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大出李泌意料之外,迟迟拿不定注意落子。
贺知章也忍不住敬意了声,大感意外。
李泌不管裴旻的故弄玄虚,直接分断了裴旻的白子。
裴旻败局以现。
裴旻依旧步步进攻,就算是一分为二也保持着凌厉的攻势,即便是自寻死路,依旧进攻不觉。
李泌额上的汗珠一点一点的冒出。
明明是自己占据了优势,可在那不要命的进攻下,他还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困兽之军,反而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左下角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意外的气意外的长
蓦然间,裴旻的白子宛如神来之笔一般,落在了中央。恰到好处的一子,配合之前左下角的厮杀,直接盘活了已死的棋路,黑棋中央做活……
李泌几乎看傻眼了。
“这……”贺知章倒吸了口凉气。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听过死棋做活的一招。
裴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一招在后世有一个学问,叫做僵尸流。
在金大侠的小说中珍珑棋局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与僵尸流的弃子简化局面也有几分相通的风采。
只是后世的围棋规则与下法跟这个时代,有着很大的差别,下法也必须略作更改。
裴旻还是第一次用后世的绝招,果然就算下法不同,但只要意义正确都是能实现。
一招僵尸流,盘活了中盘,立刻扭转了局势,挽回了败局,让原本的劣势变成了优势。
李泌心态都有些崩了,自己费劲千辛万苦,一点一点的维持着胜利的局面,让裴旻用这一手奇招破解。
正当裴旻以为可以乘胜追击,越战越勇的时候,发现李泌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调整好了心态。
裴旻这一手僵尸流返回了败局,却没有锁定胜果。
胜负的天平依旧摇摆不定,棋局还有的下!
最终裴旻是技高一筹,凭借敏锐的胜负嗅觉,利用自己盘活的中盘,开始进攻李泌的左上角。
而李泌没有选择跟裴旻争夺左上角的胜负,而且大胆的对着已经活了的中盘进攻。
彼此都展开了攻势,打算以进攻赢取最终的胜利。
贺知章看着剑拔弩张的棋局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李泌的黑子成功吃掉裴旻中央白棋数子,可裴旻却顺势破掉黑棋左上角,逆转了局势,反赢了李泌十目棋子。
这局终的十目优势,是无论如何都追不回来的。
李泌投子认输,起身长长作揖道:“今日手谈,裴郡王这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实在让晚生印象深刻,学到了不少。”
裴旻说道:“小友今日也让某刮目相看。如此少年俊杰,实在难得。某最是见不得有才之士,小友若是不嫌弃,可来我府上挂一个闲职,我府中的藏书,任你翻阅。还能跟着我了解学习行政权谋,假以时日,好为我大唐出力。”
李泌学习的黄老道学,更兼年幼,对于名利其实并无多大渴望,他现在的年岁正是单纯的吸取学识的年纪。
而他才智太多,诸多东西,一学就会,学无可学,故而对于裴旻府中的藏书楼却是他向往之处。
要知道这天下最大的图书馆一半藏书都是裴旻捐赠的。
裴府藏书在整个长安公认仅次于国家藏书……
一时之间,李泌大为心动。
贺知章也在一旁劝说。
李泌最终再次向裴旻一拜,说道:“盛情难却,晚生拜谢郡王器重……”
第七十二章 欣喜若狂的李亨
裴旻大喜过望,嘴巴都合不拢了。
李泌却有些耐不住心底的疑问,问道:“今日郡王手谈思绪,晚生闻所未闻,可是郡王自创?”
裴旻记得死棋盘活是宋朝棋局才出现的一种思路战术,至于僵尸流这种弃子简化棋局的下法,那就是更久以后的事情了。
这个时代肯定是没有前例的。
裴旻带着几分违心的道:“古人多次云对战如弈棋,将下棋与战场联系起来。其实反过来也是一样,弈棋之道,很多时候便如战场决胜。置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战场适用,棋盘上也一定行。”
贺知章摇头惊叹道:“话虽如此,可真正运用起来谈何容易?”
李泌也未裴旻今日这新颖的僵尸流打法惊艳到了,渴望汲取知识的他,有一种直觉,在裴旻身旁,能够学到很多很多全新的东西。
裴旻也想到了来的正事,将怀中杜甫的诗作递给了贺知章,说道:“贺老哥也来品评品评,这是一个不足二十的少年郎做得诗。”
贺知章满怀期待的伸手接过,裴旻极少与之分享佳作,但只要拿出来分享,必定是值得一看的佳作。
马上谁家薄媚郎,临阶下马坐人床。
不通姓字粗豪甚,指点银瓶索酒尝。
贺知章念了一遍,突然笑道:“此诗做得豪爽合情,应是我长安的纨绔少年所作吧。有些难得,纨绔少年中有如此文采的倒是不多。这诗意境来言,算不得上乘,但很合我的胃口。想来也是好酒之人,值得一会。”
裴旻也不得不赞叹,自己这位老哥哥目光如炬。
杜甫的诗,最大的特点就是写实厚重。这类诗,要是没有什么特定的事情,很难体现意境。
以李白的天纵之才相比,杜甫算得上的一位大器晚成的诗人,《北征》、《三吏》、《三别》这样不朽的史诗,千古绝响,便在在独特的背景下诞生的。
现在历史环境大改,应该不会再有安史之乱这种波及全国的大动荡了。
杜甫还能不能成为一代诗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