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累了,士卒们还可以回头喝口水,润润喉咙,或者含两下菊花瓣,然后回来继续扯着嗓子开骂。
多么人性化的管理。
高干听说这事之后,没什么感觉,只是觉的可笑。
可常弘却不这么想,并州出身的豪雄一向是敢作敢当的,一言不合就是干,哪曾受过这等腌臜气?
而且不止是常弘,大部分的并州诸将都是这种想法。
常弘怒火中烧,火气从脚底一直烧到脑门,他牙关紧咬,拳头握的嘎嘎作响。
这些天杀的徐州军,安敢如此?
常弘转头问站在一旁的另外一名并州军的中郎将刘执道:“彭城的匹夫,这般嚣张无礼!他们是一直站在这里叫骂的吗?”
刘执一直站在城头管理弓弩营,此人出身并州五原郡九原县,和吕布乃是同乡,脾气更是不好。
“是啊!自打来了,他们就在城下没闲着,着实恼人也!”
“尔等就这么一直听着,任凭他们这般无礼?”
刘执无奈的长叹口气,道:“高府君有令,不允许我们出战,只许固守忍耐,我却有什么办法?”
一听这话,常弘的脸瞬时就变黑了,他看了看城下的那些兵马,道:“这些人,最多不过两千人,有何惧哉?给我开城门!我亲自出去将他们斩尽杀绝。”
刘执一听这话,道:“常兄,此事可使不得,你若出战,岂不等同于违抗军令?”
常弘咬牙切齿,怒道:“违抗便违抗吧,有事某家一人担着便是!大不了送条命呗,自打入了大将军的帐下,老子这条命就从来不曾当过自己的,今日便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把徐州军的崽子杀个干净!”
说罢,便下城门去点兵。
刘执其实也多少对于高干的做法有些不满,因此嘴上虽然是拦着常弘,但实际的行动上却没有。
常弘乃是高干的嫡系,按照刘执的想法,高干也不会严惩常弘,因此刘执也有意把这事闹大,大家一起逼一下高干。
这位主帅高大爷真是太面了。
“轰隆隆——!”
吊桥被刘执奉命打开,缓缓的砸落在了地上,以常弘为首的一众并州军,策马狂奔的冲了出来。
糜芳和刘辟一直紧盯着城门,一见城门落下来了,立刻下令招呼所有的兵卒上马准备。
少时,便见并州军中冲出来数百人,为首的一将,是名身材魁梧雄壮的大汉,手中拎着一把镔铁长柄刀,浑身上下杀气腾腾,两只充血的眼睛好像在燃烧似的,恨不能平吞徐州军一众。
糜芳紧张的看向身旁的刘辟,低声道:“刘将军,敌军出来了,你看怎样?咱们要不要现在就跑?”
刘辟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发现对方只要数百兵将冲出来,眼珠子一转,随即计上心头。
他一挺胸,对着糜芳道:“将军放心,且让众军士集合,待末将阵斩敌将,激怒彼方,引他们出翁!也让咱们在太傅的面前露露脸。”
糜芳一听,心下安稳了些,随即高声喝令士卒摆开阵势。
一众士卒听了糜芳的军令,都来了精神,随即行军布阵给刘辟压阵。
刘辟从容纵马上前,高声喝道:“来将何人,可敢出来答话?”
常弘正含愤在心,见徐州军阵营里站出来一名战将,中等身材,相貌平庸,无甚出奇之处,可态度傲慢,语气着实是不小。
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找死鬼。
他打马向前,来到场地中央,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某乃太原郡中军都尉常弘!尔乃是何人也?”
“我?”刘辟哈哈大笑,腰板挺了挺,说道:“赵子龙听过没有?”
他本想说,自己曾跟赵子龙打成过平手,但常弘压根就没让他把话说完。
呦!
常弘心下一喜,想不到这个矮胖子竟然是赵子龙!
赵子龙不就是上回斩杀了己方两名军侯的人吗?陶商麾下屈指可数的大将?
活该自己今天要立大功!
便见常弘飞马而出,冲着还想继续说话的刘辟当头一刀劈杀而来。
“赵云匹夫!受死!”
呼!
这一刀,破风声沉重、刺耳,仿佛一块巨石砸下来似的。
刘辟见状,吓得脊梁骨直冒凉气,头皮发麻。
他怪叫一声不好,急忙举刀抵挡,只听“当啷”一声,这一刀直把他的双臂到腋窝之间撞的酥麻酥麻的,浑身上下皆是颤抖不已。
刘辟心中既惊且惧,暗骂常弘一点没有规矩,竟然话还不等自己说完就出手,还把自己当成了赵云?
老子比赵云俊俏多了好不好!
刘辟双手举起战刀,对着常弘怒吼一声:“汝也吃我一刀!”
说罢,一刀砍将过来。
常弘是个自小在并州长大的猛汉,一看刘辟出手就知道他这一刀没多大分量,用力一挡,差点把刘辟从马上直接给挡下来。
刘辟的虎口生疼,隐隐中似还在冒血。
这厮忒的了得!不行,打不了!
刘辟吓的魂飞魄散,浑身哆嗦着,哪里还敢继续打下去,转身勒马就跑。
常弘见状一愣,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刘辟居然就打了这么两下,居然就跑了?
刘辟刚跑出去没多久,只听后脑生风,他本能的向旁边一侧头,“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