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呆呆凝视着牌位,回忆这三年来与皇甫嵩相处的一幕幕旧时场景。
他的指点,他的教导,他的栽培,他的固执,他的慈善,他的愿望,记忆中的感觉越多,陶商心底的痛此刻就越发的深沉。
想起第一次,自己不愿意被人占便宜打幌子叫他“世猪”。
想起自己和他一同在河内郡,与王允和河内四望等人斗气的种种场景。
想起第一次,自己跟他探讨兵法将近两天两夜。
想起征讨白波谷,皇甫嵩对自己的悉心指点,自己用他的纛旗震慑白波诸贼
人与人的感情,是靠着日积月累的时间逐渐凝聚的,可日积月累的感情,也会随着人的逝去而转为难以言明的哀伤。
此情此景,痛彻心扉。
陶商一下下的祭拜叩头,仿佛今日是他第一次向皇甫嵩拜师一样。
时隔三年,物是人非,师徒之间阴阳两隔,生死苍茫。
一滴滴的泪水侵染着他的脸颊,随后溅落在地上,滚滚的热泪从陶商的眼眶里淌落,一任挥洒,土去遮掩,却依旧无法倾泄尽满腔的悲伤。
“老师”
最后一句老师,发出了一声响自心底的呼唤,只是那长眠的人,已然永远的闭上眼,无法再听到了。
无法抑制任由热泪汹涌,染湿衣衫。
许褚走到陶商身边,厚重的大手用力的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皇甫公言,天下大乱,三军事重,命你不可为其守丧,戴孝三日之后,一切如常便是全了师徒之情,若多一日,则死后不复为师徒也。”
许褚的话音落时,也是泪已滂沱。
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皇甫嵩依然是在为陶商着想。
老师,来生复见。
董卓死去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到了三家的军营内。
董卓既然已死,关东之危难自解,袁绍,曹操和陶商也该各自返回属地了。
不过除了董卓身死这一好消息外,陶商从吕布的手中抢下了法拉利,为典韦和张郃报了血海深仇,这件事着实是让陶商又露了一把脸。
在分离之前,典韦和张郃分别各自来对陶商表示感谢。
陶商也不客气,直接就收下了两人对他的崇拜之情。
他还特意将法拉利牵了出来,当着两个人的面溜了几圈。
张郃和典韦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眼中直冒小星星。
陶商的虚荣心,在此刻仿佛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这仿佛就像是在后世,自己真的开了一辆法拉利,在市区中以一百六七十迈的速度,在一众人的眼前呼啸的飞驰而过,然后看着道路两旁的众人纷纷撇嘴评价自己是多么的没有素质。
很不成熟的行为,陶商也知道这种举动好幼稚但就是好爽的说。
等回去再拉貂蝉出门嘚瑟几圈。
典韦和张郃既羡慕且敬佩。
陶商真的是帮他们报了仇,让吕布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不讲究。
太平公子的犀利,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着实是让人佩服。
回了各家的营寨之后,张郃随即被袁绍招呼到了自己的帅帐内。
此刻的袁军帅帐之中,只有袁绍一人静坐。
“末将见过主公。”张郃拱手施礼抱拳。
袁绍正审阅着手,见张郃进来了,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随口道:“去陶子度那了?”
张郃点了点头,恭敬的回道:“太平公子击溃吕布,巧夺赤兔马,狠狠的打了吕布的脸,为末将报了一戟之仇,末将出于礼节,去向陶公子问谢一声。”
袁绍随手放下了手中的简牍,揉着眼睛,悠悠说道:“儁啊,你觉得陶子度这个人,如何?”
张郃闻言犹豫了一下,方才谨慎的回道:“精明之人,青年俊才。”
“精明之人好呀儁啊,你也是青年俊才,你可知晓,袁某当日派遣你去陶商营中督军的真意何在?”袁绍定定的注视着张郃,笑道。
张郃心中颇有些忐忑,道:“主公之意,末将稍有猜度,主公是想让我熟悉陶军之中的军势?”
袁绍点了点头,赞赏道:“袁某果然没有看错你,那你可否辜负了袁某的一片苦心。”
张郃一直后脊,恭敬的答道:“末将自然不会辜负主公的期望!陶军之军势,末将已尽悉之。”
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儁啊,袁某现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理,此时营中无外人,袁某之言,上不入天,下不入地,只入你耳,你可明白袁某的意思?”
张郃心中顿时一紧,忙道:“还请主公吩咐!”
袁绍缓缓的站起身来,一字一顿的,将他想要安排的事,吩咐给了张郃。
而张郃的背后,在袁绍还没有将话说完时,便已经是冷汗淋漓了。
袁绍的话说完之后,整个帅帐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主公,这样做,未免有些太”
袁绍的眉头一挑。
“你想说什么?”
张郃一下子就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