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剑圣 第11节

说道这里,裴旻对于杜甫的才学,真真正正的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有这样的诗句,才能描绘公孙幽的剑法。

公孙大娘,公孙幽!

难道?

裴旻带着几分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佳人,暗暗的吞了口唾沫。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公孙幽轻念了一遍,眼神有些迷离,更有些神往,惭愧道:“裴公子真心秒赞,越女剑法我不过只习得皮毛,实在当不起这般赞美。”

裴旻心想:“若你真是历史上的公孙大娘,现在或许配不上,将来肯定配得起!”

等等!

裴旻错愕道:“越女剑法?你是说春秋时期越国的越女剑?”

公孙幽摊手道:“是不是那个时候的越女剑法我不知道,不过道长给我姐妹的剑谱上确实写着《越女剑法》四个字,他也没有跟我们多说,只是吩咐我们好好练习,莫要委屈了这天下无双的剑术,辜负了我们的天赋。”

裴旻好奇道:“这道长是哪路奇人,是你们师傅?”

公孙幽说起那位道长竟也是一脸的茫然说道:“不算是我们的师傅,甚至我们都不认得他,只是记得他叫自己火龙道人。”

裴旻听是火龙道人,一时间觉得这名字好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细细琢磨,忽然记起拍腿道:“原来是他。”

公孙幽喜道:“你知道他?”

裴旻摇头道:“只闻其名,不知其人。”他当然不认识,只是在书中看过此人的存在。火龙道人是吕洞宾的剑术师傅,记得书中记载吕洞宾考取功名失败,在庐山遇到了火龙道人,传授他天遁剑术。从此吕洞宾弃儒入道,仗剑行走天下,因为事迹过于了得,最后给吹捧成了神仙。

公孙幽遗憾道:“《越女剑法》是他强塞给我们的,当时我跟妹妹还小,也不知这剑法的厉害,练它只是为了好玩。胡乱练了近十年,才知剑法的厉害,也不知练得对不对。要是知他下落,能得他指点,那就再好没有了。”

她却不知,若火龙道人真的会《越女剑法》,这天大的好处也轮不到她们了。

原来火龙道人爱剑成痴,如疯如狂。越女剑法自越女而名扬天下,后人却无一人习得越女剑法真谛,致使剑法失传。火龙道人费劲千辛万苦方才寻得剑谱,却发现《越女剑法》一招一式轻柔矫捷,变化无常,其中大部分的招式需求超乎寻常的柔韧性,方才能发挥真正威力。

男子主刚,女子主柔!

男子是可练习,但只能发挥剑法十之二三的威力。

《越女剑法》竟是一套女子剑术!

尽管越女剑法极为了得,便是这十之二三的威力依旧不可小觑。可是火龙道人身怀毫不逊色《越女剑法》的天遁剑术,没理由舍本就末去练不能发挥全部威力的《越女剑法》,他费力寻来的剑法,竟完全无用。

后来火龙道人偶遇公孙姐妹,顿时惊为天人:公孙姐妹自幼生于戏班,从小接受柔韧练习,又主习剑舞,对剑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天赋奇高,实是修炼《越女剑法》的不二人选。

火龙道人身为道门弟子信奉天命,觉得天意如此,便将《越女剑法》赠给了她们。

第十九章知己悟剑

火龙道人赠送剑谱只是因为道家所说的缘分,当时他正当壮年,正是云游天下的大好年岁,从未起过收徒的念头。事后公孙幽所在的戏班倒闭,公孙姐妹与班主搬离了洛阳。火龙道人事后曾记起公孙姐妹,却寻找不得。彼此缘分,因之而断。

这个中缘由,只有火龙道人一人知道。

是故即便今时今日,公孙幽以得越女剑法个中三味,依旧不知当年因果,说道火龙道人也是一脸不解。

裴旻听得也有些傻眼,暗暗羡慕公孙姐妹的好运人品。他怀疑公孙幽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公孙大娘,所以将话题往剑舞方面牵引。

果然公孙幽听裴旻说起剑舞,美目一亮,带着几分惊喜的道:“裴公子也懂剑舞?”

“当然!”裴旻应的毫不犹豫,他并非是讨公孙幽欢心而故意这么说,事实上裴旻真的懂剑舞,盛唐有三大剑器舞分别是《裴将军满堂势》、《剑器浑脱》以及《邻里曲》。《邻里曲》是古时候的剑舞,而《裴将军满堂势》与《剑器浑脱》正是裴旻与公孙大娘所创。

“早年我爹病重,需要大笔费用治病。我娘当时为了养我给我爹治病,重操旧业。那时我没人看管,娘亲只能将我带在身旁。她在台上表演,我在台下看。娘亲不许我练剑舞,可我看多了,也学会了许多。在她不在的时候,一个人还练过呢。只是娘的舞步有些柔软,有些不适合我,我还偷偷的改良了不少!娘亲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看家本领都给我学光了。”他说着偷偷笑了起来。

公孙幽看着笑的有点跟小孩一样的裴旻,心中感触,道:“裴公子是读书人,竟然丝毫没有瞧不起这下等技艺。”

“什么叫下等技艺!”裴旻有些不高兴的道:“技艺就是本事,哪有上等下等的分别。剑舞怎么了,我还就是娘亲凭借剑舞养大的呢。公孙姑娘,你等着。我还跟你说了,等我日后当了官,不,当了大官。我非得好好秀秀我的剑舞,看看谁敢嚼舌根,我一耳光扇他丫的。”

公孙幽浅浅一笑,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裴旻懂剑,公孙幽同样懂剑。

公孙幽通晓剑舞,裴旻亦是相同。

他们兴趣爱好,几乎一致,交谈起来无半点的生分。

不论是谈剑术,还是说剑舞,他们都有找不完的话题。

裴旻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古人会有秉烛夜谈一说,难得遇到兴趣相同的知己,一但分别,便不知何时才能再会,自是舍不得。

直到凌晨时分,客店掌柜在柜台上一觉睡醒,实在忍无可忍,方才下了逐客令。

裴旻只好拜别公孙幽,踏着夜色而归。

蓟城有宵禁,裴旻虽有薛讷给的令牌,能够畅行无阻,却也不想过于声张,一路绕着夜晚的巡逻兵士,回到了袁府。

袁府一片寂静,灯火却始终亮着,裴旻知道袁履谦这是刻意给他留了门,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屋。

他尚未尽兴,无心睡眠,来到院内,脑中回忆着公孙幽在对王虎时施展的越女剑法,配合在客栈里与公孙幽相互交流的心得,暗暗琢磨:忽然他好似想到什么,一剑平平刺出,刺至一半,却又摇了摇头,收了回来,总觉的有点不对。

越女剑法在公孙幽手中,妙不可言,千变万化,为何自己依样使出,感觉会逊色那么多?

到底哪里问题出现在哪?

他原地一动不动的苦思了一个时辰,突然他想起公孙幽出剑的时候,妙曼的身子是微带倾斜的,重心只在一个脚上。

“对了,原来是这样!越女剑法果然不是寻常的剑招,不只是步法与招式的配合,连身体也一并计算在内。利用身体的柔韧性,心、身、步、技融为一体,进可攻,退可守,万般变化,尽在其中。”

相通这点,裴旻忍不住大笑了一声,突然意思到现在差不多凌晨三点,赶忙闭上了嘴巴,长剑再次刺出,身子也跟着微微倾斜,不疾不徐,明明的直刺,却左右飘忽不定,去势变得琢磨不透。

就是这种感觉!

裴旻正以为自己又多学一招,脚下却意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竟重心不稳了!

步法是武者的根,不论你用的是什么兵器,根都是最重要的,根若不稳,何谈克敌制胜。

裴旻对步法也极为重视,可刚刚他莫名的却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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