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气道:“那怎么办?”
“老办法,大家平分喽。”
袁绍闻言,眼眸顿时亮了。
陶商见袁绍不说话,咳嗽了一下,继续道:“我们有十多路诸侯在此,就算孙坚已经走了,其余的每家平均分三个五个,带回属地供着也没什么打紧,谁家也不差养这么几个闲人,而且每家的属地就养三五个,翻不起多大风浪”
说到这里的时候,陶商发现袁绍瞅着自己的目光,突然变得直勾勾的,很是怪异,让陶商感觉浑身不舒服。
“明公你这么瞅我,何意?”陶商犹豫地问道。
“陶公子当初跟董卓分朝臣的时候,好像玩的就是这一套吧?如今还来当真是一计多用,屡试不焉平均分,呵呵,陶公子真是个讲究人啊。”
陶商谦恭的一欠身,道:“陶某为人,平日里最强调的就是公平与公平。”
袁绍摇了摇头,嘀咕着道:“年纪轻轻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鬼心眼子都快赶上曹孟德了!”
陶商试探着道:“明公是觉得我这计策不好?”
袁绍摇头道:“计谋倒是挺好的,可行。”
陶商的后脑上直冒黑线。
好也是你,不好也是你,全尼玛是你袁家的!
第八十三章 你吟我对
听了陶商的提议之后,袁绍便回去向王允解释了一下情况,他告诉王允数十位公卿,人数实在太多,都归属到任意一个诸侯的麾下,对那位诸侯的压力都会过于巨大,风评也不甚好,倒不如请公卿三三为伍、两两为伴,各自在关东众诸侯的地盘暂时安家,待日后有其他时机,在别做理会。
王允一开始听了这话不怎么高兴,对于这种打散的方式颇为不满,而且这个主意很显然不是出自袁绍的想法。
王允不是傻瓜,袁绍跟陶商私下里待了一会,回来就说出这个么方法,而且跟当初陶商与董卓分朝臣的方式几乎是如出一撤,拿脚指头也知道是谁给袁绍支的妙招。
但细细想来,王允等人目前没有什么资本可以跟袁绍讨价还价,而且比起刚才,袁绍也算是松了口,自己也不好太过催逼而且王老头也是三代老臣,心里也明白这么多高官,若是都聚集在一个诸侯的领地,未免对这个诸侯的影响太大,日后会发生什么变故确实不好说。
老司徒终究也是退让了一步,大家各自妥协了。
吵了一夜,闹了一宿,王允也是累的够呛,随即便准备在袁绍寨中安歇一日,来日回去。
曹操和陶商则乘向袁绍告辞,回转自家营地。
出了却非门,眼见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陶商打着哈欠,对曹操道:“孟德兄,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休息了啊,对!还得先去司徒府接一趟貂蝉折腾了一宿,我好累。”
曹操看上去却是很精神,笑道:“贤弟且再陪为兄去洛阳城里走一遭,为兄还有点私事要办。稍后你再去接你的貂蝉姑娘不迟。”
陶商困的迷迷糊糊,这时候才想起来昨夜曹操跟自己说,好像此番前来,确实是有一件私事要办。
既然答应了就没办法反悔,陶商拖着沉重的身体,随着曹操向着洛阳城内而去。
洛阳城虽然是被董卓好一顿祸害,但框架仍在,如今还是遗留了少数的残民在此,不过这些人眼下大部分都没有什么生计,他们能做的都只是在这片鬼城中,犹如行尸走肉一样的搜罗残羹剩饭人活到这种地步,已经是毫无乐趣可言。
一路上,几乎每一处街道和胡同内都能看到死尸,街上游荡着那些被遗留下来没有生活来源的难民,各个蓬头垢面,满面哀容,好似野狗一般在街道和小巷中的废墟中拼命的翻寻着,希望能够找到一口冷食果脯可以勉强再活过一天这幅惨景,用民不聊生四个字来形容,却是再贴切不过。
昨夜天色太黑没有看清洛阳的惨状,眼下在日光的照射下,再看看这座诺大城市的惨状,众人心中都犹如倒了五味瓶一般很是不好受。
洛阳城的惨状,似是勾起了曹操昔日在此居住的回忆,望着眼前的这座废墟,曹操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洛阳时的日子,内心深处永远无法忘怀年轻时在此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陶贤弟”曹操突然开口道。
陶商转过头道:“怎么了?”
“唉,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给你讲个故事。”曹操的声音有些嘶哑,似是想到了什么当年的旧事。
陶商静静地看着曹操,等待他开口。
少时,便听曹操慢悠悠地道:“熹平三年,曹某被初举为孝廉,入京为郎,被任命为洛阳北都尉,那一年,曹某才刚满二十岁,不得不说,也算是年少得志好风光啊。”
陶商笑着逗曹操道:“孟德兄是在跟我显摆?”
“少打岔!”曹操白了他一眼,继续回忆道:“那个时候,曹某尚还年轻,不研究学业,任性好侠、放荡不羁、不修品行不过曹某却有一腔热血,只为报国安民,尽忠汉室。”
陶商撇了撇嘴,不知道对此言该当作何评价。
顿了顿,曹操又道:“现在想想那时我也真是稚嫩,曹某方一到任,便在衙门立下五色杀威棒,言明不论是谁,管他皇亲国戚,或是权贵豪强,凡有敢犯禁者,皆棒杀之”
陶商在后世时知道这个典故,露齿笑道:“后来啊,大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被孟德兄用大棒削死了,从此京师敛迹,无敢犯者,是也不是?”
曹操闻言颇为诧然,转头道:“原来这事你也知晓。”
陶商点了点头,道:“陶某曾闻之一二。”
“想不到我曹操,除去讨董一事之外,居然还这么有名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瞅把你嘚瑟的。
等曹操笑完,陶商感慨言道:“孟德兄不畏强权,敢作敢为的举动,陶某深感佩服实话,真心的佩服。”
曹操摇了摇头,叹气道:“虽说是呈了一时之义,但现在想来,那也不过是曹某的运气好而已,当年吾父在京任大鸿胪,位列九卿之一,若非碍着父亲的面子,以曹某这样的得罪人法,怕是早就被人陷害而死了。”
陶商摇了摇头,道:“话虽如此,但不论是不是因为有祖辈的福荫遮挡,孟德兄的所作所为,依旧还是令人敬佩的,至少不是每个官宦子弟,都犹如兄长一般无惧无畏。”
曹操略为自嘲的笑了一下,摇头道:“无惧无畏?可惜啊,那样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曹某也算是一方重镇,再也不可能变成那个十五年前,敢于棒打权贵的曹操了。”
陶商见曹操落寞,隔着马伸手拍了拍曹操的肩膀,安慰道:“无论是当初在洛阳得罪权贵,还是后来在虎牢关外与袁盟主正面争辩,或是再到孟德兄你想要独自领兵去追董卓,你都做了许多常人所不敢为之事,换作是我未必能有这样的勇气孟德兄感慨当初那段可以任性而为的日子过去了,可是如今的你,却也得到了更多的东西,这便是成熟的代价,当你在得到的时候,同时也正在失去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曹操闻言,面露疲惫,笑了笑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说出来的话竟是这般沧桑老辣,比之曹某亦有过之,端的是令人惊诧,想曹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青楼妓馆押妓买醉唉,不提也罢!”
陶商似也是被曹操勾起了一些情绪不由的想起了前世的日子,仰头看向远处的蓝天。
前世的生活,现代化的日子,亲人父母同学朋友,仿佛都成了一场梦一样,是那样的虚无缥缈,却又那样的真实。
自打来的了这个世界,这个藏在心中最大的秘密,陶商就一直无法与人诉说,也没法诉说,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憋在心里,身为一个后世人,重生穿越的秘密,是必须要烂在肚子里的,这点无可厚非可是那种无法陈述、无法与他人交心诉苦的痛苦,又有谁能够了解呢?
老天爷真残忍,不明不白的让自己一个人回到了东汉末年小心的守护着这个无法与他人分享的秘密,却一点前世的念想都没有给他带来哪怕是穿越来一条后世的狗也成啊,至少能让自己哀诉衷肠。
陶商在回忆着属于他的秘密,而曹操亦是在感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