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上前,双手将名刺递给了房遗爱。
房遗爱展开名刺,内容还没看,先将目光落在了落款上,落款上赫然写的是河间郡王府。
这是河间郡王李孝恭府上的名刺。
“人呢?请进来!”房遗爱说道。
“是!”锦衣卫应声,随后便跑了出去。
“看来是为了牢房里的探子而来了。”下方坐着的秦冰月淡然道。
“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没想到河间郡王的好奇心也是不比卢国公小,只是卢国公带着程大哥直接去了东山县,而河间郡王却是派了人过去,这一派人,正好被咱给抓了。”房遗爱无奈苦笑道。
“不是,房长史,现在咱是不是得赶紧先将牢里郡王府的人给放出来啊。”赵元帅说道。
“元帅,你赶紧亲自去牢房,将人带出来,带到这大厅便是。”房遗爱说道。
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人抓到关进去,肯定是要问是谁指示的啊,现在郡王府这么光明正大的来要人,这就给了神侯府一个态度,郡王府派人过去,没什么恶意,光明正大,不怕人知道,依照东山侯府跟郡王府的关系,神侯府这边儿,定不能太过为难你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招供
好在赵元帅去了牢房之后,进了牢房,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惨叫声,赵元帅心中咯噔一声,暗道,坏了,来晚了。
走到正在行刑的屋子里,却发现两人正被绑在柱子上,锦衣卫拿着沾了盐水的辫子不住的抽打,而另外一个,则是好好的待在牢房里,看到这种情景,赵元帅也是楞了。
正在行刑的锦衣卫见到赵元帅进来,停了动作,走到赵元帅身前,拱了拱手:“赵大人,怎么亲自跑过来了。”
“来寻人的,房长史吩咐,将河间郡王府上的人带出去,你们没对人家动手吧。”赵元帅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毕竟牢房里还有一个完好无损的人不是。
“没啊,我们还没动手的时候这兄弟就说了,说他是河间郡王府上的人,说他们王爷说,如果侯爷或者是咱们的人呢闻起来,就直接实话说便是,他们王府没什么好隐瞒的。”那锦衣卫说道。
“那就好。”得到了确切的肯定,赵元帅松了口气:“把他带出来吧,郡王府来接人了。”
“好。”那锦衣卫点点头,掏出怀中的药匙,走到牢房门口,将上面挂着的锁链打开,对着里面的人说道:“走吧,你也听到了,有来接你的了。”
那人不卑不亢的对着锦衣卫和赵元帅拱了拱手,随后跟着赵元帅走出了牢房。
无论是河间郡王府上递上名刺直接来拜访也好,还是牢房里的这探子不卑不亢的态度也好,诚然若昭的告诉了神侯府的人,我们问心无愧。
也的确如此,李孝恭派人到东山县去,估计也就是和程咬金一样,就是好奇一些罢了,他想要知道东山县的事儿,只要问玄世,玄世是不会瞒着他的,之所以不去直接问,也是存了不去打搅人家的心思,但是没想到自己派人过去的时候,整个东山县已经把控的这么严实了。
赵元帅将人完好无损的带到了大厅,房遗爱与河间郡王府上的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将人放了,那来领人的人也是很自觉的告辞,带着人回去了。
两人出了神侯府,坐在马车上,前来领人的人对着那探子问道:“你在东山县都看到了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什么都没见到,训练府兵的地方守卫的要比庄子上更严密,我也就看到早上卢国公和程家的大公子进了营地,后来出来的便只是卢国公一人了,跟我一样被抓的,还有两个人,不过我看那两个人,怕就是属于来者不善了。”
“怎么,他们在牢房里招了?”
探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出来的时候锦衣卫正在对他们用刑,可是他们却都什么都没说,若是像咱们这般,只是出于好奇,或者说是心中无愧,又何必受那等皮肉之苦去隐瞒什么呢?”
那人闻言叹息一声:“玄侯在长安城也有不少敌人呐,此番他在东山县练兵这些人更是要抓他的把柄了,所以整个东山县现在才会如此草木皆兵吧,看来回去之后一定要劝王爷亲自去东山县玄侯的营地走一趟了,咱们再去问,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说的不错。”两人一边商议着,一边驾驶着马车回了河间郡王府。
次日,神侯府牢房里的犯人还是经不住严刑拷打,将自己背后的主子招了出来,若是不招,肯定会被这些锦衣卫打死的,只要能活下来,大不了以后找个地方藏起来过日子不再回自己的主家就是了,至少还能保住一条贱命。
当锦衣卫将从两人口中问出的信息送到房遗爱面前的时候,房遗爱看着这两份口供,一份让他觉得在意料之中,而另一份,就让房遗爱有些生气了。
郑家,又是郑家,安安稳稳的在长安城过日子不行吗?非得来招惹神侯府,是不是最近郑家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安稳了?
昨天的信件当中,玄世也跟房遗爱说过郑安去东山县的事情,让房遗爱派锦衣卫去查探郑安与郑家之间的事情,这锦衣卫才派出去半天,郑家的探子就已经在牢房里了,还真是烦讽刺的很。
既然郑家都这么有兴致了,那房遗爱不介意让锦衣卫将郑家的事情查个底儿掉。
另一份口供,那探子则是说他是工部的人。
工部也想打听东山县的人,怕是因为前些日子小跟工部的人闹翻了的原因吧。房遗爱想到,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率先出手的竟然是工部而不是御史台,难不成这帮闻风奏事的御史,也就是硬气这么一次不成?
知道了背后的人,那防范起来,就简单的多了,首先,现如今的郑家肯定是要在锦衣卫的监视下度过了,至于工部。
房遗爱揉了揉脑袋,现在长孙冲已经去了工部任职,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长孙冲的影子,不过既然人家都已经出手了,倒是更激发了房遗爱的斗志,张孙家的年青一代对上房家的年青一代,那就从这件事情上,较个高低吧!
房遗爱的斗志从来没像这个时候如此高昂过,不就是一个长孙冲嘛,对上长孙冲,房遗爱还是有信心的,真正让房遗爱谨慎的,是长孙无忌,不过既然长孙冲有工部和长孙无忌站在背后,自己的背后,又何尝没有神侯府,还有自己的父亲呢?
秦冰月看了一眼坐在上首信心百倍的房遗爱,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房遗爱则是回应了秦冰月四个字:“静观其变。”
没错,就是静观其变,郑家的人和工部的人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待在牢房里面,就算是神侯府愿意,郑家和工部肯定也会想办法来身后这边要人,既然来要人,到时候就有了足以击败他们的手段了,人都被神侯府扣下了,还想不露出什么破绽?也得问问神侯府的人答不答应!
秦冰月点点头,这两股势力,神侯府不会去主动找任何一家麻烦,如此,就直接等着猎物上门吧。
第五百二十九章:敲打
房遗爱写了封信,将神侯府这边的事情大概跟玄世说了一下,随后告诉他这边的事情无需他担心,由他来处理,让玄世在东山县好好练兵就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写信回来,送到神侯府,他来给安排。
关于家里让他上辽东战场的事情,房遗爱自己心里也有打算,既然上战场,与熟悉的人在一块儿更方便,也是应了之前跟玄世说过的话,说若两人一起去辽东,那两人一定争取在一支队伍里。
合作的话,还是熟人之间比较好,而且这么长时间下来,房遗爱和玄世之间,也已经有了默契,战场上,不是谁都可以信任,可以将背后交给他的。
东山县最近十分热闹,长安城最近也很热闹,若说唯一同往常一样的地方,就是皇宫之中了吧,不过近来,皇宫之中李二陛下的御书房,晚上的灯火熄灭的时间是越来越晚了,这也是李二陛下开始着手处理自己御驾亲征离开长安之后的事宜了。
一国之君御驾亲征,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至少长安城这边安排的妥当之后才能离开的放心,虽然在朝堂上已经明确表示太子监国,纪几位重要的朝臣辅佐,但是还有一些宫中的杂事,需要李二陛下交代一番。
除了李二陛下,还有德义,李二陛下放给德义的事情也不少,德义此番跟随着李二陛下离开长安,手头上的事情也得交接下去,不过德义的事情,就没有李二陛下这么复杂了,德义在宫中有一弟子,明面上不过是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太监罢了,在宫中做着的,也是普普通通的事情,普通到掉进人群之中都不会注意到的哪一种,德义走后,一些事情就会由他的徒弟来处理,一直到德义回来。
“陛下,夜深了,您该歇息了。”见入夜已深,德义轻声在李二陛下身边说道。
“朕知道了,最近长安城可有什么新鲜的事儿?说来听听。“李二陛下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问道。
“若说长安城,最近可真是热闹了不少,前两天东山侯爷在东山县练兵的事儿,就让各大家族好一个折腾呢,运气好的,没打听到什么消息,空手而归,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锦衣卫抓到神侯府的牢房里去了,想来现在房家的二公子手里已经有一份探子的名单了,至于他们背后的人有没有浮出水面,就全看神侯府的本事了。”德义回应道。
“练兵,三百府兵,竟然也会让他们这般紧张,看来朕对他们收拾的,还是不够啊,先前有王家的例子,还是不足以让他们警醒啊。”李二陛下笑道。
王死了之后,也只是长子继承了王的爵位和家产,李二陛下并没有下旨封给王家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就是说,王家没了王,就已经开始被朝廷边缘化了,无论是长安王家,还是太远王家,王这么个王家的标志性人物没了,剩下的,便是渐渐的断气爪牙臂膀了,这些事情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