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剑圣 第232节

京兆府审案,裴旻无权旁听,也没有去凑着热闹,而是更公孙姐妹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彼此说着当初分别以后的事情。

公孙幽没有什么好说的,她的性子喜静,潜心学习舞技,修行剑道。公孙曦就不同了,她是个不安分的住,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在江南闯荡江湖的事情,剑下打赢了多少的江南的武林豪杰,取得了了多大的成就,眉飞色舞的。

“不知你们姐妹,剑舞如何了?”裴旻一边打断公孙曦没玩没了的江湖经验,一边问出了他最期待的问题。

公孙大娘的剑舞《西河剑器》,他可是期待已久。

能让诗圣杜甫写下“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这种佳句的剑舞,作为剑舞的爱好者,他岂能不在意?

公孙幽皱着眉头轻叹道:“不是特别顺利,这编剑舞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年,我不住拜访名师,意图受得启发,成效不是很显著。公子您呢?您那么忙,或许都忘了吧!”她记得当初在酒店夜谈,裴旻说过他也有心编一套剑舞出来。

“哈哈!”裴旻笑道:“这幽姑娘就想错了,成果显著。我夫人的琴艺天下无双,在她的弹奏下,灵感大起,《满堂势》雏形已成,只是需要细节上的修改。不如这样,难得来京城一探,干脆你们姐妹搬我府上住得了。或许能如我一样,在琴技的激发下,灵感大动,再不然我娘也是这方面的好手,你们可以一同探讨探讨。”

“好呀!”公孙曦眼睛一亮,忙道:“听说你府上有一个专门比剑悟剑的剑阁,还有圣人亲笔写的天下无双正好可以带我去瞧瞧?我们抽空再来打过。我还没真正领略到斩虎剑的威力呢。”

公孙幽有些心动,但在这方面她比公孙曦要矜持的多,一时间未能决定。

裴旻道:“如果幽姑娘觉得不妥,我可以在隔壁的玉真观给你们要两个房间。或者,我住玉真观,也行。”

公孙曦尽显猪队友风采道:“江湖中人,有什么好顾忌的,当初又不是没有住过。”

公孙幽俏脸刹那间红了,颔首道:“一切就听裴公子安排便是。”

第十一章 潜逃 挡箭牌

见公孙幽首肯,裴旻心中也是欢喜。

对于此刻的公孙姐妹,裴旻目前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对于这对容貌一样,性格却大不相同的姐妹,心中还是极有好感的。

目前公孙幽的《西河剑器》还未成型,他也有心助她一臂之力。既然在他的干涉下,李隆基提前两年开始琢磨《霓裳羽衣曲》,公孙幽的《西河剑器》在他的帮助下,未必不能提前诞生。

围绕着剑舞,他们三人随意聊着。

大约小半时辰,范宇领着三个相貌颇为相似的青年走进了殿内。

虽然彼此从未见过,但毫无疑问,三人定是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无疑。

裴旻细细打量着他们,三人唇红齿白,五官细腻,模样是极为俊俏。许是因为职业原因,三人身上的娘气极重,属于那种换上女装,就辨不出男女的类型。尤其是做了几日的牢,三人身上皆有一种“病美人”的感觉。可能是跟军中豪迈之士接触久了,见多了好男儿的阳刚之气,对于模样阴柔的三人第一印象并不怎么样。

“李龟年……”

“李彭年……”

“李鹤年……”

他们三人自报了姓名,作揖道:“谢裴国公的营救大恩!”

在来的路上范宇已经将大致情况细说,李家三兄弟都知道因为裴旻的缘故,才得以脱身以证清白。素来懂得保养“娇嫩”的他们,吃了好几日的牢狱苦,心中对于裴旻这个救命恩人,自然感激涕零。

裴旻为官多年,城府渐深,也在封常清身上学到了不可以貌取人,和煦的笑道:“你们本是无辜,不过为人构陷,才有此灾。如今脱罪,理所当然,与我关系不大。要谢便谢幽姑娘、曦姑娘吧,她们无故受累不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乡,还要想法子救你们,没少受累。”

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闻言特别别扭,倒不是因为让他们向公孙姐妹道谢,而是因为裴旻那熟络的语气。幽姑娘、曦姑娘,叫的很是亲昵,显示出了他们三人不寻常的关系。

他们三兄弟早对公孙姐妹有这求娶之心,只是一直无果。如今见公孙姐妹与裴旻交情匪浅,心中自然极不是滋味,甚至有些自行惭愧。

他们对公孙姐妹锲而不舍,自是认为自己足够出色:身为歌艺界的领袖,他们家财万贯,可谓有才有貌,也有极高的地位,时常出入达官贵人的府邸,成为他们的座上宾客。

足够配得上公孙姐妹,委屈不了她们可是面对站在面前的裴旻,瞬间觉得他们的优势就是一个笑话!

论才论貌论地位,裴旻哪一点不凌驾他们?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三人向公孙姐妹道谢。

公孙幽客气回应。

公孙曦则带着几分敷衍了事的应了一句。

裴旻望向范宇,不等他开口询问情况,范宇也先一步道:“方祥德已经跑了,我的人去方府抓他,得知他往店铺去了,又去店铺寻人,店铺管事却说东家一大早就查账离去了。衙役察觉异样,特地派人去城门查问。查到了方祥德不久前离开了长安,下落不明。”

裴旻闻言,神色肃然,方祥德说跑就跑,大出他的意料:“他走的如此匆忙,就不顾及自己的家人?”

范宇苦笑道:“方祥德在长安就没有什么家人亲属,府邸里多是下人。只有几个小妾,还是从妓院买来的。”

裴旻忍不住笑道:“看来这人有大问题,这是时刻准备着逃跑的架势。”

并非所有青楼女子都如娇陈那般幸福的,给裴旻视为珍宝似地疼爱着。唐朝风气开放,男权主义并不是特别严重,但是针对娼妾的地位没有多少区别。说是泄欲工具都是好听的,称之为货物都不为过,能够随随便便送人打杀,还不算犯法。

除了奴婢就是娼妾,一点可用的价值也没有。

“幽姑娘、曦姑娘,我有事与京兆尹商谈,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待我处理好公事,再带你们去我府上。”

裴旻说的无心,李家三兄弟听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什么情况,这都领回家了?

瞬息间,李家三兄弟顿觉前途一片黑暗。

裴旻对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三人道:“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也别瞎转悠了。直接去找黄幡绰,让他将你们带到梨园,先在梨园安定下来。只要你们不惹事,在梨园就没人动的了你们。”

他是怀疑黄幡绰是幕后黑手不假,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他跟李家三兄弟又不是很熟。不好和他们推心置腹的谈,他也相信黄幡绰的胆子没有大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次对李家三兄弟动手。

就算黄幡绰再如何不待见三兄弟,也会表现的格外热情,以摆脱自己的嫌疑。

只要李家兄弟进了梨园,他们的安全,便可得到保障。

裴旻也不跟他们多说,直接与范宇去了旁边的院子。

“我有一种感觉,这方祥德的身上可能能探出大问题。”裴旻带着几分慎重的说着:“可以将他列为畏罪潜逃的疑犯,暂且查封他的车马行,深入展开调查。同时了解他车马行的一切生意对象,看看是否有串连违法之事。”

范宇颔首道:“宇同有这种感觉,他跑的太及时,仅以一个商人而言,方祥德有着超于自身的力量,有问题是一定的。只是有多大,还得好好调查。”

裴旻笑道:“我给你提个醒,此事的起因极大可能关乎黄幡绰,是黄幡绰嫉妒李龟年、李彭年、李鹤年三人的才华,担心他们得到陛下的亲睐,从而失去自己的位子。彻查他们两人的关系准能找到一些线索。还有可以着重调查一下孟温礼跟方祥德。根据孟温礼的说法,方祥德对孟温礼帮助极大。商人无利不早起,他资同乡人孟温礼上京赶考,这个可以理解。但是出钱助他发展地方经济,这可不是一个商人应该干的事情。除非他想在孟温礼身上得到什么东西,这点很是关键。如果将这两件事查清,定是大功一件。”

范宇今年不过四十五,在政坛上正是“年轻力壮”大展抱负的时候,对于功劳非常渴望,精神十足的道:“裴国公放心,此事宇会慎重处理,定不放过任何一人蔑视我大唐律法之人。”

裴旻接着道:“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此事怎么说与旻有一定的关系,能够出力的绝不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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