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不吃窝边草是原因之一,最关键的还是因为南街有一位号称赖五爷的李五义!
李五义仗义疏财,急公好义远近闻名,人称小叔宝,就如初唐勇将秦琼一样,黑白通吃,道上的人见了他,无不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
这些天李五义为一事,烦透了心。
他表面上是英雄人物,其实暗处另有谋划,背地里勾结奚族、契丹,干了不知多少卖国的事情。尤其是之前,他助奚王李大酺破大唐十万大军,大大的削弱了唐军在东北的实力。只是出现不可预料的小小意外,造成了今日的麻烦。李大酺的爱子竟然给一个毫无名气的书生杀了,还令奚族折损了近千最精锐的兵卒。
奚族的风俗是人死并入草原,他们认为只有葬于草原,来世才能成为草原上的骄子。李大酺当时撤军回部落之后,第一时间就派出了使者联系上了薛讷,希望能够赎回李沫可的尸体。他也知道两国彼此敌对,想要赎回尸身,少不得要出一管子血,为此开出了丰厚的筹码。
筹码多的让薛讷无从拒绝,调查之下却发现当时奚兵在怀柔县烧杀劫掠,干的太过分,激起了民愤,所有奚兵的尸体都给失去亲人的百姓泄愤,分尸焚烧,用来藉慰死者。李沫可非但不例外,反而是最凄惨的一个,早已化成粉末,洒在了怀柔县的乱葬岗里。
唯一能够继承王位的爱子惨死,已经让李大酺难以忍受,何况是这种死法。
李大酺恼羞成怒之下,对于裴旻恨之入骨,特地传达消息,让李五义帮他取裴旻人头,来祭拜爱子。
李五义并非是奚族、契丹的细作,他背后另有其人,帮助奚族、契丹也另有目的。因故一直没有答应李大酺的招揽,对心中的信念坚定不移。他与裴旻并没有任何过节仇恨,这刚刚促使唐军惨败,正是多事之秋,不想莫名的招惹事端,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却不想李大酺竟然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他取得裴旻的人头,不然鱼死网破。
李五义又惊又怒,想不到当初没有答应李大酺为他效命,竟成了李大酺控制他,让他办事的缘由,登时有点悔不当初。
李大酺用意明显,若不除去裴旻,便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反正不是他的人,他不存在任何的损失。
面对李大酺的逼迫,李五义纵然心中不悦,恼怒非常,却也不得不答应,若他的身份暴露,三四十年的谋划,便烟消云散。他身死倒是无所谓,但他的国家恐怕也会受到牵累,到时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这如何干净利落的除去裴旻,还要将他的脑袋送到奚族,李五义心底没底,一直在考虑,却不得其法:他手上根本没有裴旻的资料,除了知道他剑法卓越,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师承何人,使什么剑法,这个剑法卓越到底是什么程度,完全不知道:就好像平白冒出来一个剑术大师,将李沫可杀了。
李五义作为一个细作,混到今天的五爷地位靠的就是稳重,步步为营,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贸然出手。裴旻这种在他预料之外,不在情报中的人物,最是让他头疼。
“五爷!”
就在李五义想着怎么对付裴旻的时候,听到外头有人叫他,声音好似洪钟,有种震耳的感觉。对方是在前院叫喊,而他身处后院,可那声音依旧清晰入耳。
没等下人通传,李五义堆起了一脸的笑容,大步向前院走去。
刚来到前院,一个豹头环眼的猛士迎面走了上来,“五爷,您再不出马,咱们蓟城武林在这偌大的幽州,就没脸混下去了。”
“翼德!什么事,慢慢说!”李五义热情的招呼着猛士,拉着他在一旁坐下。
猛士本叫李明,他出生逐郡,自小崇拜三国时期逐郡走出去的盖世虎将张翼德,索性就改成了翼德,跟三国时期的张翼德一个名,长大后意外生的豹头环眼,便得了一个小张飞的名号。
比起张飞的智勇双全,这个小张飞李翼德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浑人。
这种浑人直肠子,只要给他一点点小小的恩惠,即便让他为你抛头颅洒热血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李五义最喜欢这好忽悠的人,对他极为友好,百般拉拢。
李翼德这一坐下,立刻霍的就站了起来,道:“没时间了,那个小娘们已经打到我们的南街。”
李五义也听说幽州来了一个厉害的小姑娘,张狂的四处挑战,将蓟城的诸多好手一一击败,甚至连幽州名宿任乐都败在了对方的剑下。对于这种人物,他也是能避就避,不愿当这个出头鸟,却不想对方竟然打到了南街,找上了门。
“这么说,翼德你是跟他交过手了?”
李翼德黑黝黝的脸上竟然微红,不好意思的道:“打过了,小娘们那么嚣张,我怎么忍受的了。二十招就被她放倒了,他娘的,真见鬼了,怎么有那么厉害的娘们,她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还是怎么的?”
李五义有些讶异,李翼德武艺一般,但天生神力而且皮糙肉厚,有着一股牛劲,打赢他不奇怪,才二十招就让他认输,却要点真本事,正想说话,下人却匆匆来报:“五爷,门口来了个小姑娘,说要来挑战你。”
李五义沉着脸道:“客气点,请她进来!”
第二十二章上门挑战
公孙曦在管事的带领下大步走进了李府,她艺高人胆大,深入“敌人”的地盘,也凌然不惧,颇有大摇大摆的模样。
来到前厅,公孙曦的目光落在了厅中的李五义身上,对于李五义身旁的李翼德却只是轻飘飘的一憋。
“你就是李五义?”
李五义眉头挑了挑,早在十年前,已经没有人敢直呼他名字了。那时候,他叫五哥,而现在是五爷!
“是五爷!”李翼德对李五义极为崇拜,心中认定他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大英雄大豪杰,容不得有人对他不敬。
公孙曦秀美挑了挑,道:“还真是一个好孙子!够孝顺!”
“你!”李翼德一口气憋在喉间,想要动手,却想到自己不是对手,只气得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似乎在埋怨自己无能。
李五义伸手制止了盛怒中的李翼德,上前一步道:“鄙人正是李五义,不知姑娘有何赐教?”
“明知故问吗?”公孙曦性子直率,不喜欢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道:“听说你剑法不俗,早年仗剑幽州,闯下了大大的名号,本姑娘到想见识一下!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还是名副其实!”
李翼德忙道:“五爷,您就出出手,小小教训她一下,免得让别人真以为我们蓟城武林收拾不了一个女的。”
李五义没有理会李翼德,双手敷在背后道:“姑娘只是为了比武而来,便请回吧。武本止戈之意,我辈习武,是止戈为武,而非争勇斗狠争强好胜。我早年也与姑娘一般,为争一时胜负而逞血气之勇,结果误伤至交,悔恨至今,难以释怀。从那时起,我便决定,不与人争一时长短……”
公孙曦来此可不是听大道理的,没等李五义说完,便不耐烦的道:“不敢打?怕了?”
李五义道:“就当我怕了!送客!”他竟直接转身往屋中走去了。
公孙曦呆了呆,也转身就走:遇到真不愿意跟她“切磋”的人,她也不会勉强,时间宝贵,多打一场是一场,让公孙幽察觉,以后就真的没得玩了。
唯有李翼德傻傻的呆着,左看看右看看,恼怒的剁着脚。
李五义走进里屋,面色有些难看,公孙曦这个年轻后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半点面子也不给他。若不是近日犯了事,要韬光养晦,不想吸引他人注意,非得给她一个教训。
突然他顿住了脚步,想起了一事,正愁不知裴旻虚实,不如……或许能够借刀杀人也不一定。
想着李大酺给他的期限,已经时日无多,李五义叫来心腹对他一阵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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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府!
裴旻这几日足不出户,一心在研究如何改良从公孙幽那里学来的越女剑法中剑招,可谓废寝忘食,便如痴傻一般。让同住一屋的袁履谦大为叹服,对解不通的事情,专注于此,让他好是敬佩。
付出未必有收获,但不付出一定就没有收获。
裴旻尽管还没能成功的将剑招改良,可对于剑的理解,通过这几日的深思有了十足的进展。
原先裴旻可以说是吃老本,依仗着历史上裴旻遗留下来的天赋,现今通过自我反复琢磨,有了自己的理念,渐渐的开始融合吸收,真正成为他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