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愿跪坐在玄世对面，点点头：“听说了，在咱们出发之前，一定要先解决海寇的问题，不然即便是走，也走不安生。”
“是啊，那些海寇来路不明，现在甚至连他们是什么人，人数是多少，船只有多少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玄世说道：“今天出去，毫无收获，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如今这天气，最是适合出海，谁知道过了这两个月，还有没有好的时机。”
“如此看来，时间紧迫。”刘仁愿说道：“要不下官带上扬州水师的人，守在那些海寇频频出没的海岸......”
玄世摇头：“这样做，无异于打草惊蛇，泉州水师的人白天在海上巡逻，那些海寇就将行动的时间改在了晚上，扬州来的水师也这样做的话，下场与泉州水师一样，早晚会被拖垮的。”
如今泉州水师一直都是处在被动的状态，即便是海上巡逻，主动出击，但是只要海寇避过风头，还是会再来的，泉州的水师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在海上飘着，就为了盯着海寇，这样的消耗，海寇能耗的起，泉州水师不行。
所以说，主动权还是在人家海寇手上。
玄世突然想起来，自家还有一艘商船呢。
“刘将军。”玄世抬起头来看向刘仁愿：“你说，用玄家的商船做诱饵如何？”
“玄家的商船？”刘仁愿仔细一想，这也是个办法，只是玄家的商船是跟着扬州的水师一起过来的，目标太大，用作诱饵的话，若是泉州有海寇的内应，肯定知道玄家的商船与扬州水师有扯不尽的关系，那么这样一来，那些海寇敢冒着危险对玄家的商船动手吗？
而且.......玄家的船是商船不假，但是外表看上去，怎么看都是战船啊。
“玄家的商船是跟着扬州水师一同过来的，到泉州这边港口停靠下，也是停在泉州水师的地界儿。”刘仁愿说道：“从昨天的分析可以看出，那些海寇的消息十分灵通，这个消息，怕是瞒不住吧，他们会上钩吗？”
“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商船总归是商船，水师的战船也始终是战船。”玄世说道：“如今没哟别的办法了，只能试一试了，放线，钓鱼。”
“那船上的护卫如何安排？让水师的人代替玄家的护卫吗？”刘仁愿问道。
“这倒不必。”玄世说道：“就让玄家的护卫在船上吧。”
说起来，玄家的护卫既然是走海运的，在船上的身手也不会比水师差到哪儿去，甚至更强一些。
“这样的话，需要有人在泉州城放出消息，毕竟，玄家是大商户，即便是做生意，肯定也是要在泉州城，而今天玄公带人装扮成行商去村子里，也正好为这事儿做了个铺垫。”刘仁愿说道：“接下来就是玄家的商船脱离扬州水师的队伍，独自出海做诱饵了，玄公，你这是在拿着玄家的财路在赌啊。”
玄家这回跟着水师来的也就这么一艘船，若是这艘船在战斗的时候不小心损毁了，那玄家走这趟，无异于白来。
但是即便如此，也要赌一把，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更何况，沿海还有这么多村子，这么多百姓，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至于玄家的船，只要有这一条路，无论是这一趟还是下一趟，没什么两样。
即便玄家的船在战斗之中损毁，那也是为国效力，到时候再从泉州这边调一艘船补上去不就得了嘛，即便是有人为这事儿病垢玄世，也没什么好怕的。
玄家的船还为国葬身呢，这怎么不说？
“无妨，就这么商定了，试试吧，刘将军帮忙准备，明日，我还要带着高峻和常乐去那村子走一趟。”玄世说道。
“好。”刘仁愿说道：“如此，下官就去安排了，尽量不会让玄公的商船有什么损失。”
玄世点点头。
玄世与刘仁愿兵分两路，一路去继续探听消息，为商船的事儿做好铺垫，而另一路，则是准备诱饵和全套，准备引蛇出洞。
清晨，依旧是那两辆马车，仍旧是这四个人，再次出了水师的营地，这回是直接越过村庄，奔着海岸线去了。
只是要去海边，还是会经过昨天第一个到达的村庄。
路过这个村庄，玄世坐在马车的车架上，却是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今天的街上，人好像比昨天多了许多。
马车停在街道上，玄世从车架上跳了下来。
“这位老伯。”玄世叫住了一个老翁，上前问道：“今天.......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可怜了老张头，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今天中午的时候，发现他死在了家里。”
“死了？”玄世诧异：“怎么死的？”
“被人杀了。”老翁说道：“有传言说是老张头昨天见了什么人，说起了海寇的事儿，估摸着，老张头的死，就是海寇干的。”
玄世一愣，老张头，不会就是昨天自己见的那个老翁吧？
第五百五十九章：老人家的死
想到这里，玄世连忙朝着昨天去过的院子那边跑过去。
此时的院子大门敞开，透过大门可以看到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
玄世走进院子，从人群之中穿过。
果然，死的就是昨天与玄世聊天的那个老翁，这个时候老翁的尸体已经被装进了一口勉强算是薄皮棺材之中，村子里的人发现老张头死在了家里之后，东拼西凑才出了这么一副简陋的棺材，帮忙将他的尸首收敛了起来。
玄世知道，这老翁的一儿一女都死在了海寇的手里，无人送终，也只能如此了。
可是好端端的人，昨天还在这院子里与自己交谈，今天却是躺在了薄皮棺材里，村子里的老人说是海寇下手将人给杀了，可是从玄世离开到今天再到这村子里来，也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无论是官府还是水师，都没有收到海寇来犯的消息。
而且，海寇来村子里，不抢东西，就为了杀这么一个老翁？
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玄世走到棺材前，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当他伸手想要打开棺材查看老翁的伤口的时候，却是被周围的人阻止了。
“年轻人，你是何人？”
玄世转过身来，说道：“我是外地的行商，昨天我带着货物来村子里，想要换些特产回去，在大街上见过这老人家，只是没想到今天再过来，老人家竟然惨遭杀害。”
“你是行商？”另一位老叟问道。
玄世点了点头：“正是。”
“唉~~”老叟听玄世承认，叹息一声：“或许老张头就是因为与你说了几句话，才被杀的吧？”
“这是为何？”玄世问道：“我们之间也只是谈论了交换东西而已，我将一些寻常所用的生活用品交换与这位老人家，从这老人家家里收些海货，有什么不妥吗？”
老叟摇摇头：“孩子，不是不妥，是在这沿海的村子，外来人来当地村子，若是被海寇的人知道，他们为了不透漏他们的身份和行踪，都会选择杀人灭口的，趁着海寇还没找上你，赶紧离开这村子吧，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过来了。”
“您的意思是，是海寇怀疑这位老人家与我说了有关海寇的事情，透漏了身份，才招致杀身之祸的？”玄世问道。
“应该是如此了，否则老张头寻常与人无冤无仇，谁会对他下这样的狠手。”老叟说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