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谋 第396节

  数日后,冀州鄗县城内。

  在郡治大殿上,气氛沉寂得可怕。唯有时不时从韩馥身上传出几声重重地鼻息,才让人觉得,这里是有人存在。

  荀谌冷冷笑着,也不做声,就似在享受这一幕。

  “麴义带着两万五千将士倒戈,如今袁本初已是攻至武安。诸位可还有良策应敌?”

  韩馥故作镇定,但口气却是底气不足,耿武黑着一张脸,欲言又止。而荀谌却仍旧不说话,其他冀州文武,亦是无计,殿内此时静得可谓是让韩馥阵阵心寒。

  “哼哼哼。既然诸位都无计。那我韩文节也只好认命了。原本我乃袁氏之故吏,才能又不如袁本初。古者择贤者而让之,我有意效仿于古人,将冀州让于袁本初。诸位可有意见呼?”

  耿武听得心惊肉跳,再忍不住,走到殿中,声色悲愤道。

  “主公!袁本初狼子野心,若将冀州拱手相让,只怕主公能以善终。既是如此,不如拼死一搏!!武虽无搏鸡之力,但却仍懂忠义二字,愿为主公赴汤蹈火!”

  冀州别驾关纯亦是一忠义之士,随后亦是站出凌然喝道。

  “耿长史所言甚是,纯亦愿为主公抛头颅洒热血,与袁本初战之最后一刻!!”

  韩馥听着耿武、关纯的话,原本寒澈的心有了些许的温暖。日久见人心呐,耿武、关纯两人生性耿直,谏言一出,就少有会给韩馥留面子。当初这两人就曾阻止过韩馥借粮于袁绍养兵,只是韩馥他听不入耳,执意而为,才有今日之果。

  反之,平时最会拍马屁,最会讹言谄媚讨好的,此时都是闭上了嘴,个个都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

  韩馥闭起了眼目,沉吟了一阵后,忽然整个人变得淡然。

  “够了。耿武、关纯。你等二人的忠心,我韩文节知道,只可惜知道得太晚了。袁本初势大,若是我再做抵抗,只会苦了冀州的百姓,让麾下将士白白牺牲。我实乃不忍,冀州再有生灵涂炭。此事就此决定,不容再议!荀谌你明日,便立刻赶往武安,告之袁本初,我韩文节愿将冀州拱手相让!”

  荀谌嘴角上翘,就似早有预料似的,得瑟地走前一步。

  “主公深明大义,属下钦佩。属下定不负重托!”

  “主公!!!!”

  耿武、关纯几乎同时呼道,韩馥冷漠着脸,对他们淡淡地摇了摇头。耿武、关纯两人同时身体一颤,一脸的绝望。

  韩馥做出抉择后,次日荀谌带着韩馥的文书,马不停蹄地赶往武安。袁绍收到韩馥的文书后,顿时有一股傲视群雄,位于高峰之上的感觉,如今他占了钱粮广盛之地的冀州,再将冀州众文武还有兵马收编。麾下可谓是人才济济,势力更是达到了天下为数不多的大军阀之列。

  数日后,袁绍引河内大军赶至冀州州城鄗县。韩馥领着一众冀州文武在城外迎接,而其中耿武、关纯两人脸色阴寒,就在袁绍接近他们二人是,忽地掣出了匕首,宛如两头恶狼似的,一左一右地扑向了袁绍,欲刺杀袁绍。

  不过袁绍早就从荀谌口中听说到,耿武、关纯两人对韩馥让于他冀州一事,最是反对,而且对他袁本初恨之入骨。所以袁绍,早有安排,令文丑、颜良暗中注意这两人。

  果然,耿武、关纯一动,在袁绍身边的文丑、颜良亦是动了起来。只见,颜良一手按住了耿武的头颅,喝的一声,就将其头颅捏爆。而文丑则护在袁绍的身边,关纯扑来,他一拳打出,拳风狂烈,拳头正中关纯的鼻梁,立刻关纯整个鼻子都随着文丑的拳头陷入,一个巨大的拳印骇然地出现在关纯的脸上。然后关纯就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连撞数人后,身体再无动静,看是死得不能再死。

  “蝼蚁之辈,也敢有伤虎之意。死不足惜。”

  袁绍冷冷地说着,然后又将眼神投向了韩馥的身上,韩馥心中暗暗叫苦,急急大喊冤枉,说此事与他无关,又向袁绍连连赔罪。袁绍用着看丧家之犬的目光,望着这个昔日的冀州之主,可能是因为可怜他吧,袁绍并无为难韩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时用来形容袁绍和韩馥最是恰当。

  之后袁绍入冀州,封韩馥为奋威将军,然后又派田丰、沮授、许攸、逢纪分掌州事,尽夺韩馥之权。然后,又借用其身份背景和其庞大的势力,聚集冀州全部豪门,赢得冀州豪门的支持,迅速地将整个冀州掌控于手。然后又将冀州所有兵马收编,拥兵足有十万之巨。

  韩馥见袁绍如日中天,唯恐他会有一日对自己下死手,便是暗中带了家小,秘密地离开了冀州,从此不知所踪。

  却说公孙瓒得知袁绍已成功夺得冀州,大喜过望,连忙遣其弟公孙越来见袁绍,欲要按先前约定,分去冀州一半之地。

第三百九十四章 公孙瓒与袁绍

  公孙越见到袁绍,袁绍却是甚是冷漠,只字不提分地约定之事,若是公孙越提起,便是拖延。公孙越在鄗县已是逗留了数日,见袁绍根本无心分地,便是于一日,当着袁绍的一众麾下面前,厉声指责袁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袁绍心中怒火暴涌,却是强压火气,眼色冷寒地对公孙越道。

  “分地一事,兹事体大,还请公孙伯珪前来,我自有交代。”

  公孙越听罢,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他前脚一走,袁绍脸色顿时就狰狞起来。

  “黄儿小辈,竟敢辱骂于我!实在该死!!!”

  “主公何须动怒。公孙越目中无人,其弟甚是如此,可见那公孙瓒对主公亦是无丝毫敬重之心。如此,主公不妨给其一个教训,也好让这公孙瓒明白主公的手段,让其再也不敢在主公面前放肆!”

  郭图见袁绍发怒,立马在一旁安抚道。而此时,田丰、沮授、许攸、逢纪等人因近日都在忙着冀州各郡的交接之事,所以都不在袁绍的身边。而此时,在袁绍身边的谋士只剩下,郭图和审配。

  审配一听郭图的话,顿时便是急了起来,连忙道。

  “主公万万不可,如今冀州刚定,正是需要休整。可不能一时用气,而再造兵戈!”

  “哼。非是主公愿造兵戈战事,而是那公孙瓒要来分地!!冀州战事,他的北平兵马除了刚开始和韩馥的兵马有几场战事外,之后就一直按兵不动,全然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势。而且那刘玄德原本就是他养的一条恶犬,谁知道,是不是就是公孙瓒派刘玄德来坏主公大事!如此看来,公孙瓒原本就是对主公居心不良,如今却想过来分地。主公如此纵容他,日后只怕他更会放肆,甚至会骑到主公的头上来!”

  “嗯!!若非郭图你有此一说,我差点未曾醒悟。这公孙瓒竟敢算计于我,如此我袁本初何必与他客气!郭图你有何计策,能给予其教训,便快快说来!”

  “主公!!”

  审配见袁绍竟信了郭图的话,当即脸色剧变,疾声呼道。

  “够了!!我意已决。审配你莫要在多说!”

  哪知袁绍对着审配就是一吼,审配肚子里的话,顿时被袁绍吼了回去。郭图冷眼旁观,心中暗笑,然后又道。

  “主公,自从董卓死后,其麾下余孽四处逃亡。我等可派一支兵马装作是董卓的余孽,伏击这公孙越,然后……”

  郭图做了一个刀切的姿势,袁绍看着心神领会,便是笑了起来。

  “嗯?哈哈哈,此计甚妙。如此就依你之计。

  话说,公孙越出了郡治大殿后,回到驿站,老觉得眉头在跳,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又想到他今日得罪了袁绍。

  “袁本初此人心胸狭窄,又最重脸面,今日我辱骂于他,只怕他已对我生了害意。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回去,禀报兄长。让兄长尽起北平兵马,逼他还之约定之地!”

  公孙越喃喃几句后,便是做出抉择,当即便令随从准备行装,趁夜秘密离去。可惜的是,郭图早令人留意其一举一动。

  夜里,公孙越一行人离开鄗县后,行不到五十里。道旁突兀闪出一彪军马,为首之将口称:“我乃董相国家将也!相国之死全因你兄长等诸侯造反,今日我定要杀了你,为相国大人报仇!!”

  那将说罢,令麾下兵马乱箭发射,将公孙越的随从射死大半后,那将忽地策马飞来,一枪将公孙越刺死后,便领兵逃遁而去。那些仅存的随从逃回见公孙瓒,报之其弟公孙越已死。

  公孙瓒一听便是听出许多端倪,气得浑身是火,暴跳如雷地大怒道。

  “袁绍诱我起兵攻韩馥,他就里取事,如今得到冀州,便就背信弃义,忘了约定!今又诈董卓兵射死我弟,此冤仇不报,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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