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眼看着杨奉在风雪中消失的身影,不知是怎么回事,眼眶忽然有些泛红,眼泪随后也是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
许褚一看陶商哭了,不由的感到好奇,问道:”大公子,好端端的,你哭个什么劲?”
陶商不理会许褚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紧盯着远处已经观望不到的身影,泪水如珍珠般的向下流淌
“东西要保管好啊!”泪眼婆娑中。
“别半道上弄丢了啊!”泪眼婆娑中。
“我早晚会去你那取回来的!千万别乱花啊!”怎么回事啊,这眼泪留个不停,还有完没完了。
许褚一头雾水,浑然不解地挠着额头,皱眉奇道:“你这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些许钱财,身外之物,该舍便舍,有甚稀哉?”
“你说的容易,又不是花你家钱,你当然不知道心疼了,再说我这是哭吗?我这是抒情!有感而发!”陶商坚持着硬撑。
许褚恍然地点头道,醒悟道:“原来如此,好一个有感而发,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啊哎?哎?哎?哎!大公子,大公子!你怎么吐血了?你别吓唬我啊!”
“没事,我这是一股急火攻心,吐出来就好了,有感而发而已。”
许褚擦了擦汗,道:“你这有感也发的忒吓人了!快别说话了,某家送你回军营!”
杨奉回到了自波城之后,第二日就去拜见郭大。
郭大这段时间基本就没怎么睡好,每日最多不过睡一两个时辰,眼圈因为熬夜,亦是变的有些发黑,很显然,自波城外的三路诸侯兵马,还是给了他很大的精神压力。
杨奉来到郭大居所厅堂的时候,正逢四当家李乐和五当家胡才也在郭大这里。
“二哥来了!”李乐豪爽的冲着杨奉一笑。
郭大亦是站起身来,道:“二弟今日这么闲?”
杨奉冲着郭大拱了拱手,道:“大哥,我是为了粮草的事来的,谷中的粮秣数量不多了,谷内的士卒,现在一天只能用上一顿饭,军心浮动,自打汉军堵在自波谷的谷前,咱们就一直不曾出兵打食,在这么下去,兄弟我怕不等汉军把咱们打垮,咱们自己便被自己拖垮了!”
听了这话,郭大的脸上不由露出忧愁之色。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谷内的士气低落之外,粮草不足也是一直困扰着郭大的难题。
白波军不务生产,所有的军需用度,粮草开支全靠出兵去抢,十多万人的开销何等巨大?三路诸侯兵马封锁在白波谷的谷口,谷中的粮食日益减少,时日一长,白波谷内的兵将和马匹都得不到粮草的供应,更容易产生哗变。
“唉”
郭大长叹口气,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道:“粮草之事,确实是迫在眉睫,只是汉军的兵马分成三屯,驻扎在自波谷外三方,几乎守住了各处角度,我们现在若是想出兵去劫掠县城,势必就要与汉军进行正面冲突。上一次偷袭徐州军营,因皇甫嵩现身之事,闹的谷内士卒的士气甚是低落,眼下若想出兵去劫粮草,怕是有些难啊。”
杨奉摇了摇头,道:“兄长,别的事可以拖延,粮草之事关乎命脉,却是切切拖延不得啊。”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郭大也知晓若是这么干耗下去,白波军凶多吉少,一时之间不由也有些犯难。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李乐突然开口了,道:“大哥,要不然咱们用地道偷偷出去试试?”
原来自波城初建成时,为拱卫白波谷的防卫建设,郭大特命人在谷中挖掘地道直至谷外,以作不时之需。
为题是,白波谷的地道对于郭大来说,乃是最后的绝招,不到最后关头,郭大不想轻易用它,一旦暴露,只怕这条奇招便再也不能使用了。
郭大面露犹豫,皱眉道:“咱们的地道,虽然可以直通谷外,但若无重大事宜,还是不动用的好,老子想在万不得已时,用地道作为奇袭手段,偷袭官军若是现在用了,万一被官军发现,今后怕是便没有出奇制胜的作用了。”
杨奉摇了摇头,道:“大哥的想法虽然没错,但眼下我军士气低落,想要击退官军哪有那么容易?其实不一定非要在战场上击溃他们,官军在谷外守着我们,就算是粮草不缺,但这寒冬霜月的,他们又能坚持多久?早晚必会退兵!我们只要能坚持白波谷不失,便是最大的胜利!但若无粮草支撑,那手下的兵将又靠什么作为支持?孰轻孰重,大哥还是谨慎思考为甚,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嗯”郭大沉默了许久,虽然不太愿意,但杨奉说的话,确实比较实际,眼下这个情况,还是不要想着击败官军,还是先想办法取得粮草再说。
“既然如此,那便依照二弟的意思办吧!”
李乐站起身来,冲着郭大一拱手,道:“大哥,弟弟愿领兵,从地道暗中出谷,去外面打食回来,解谷中燃眉之急。”
胡才亦是起身,道:“小弟亦愿往。”
杨奉眯住眼睛,道:“此事非比寻常,咱白波谷虽然有地道可用,但在谷外的出口离汉军屯扎之处相隔不过数里之遥,来回需得小心谨慎不被发现,非勇谋兼备者不可行之,两位弟弟虽然骁勇善战,但在这临危之时的应变处理上,只怕还略有欠缺”
郭大转头看了李乐和胡才一眼,深觉杨奉说的话颇有道理。
“二弟说的不错地道使用之事关系重大,你们谁去我都不太放心,这样吧,还是让为兄的亲自率兵走一遭!”
杨奉心下顿时大乐。
“若能得兄长亲自出马,定可保万无一失也!”
嘴上说的甜,杨奉此时心中也已是乐开了花,想不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
只要回头将郭大的行踪和地道的出口处告诉陶商嘿嘿,不怕这位压在自己头上数年的长兄这回不完蛋!
徐州军,帅帐。
“呵呵,这是杨奉送来的消息”陶商一边看着手中的简牍,一边倦怠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将简牍随手递给身边的糜芳:“你自己看看。”
糜芳伸手接过简牍,一目十行的扫了几眼,然后又转手递给身后的许褚,道:“大公子,这个杨奉做事,倒是出奇的快!想不到这么迅速就将事情办妥,眼下之事,我们只要安排兵马,埋伏在白波谷外的地道出口附近,待郭大率兵出来的时候,便可一举将此贼斩杀!杀了贼首,这白波谷便是无主之军,想要攻破它,岂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陶商长叹口气,笑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问题是,我现在还真不想弄死郭大。”
糜芳闻言奇道:“这是为何?”
陶商伸手指了指那份简牍,道:“这个杨奉,跟我用借刀杀人之计,我去替他干活,他自己却在谷内坐收渔人之利,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被别人当刀使,糜兄懂我的意思?”
糜芳沉思了一会,恍然大悟道:“其实说白了,就是别人不能玩你,只能是你玩别人,把别人当傻子耍你开心,但别人把你当傻子忽悠你不干,反正什么好事都得先可着公子你来是这个意思不?”
陶商竖起了大拇指道:“糜兄分析的,透彻。”
“不敢,公子这不吃亏的个性才是人中之杰!”
第一百三十章 钻地道
对于杨奉这个人,陶商心中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虽然与杨奉只有一面之缘,但陶商已经通过杨奉跟自己所提出的那些条件,大致归纳总结了这个人的人品。
奸诈、狡猾、贪婪、善变,这是陶商对这个人的总结归纳。
特别是自己的五百麟趾金还在这混蛋的手中这两天每每想到此事,陶商就心疼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