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将战刀一横,大马金刀地矗立原地,吼道:“某乃谯县许褚也!”
吕布阴阴一笑:“许褚是吗?好,好得很!本将记住你了!匹夫,今日这笔账日后早晚跟汝算清。”
说罢,用力一夹双腿,胯下四风赤兔马如同一阵火红的旋风,飞驰奔虎牢关而去。
“想跑?”
许褚哼了一声,纵马亦是直追!
却见虎牢关中已是派出一支接应军马,但不知为何兵马极少,且还都是步兵,领头的将领亦是只有一人。
袁绍也没有放过这次机会,急令中军擂鼓传令,中军帅旗挥舞,催动各部先锋士卒进行追击。
诸侯军两翼处,有兖州刺史刘岱和山阳太守袁遗的两路骑兵,率先而动,随着许褚直奔着吕布的后方而去。
许褚追赶吕布,来到关下,却见那支步兵已然在两员将领的率领下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许褚抬眼扫了那些步兵一眼,不知为何,心中猛然生出一丝警戒之意,急忙勒马,仔细的观察那支拦路的步军。
率领步军的将领,国字脸,横重眉,短髯须,面貌清澈随和,看着不似武将更似文人居多。
那将领见许褚骤然停马,仔细的审视着自己身后的这支步兵,颇有疑虑之色。
那将领见许褚如此表现,不但不讽刺他,反而不由的衷心点头,赞叹道:“好眼力!”
就在这个时候,山阳太守袁遗的骑兵先头军骑兵已经赶到,直奔着那支步兵而去,那领头的儒雅将领也不着急,只是将手中长枪一抬。
便见这些步兵迅速列阵,每十个一组,背部相抵,合成一个个一致对外的方圆静列原地,手中长枪高高抬起,对着那些骑兵的马上将进行极有节奏的攻击。
“杀!”
刷刷刷
“杀!”
刷刷刷
“杀。“
刷刷刷
随着整齐的呐喊,长枪都在同一时间齐齐向着高处刺出,而每一次刺出必然也会伴随着马上的人落下,只要是被刺中的骑手,便都是命中要害,即刻死亡,没有一个需要进行补刀,可见这支步军的眼力之精、下手之毒。
“善打骑兵的步卒”诸侯阵中,陶商看着那支人数精少的步军部队,心下若有所思。
见到了这支步兵的勇猛可怕,饶是许褚也不敢近前,那些步兵在地上扔下了一片骑兵的尸体,然后在那将领的率领下,缓缓断后退兵进入关内。
“尔乃何人?所率步军为何阵?”许褚扬起嗓子冲着那将领喊话。
那儒雅将领不慌不忙,回道:“在下高顺,麾下步军乃刚刚操练而成,号陷阵营,将军今日挫败都亭侯,日后必将威名大振,你我后会有期!”
说罢,便即收兵回了关内,联军打赢了吕布,但追击的骑兵在高顺和陷阵营手里却折了一阵,也是不敢再追,随即也是收兵回营。
此一战,张飞、关羽、许褚尽皆扬名天下,但比起关羽和张飞,虎痴许褚的名声却是扬的最为响亮,毕竟,经此一战,这大汉成为了整个大汉朝第一个一对一正面挫败吕布的人虽然是捡漏得来的。
当夜,袁绍扬言大宴诸人,设席款待众诸侯,其中被列为座上宾,被众人所推崇的自然是张飞,关羽,许褚三人,特别是许褚,凡是能搭上话的,几乎每一个都要跟他喝上一盏,这汉子原先哪见过这等阵势,施施然喝将起来,甚有来者不拒之意。
陶商还是一副谦谦君子,好好公子的样子,找了一个犄角旮旯坐了,不希望有人来打扰自己,自斟自饮,自娱自乐。
但越不想被打扰,越偏偏有人来惹人烦。
“陶公子。”刘备一脸祥和,端着酒盏出现在了陶商面前。
陶商心中一阵发虚,额头上也开始冒虚汗。
哎呀,给这家伙忘了忘了跟他解释了。
“玄德公,今日白间之事”
“嗨。”刘备笑着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备忧虑再三,没敢轻易出战,险些放跑了吕布误了大事,幸陶兄弟你颇有眼界着实,急令部下出战方能挫败吕布,不然,只怕刘备无颜在联军中立足矣!”
真的假的!陶商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惊呼,刘备这家伙,未免额忒厉害了一点吧,自己算计了他,抢了他的功劳和名气,他不以为意,反倒是给陶商找了借口,主动给陶商台阶下
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胸襟气魄和手腕社交!
厉害啊
“玄德兄谬赞了,小子愧不敢当,都是为了国家大事,玄德兄若能不计前嫌,则小子心甚安矣。”
刘备呵呵一笑:“多大点事,备还不至于这般鸡肠肚量,今番整讨董贼,令备感到,最大的收获便是认识了陶公子和曹将军,若是有缘,日后希望能再得相见!”
最好别见,陶商心中暗自嘀咕。
“玄德兄,今日方方不过败了吕布一阵,距离战败董贼,解救陛下,尚还需努力,怎么听你这话,好像要撂挑子不干了一样?”陶商吖了一口酒,笑问刘备。
刘备长嘘口气,看着帐内彼此敬酒,欢呼畅饮的众诸侯,摇头叹道:“也就这样了”
陶商眉毛一挑,他心中虽然明白,但却还是装出一副谦恭的样子,问道:“玄德公此言,何意?小子不甚明白。”
刘备摇了摇头,叹气道:“诸侯之心,不在陛下,今日虎牢关小胜,就摆下这般大宴,却无人有异议,摆明了就是不想继续进兵了”
陶商伸出筷子夹了一口菜,沉默不语。
刘备的眼中闪出几丝落寞,道:“却也难怪,若真是打进洛阳,天子之尊,又当如何,上有袁氏兄弟,下有列侯,虎视眈眈,心中尽有算盘,若果真如此,还真不如不打进洛阳来的较好。”
陶商抬手将最后一口酒喝完,道:“玄德兄,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阻拦的,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有些事就得看开,顺天命,识时务。”
“好一个顺天命识时务。”刘备笑着点头赞许:“陶兄弟比我小了十多岁,见识和心智却比备多了许多,凡事倒是都看的挺开的。”
陶商干笑道:“没办法,受的委屈太多了,慢慢不想看开也看开了。”
刘备也陪着陶商笑了一会,这两个人躲在角落里,似是显得极为开心。
少许片刻,刘备忽然开口道:“陶兄弟,问你一件事此番讨董,若事不济,贤弟当往何处去?又想做些什么?”
陶商扬了扬眉毛,慢悠悠地道:“玄德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问别人话之前,不是应该先叙述一下自己的情况么?你打算怎么做?”
刘备呵呵一笑:“备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属于自己的基业,仅有平原县府弹丸之所,还是承公孙兄荫罩馈赠,所以对备来说,去哪都一样至于要做的事么,天下大乱,备愿以德救天下,以仁救天下苍生,当无有不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