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转头问众人道:“高顺这人,尔等可有所听闻?”
所有人都是木然的摇了摇头。
陶商轻轻的咳了一下,道:“袁公,高顺此人,虽然是在中原之地名声不显,但实则却有异才,他麾下训练的陷阵营军,虽然只有七百人,但却乃是天下少有的精锐,说是攻无不破,也豪不夸张,上一次在虎牢关,吕布仓惶败走,替吕布抵挡追兵的人,应该就是高顺和陷阵营。”
许褚在陶商身后,听到这里一下子想了起来。
虎牢关一战,吕布仓惶败走,若不是高顺和他手下的陷阵营出击战败袁遗等人,并震慑住了自己,吕布即使有赤兔马为保命符,也未必就能那么顺顺利利的跑进关内。
帐内众人听陶商如此吹捧一个无名下将,皆不由的纷纷露出了不屑之色。
一个无名下将和一支无名之军,有功夫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一下李傕所率领的飞熊军呢。
陶商还要说话,却见袁绍哈哈一笑,道:“陶公子也无需太过忧虑,纵然那高顺真有本事,陷阵营也确实是精兵,但依照你的意思,其麾下也不过数百余人,且都是步卒,想来不成气候。”
曹操显然并不是很赞成袁绍的话,随即道:“本初,陶老弟昔日与咱们同伐董卓时,机谋深远,且眼光独到,他若是以高顺和陷阵营为忧,想来对手必然是有可取之处的,本初切不可大意,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袁绍眨了眨眼,本想在反驳几句,但仔细一寻思,陶商和曹操既然都这么说了,自己若是执意以对方为不屑,未免太过专横武断,于是便也松了口。
“既然孟德和陶公子都这么说了……也罢,那就按照你们说的,日后遇见这陷阵营,咱们便互相知会,派出精锐小心提防一下便是了。”
袁绍的话音落时,却见袁军阵中,一名年轻的将领迈步而出。
那将领看着也就二十多岁,比郭嘉大不了多少,长相很是俊秀清雅。
但见他冲着袁绍深一欠身,朗声道:“明公,末将麾下所操练的大戟士,历时一年,已是初有成效,既是同为步军精锐,若遇那陷阵营时,末将倒是愿意以大戟士与高顺的陷阵营一战,且看看到底是哪一方略胜一筹。”
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儁乂能有此志,吾心甚慰也。”
陶商一听袁绍的称呼,心下微微有些小激动。
他转头上下打量了那年轻将军一会,问道:“袁公,这位将军是?”
袁绍笑着对陶商介绍道:“此乃袁某麾下,宁国中郎将,姓张名郃,字儁乂,乃是我冀州之境,为数不多的青年才俊,别看他年纪虽轻,但论及统兵布阵和武艺箭术,却是未必在颜良、文丑之下……按年纪算,你们倒是算了同一辈人。”
原来这位年轻的俊朗将领,就是五子良将之一的张郃啊。
“张将军好。”陶商笑呵呵的向着张郃打招呼。
张郃看起来非常和善,颇显平易近人。
“久仰太平公子之名,如雷贯耳,今日方得拜见尊容。”
陶商呵呵一笑,问道:“怎么样,感觉这尊荣俊吗?”
张郃一下子憋住了,有点不会答了。
这位太平公子,脸皮着实不是一般的厚呀。
“挺俊,俊出花了……”憋了好一会,张郃方才犹犹豫豫的吹捧了一下陶商。
陶商一下子就乐了:“真会说话。”
袁绍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好了,二位,如今面也已经见过了,下一步,咱们就是回营各自调遣兵马去中牟县去迎击董卓,于禁和甘宁二位将军率领弓弩营,随袁某的中军行进,统一听从麴义调度,袁某另外派出两路兵马,随同孟德和陶公子的中军,作为监军同行,代表袁某随时传达将令!”
听了袁绍这话,陶商微微轻挑了下眉毛。
曹操则是笑了一笑,但他的眸中却隐隐的有几分不快。
袁绍此举,着实是霸道了些。
不过,陶商和曹操都是心思细腻、城府极深之人,对于袁绍的安排纵然不满,但也绝不会顶撞违抗,当面得罪。
至少现在不会。
“谨遵袁公吩咐。”
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一转头,对猛将蒋奇言道:“义渠领本部兵马,随孟德行军。”
“诺!”
袁绍四下环顾,最终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张郃的身上。
“儁乂,你就代表袁某,跟随陶公子行军吧。”
“诺。”
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诸将道:“诸位可还有什么要阐述陈明之事乎?”
众人都不吭声。
袁绍大袖一挥,道:“既然没有,散帐!”
……
待众人各自拜别离去之后,袁绍屏退左右,只是留下了一个适才在帐内站在最后一排,一直悄声不语,静观诸人动向的中年将官。
“则注,感觉如何?”袁绍笑呵呵的问那中年人道。
中年人面无表情,沉思了一会,道:“明公想问的,是授哪方面的感觉?”
袁绍哈哈大笑:“则注乃吾冀州从事,总揽内外,有什么就说什么,你我之间,又何须什么彼此试探呢?”
听了袁绍的话,沮授平静的脸上方才露出了一点笑容。
虽然笑容很浅,但很显然,沮授对于袁绍这种对于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是感到非常称心且感动的。
“明公,适才授一直在观察,曹操和陶商麾下的那些将领,一个个身上都颇有些杀伐之气,各个皆非凡品,二人麾下人才之盛,却是超乎了授之想象。”
袁绍闻言倒是没有反驳,点头道:“不错,陶商领来的那三个,姑且不论,孟德麾下的将校,却无平常,待与董卓交锋之时,当可逐个验证。”
沮授又道:“明公适才向曹操和陶商军中安插人手时,他们虽然都很快的答应了,但授能看的出来,他们并非心甘情愿,甚至的,还有着一些抵触。”
袁绍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