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义从的名声倒是很大,但问题是只有五百人……公孙瓒这是不是也有点太抠门了?
派这么少的人来,还没有人家徐州使者团拜访吃闲饭的人多呢。
而且这个将领看着年纪也太小了吧?这样的年轻将领,面对如狼似虎的曹军,能有多大作用?
公孙瓒明显就是在敷衍我们啊!
和孔融一样,糜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郭嘉倒是不以为意,毕竟他此番前来,乃是看陶商怎么阻住刘备去徐州的,其余的事,对浪子来说,亦不过只是个添头而已。
赵云说完话,见厅堂中没有人理睬他……脸色一红,显得有些局促,很是尴尬。
现在的赵子龙刚出江湖,在人情世故上,还不是非常的老辣。
陶商看出了赵云的窘迫,暗道孔融、糜竺、方绣这些人未免太不会办事。
怎么可以如此冷落忠义无双的子龙哥哥?真特么欠抽。
陶商四下瞅了一圈,却看见适才厅堂宴席内,还有些没被撤下去的冷食。
有一个桌案上的食鼎内,还有一只已经发凉,但没被人动过的烤羊腿。
陶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上前一把抓起那只烤羊腿,走到赵云面前,伸手递去,一边笑一边道:
“这位赵兄弟相貌堂堂,器宇不凡,什么也别说了,吃个烤羊腿,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何去何从
陶商平时里是一个很亲切的人,他笑着阳光,待人没架子,更重要的,是他懂的怎样去缓解尴尬的气氛。
古代人与现代人有一点不同,就是他们受儒家思想的教育太深,行事有时候过于一板一眼,不懂得迂回婉转,导致很多场合会出现尴尬令人下不了台的局面。
今日冷淡了赵云,也绝非是孔融他们故意的,换成一些老江湖,自然可以游刃有余的对待。
但初出茅庐的赵云在经历这样事件上的经验基本等于零,因此一时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陶商这时候递过来的羊腿,恰到好处的缓解了这份尴尬。
赵云感激的看了陶商一眼,伸手接过,拱手道:“多谢这位公子,末将一路劳顿,腹内正饥饿呢。”
说罢,倒还是真捧着羊腿啃食了起来。
那羊腿现在又冷又硬,啃食起来应该是没甚滋味,但赵云啃食羊腿的样子,却显得极为香甜,一张俊朗潇洒的脸上都显示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那副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看来赵子龙在参军前的日子也并不是很好过,看这幅食相,纯纯的小吃货。
“赵兄弟慢点,别噎着,不够吃还有孔北海家里羊腿有的是。”陶商笑着抚慰赵云道。
面对善解人意,丝毫没有架子的陶商,适才还很是拘谨的赵云现在也有些放开了,他呵呵一笑,抹了抹沾油的嘴道:“不瞒公子,比起羊腿,末将更喜欢吃蹄膀。”
嘿,看不出来的,他还挺挑食的。
孔融见陶商对赵云这个无名的年轻下将如此礼遇,对公孙瓒的不满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人家求援的主家都觉得公孙瓒做的没毛病,自己还在这跟着操的哪门子闲心。
“太平公子,既然公孙伯珪的援军亦至,那咱们翌日就可以出兵前往徐州了,青州刺史田使君也将信回给了孔某人,言说他将单独领兵前往彭城,就不与咱们在营陵城会师了。”
陶商赶紧的冲着孔融拱了拱手,道:“有劳孔北海、赵将军还有远在广县的田使君,待我徐州解了这次危难之后,陶氏对诸位的相助情谊,日后必然有所报答,决不食言。”
徐州势力之强如今也算是传遍天下,陶氏坐拥八郡之地,金陵城富甲一方,更兼太平公子的君子之名遍布天下,如今得陶商金口一诺,孔融等人自然是为了能结交下这等强援而感到高兴的。
相比于孔融的欣慰,啃着羊腿的赵云似是有一些疑惑。
他低声垂询陶商道:“敢问太平公子,云出征之前,曾闻吾主言,平原相刘玄德亦是驱兵至此,欲出兵相助徐州之难,怎么适才没有听你提到他?”
陶商眉头一挑,转头看向赵云。
“赵兄弟好端端的问起玄德公作甚?你们俩很熟悉吗?”
赵云略是犹豫的道:“熟倒是谈不上,不过却有数面之缘,当初云投奔到公孙郡守的帐下后,与玄德公和云长,翼德三人有过几次会晤,这次讨伐徐州,吾主公孙郡守还特意嘱咐云,用兵之事,还需以玄德公为尊。”
陶商心中暗道,真是天幸管亥已经把刘备打废了,不然赵云得了公孙瓒的将令,以刘备为尊听其驱策,自己想要见缝插针,还真就得费上不少的心血。
陶商悲凉的长叹口气,遗恨道:“玄德公此番,怕是不能够跟我们一起去徐州了。”
赵云闻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道:“怎么会?难道玄德公怕了曹操,不想解徐州之难?不应该啊云记得他那个人还是挺见义勇为的。”
陶商语气沉痛,表情似是都要哭了出来。
“玄德公见义勇为,大智大勇,舍身取义的精神这一点我们大家都知道,可他这次着实是太冲动了,舍身舍的有点大,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医官说了,没个一年半载的,他怕是连地都下不了。”
赵云闻言顿时一惊,奇道:“玄德公怎么受了如此大难?”
陶商长叹口气,将目光递向了孔融等人。
刘备是在自己地头上出的事,孔融自然是不好推诿陈述之责,只能把前因后果向赵云解释了一遍。
当然,为了显示自己没有责任,孔融在表达的过程中,自然是重点描述了刘备偷偷摸摸,不与众人商量,私自去会见黄巾贼首的不妥行为。
中华语言博大精深,不同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完全就是不同的味道。
总之,经过孔融这么一描述,所有的一切在赵云听来,自然是刘备臭嘚瑟所导致的,完全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赵云初出茅庐,跟刘备在公孙瓒手下也就是几面之缘,虽然颇有好感,但还远远达不到历史上那种刨心挖肺,肝胆相照的深厚感情。
听了孔融的描述,赵云也觉得刘备私会囚犯之举,多少沾些不地道。
况且这些话乃是孔子的二十辈玄孙后代说的,名人效应在那里摆着,赵云自然也不会有疑其他。
低头沉思了一下,赵云突然长叹口气,道:“此番出征,公孙郡守让我一切以玄德公马首是瞻,可如今玄德公出了这么大的事,云却是该何去何从呢此事着实有些难办了,唉。”
赵云虽然有才华和武勇,但毕竟没有独自领导一军的经验,而且公孙瓒因他年轻,对其也并不是特别的任重,平日里鼓励的话语较少,因此眼下赵云对自己的信心并不是很浓,反倒是多少猜疑自己的能力。
陶商静静的看着略显局促的赵云,突然计上心头,他对赵云道:“玄德公虽然不能下床,但这一两日内想必应该是会清醒的吧,他既然去不了徐州,陶某便不妨陪着赵兄弟一起去看看他,顺便听听他对赵兄弟此番去徐州的事,有什么意见,如此你也放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