,公孙曦心事重重的道:“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公孙幽也露出一丝忧色,随即肯定的道:“以他的剑术,不会有问题的。”

公孙曦也想起了先前的喂招,道:“他的剑法好像更厉害了,用的还是我们的越女剑法。说真的,老姐,你真没教他越女剑法?”

裴旻以一套越女剑法打的李五义毫无还手之力,逼得他使出以命换命的打法,即便如此,依旧击败了李五义将他擒拿。

这其中的经过有当夜参与其中的兵卒亲眼所见,也有在李五义府上借宿的江湖人士证明,裴旻先击败不可一世的公孙曦其后又打赢了武林名宿李五义。若说击败了公孙曦,裴旻得到了蓟城武林的认可,那么打败李五义的他,已经得到了幽州武林的认可,而他的成名剑法在世人眼中恰是春秋时期的越女剑法。

公孙幽、公孙曦所在的客栈也是消息来源之一,公孙幽、公孙曦也听过这类的传闻。

对此传闻,公孙幽是瞧了瞧公孙曦一笑而过,公孙曦自身却不服气了,明明越女剑法是她的绝学,怎么成了裴旻的了,就算裴旻会,也是从她那里学去的好吧,她应该是师傅才对。不过她实在难以相信裴旻只是跟他打了一架,便将她的剑法学去。早在当时,她便问了这个问题。

公孙幽给的答案是没有,现今见公孙幽与裴旻之间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要亲昵的多,有些不信了,又问了一遍。

公孙幽摇头笑道:“就算我想教他,他也不会去学的,人家未必就看的上我们的越女剑法。”

“怎么可能!”公孙曦立刻反驳道:“就他那大杂烩剑法?能跟我们的越女剑法比?老姐,不是这么偏袒人的,他那大杂烩剑法,一大堆乱七八糟没用繁杂的剑招。跟我们越女剑法比起来就是天上的月亮跟田地里的萤火虫好吧,全赖他用的好,换个人用他的剑招,我能打的他哭爹喊娘。”

作为越女剑法的忠实崇拜者,公孙曦才不信世上有比越女剑法更为凌厉的剑法。

公孙幽想起那夜与裴旻的交谈,道:“千万别小觑裴公子的大杂烩剑法,现在他的大杂烩剑法不过入门阶段,离成形还有十万八千里。你想,他现在已经那么厉害了,若他能成功,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公孙曦一脸茫然。

公孙幽道:“裴公子与我们不一样,我们虽无师傅指点,但剑谱却可以算得上是我们的师傅,让我们接触到先人奥妙的剑招,习得一身剑技。裴公子是真的没有任何师傅,全靠自己看别人舞剑,将杂七杂八的剑招记载心底,无师自通,练得今日成就。他看的越多学的就越多,有的精妙有的无用,有的更是画蛇添足。他将蛇足无用的剑招舍弃,将用得上的剑招杂乱无章的组成他所说的大杂烩剑法。你说他曾说越女剑法将会是他大杂烩剑法的一员,说明他一直在学新的有用的剑招,将次等的剑招舍去。现在他还不满二十,阅历不足,剑招自是充满了很多简单剑法。十年二十年后呢,与他交手的人越多,学的越多,删繁就简,取精用宏,大杂烩剑法,那时候的大杂烩剑法,真的仅靠大杂烩三个字能概括的?”

公孙曦听的目瞪口呆,“这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公孙幽轻笑道:“是正常人怎么能打的你心服口服,正常人能指点了你几句,让你的剑术修为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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