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玄世面色如常的站在自己对面,王敬直心里相当不是滋味,十有八九,自己在布政坊的宅子是没了,心痛之余也在思索,怎么将这件事情赖掉,只要自己不承认,那玄世无论有什么理由,只要证明不了那宅子是自己的,那自己就十分安全。
所以王敬直现在打算一口咬定那宅子,与自己毫无干系。
“陛下那边无须本侯去交代,现在本侯倒是想知道,王二公子你如何向本侯交代。”玄世目光直视这王敬直。
“呵,这话说的有趣,不知玄侯向让本公子交代什么。”王敬直笑问道。
“看王公子这般模样,是不打算好好的交代了。”玄世冷笑:“当真是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嫌犯王敬直带走,关进神侯府,择日审问。”玄世一声令下,身后便有两名锦衣卫上前,一左一右的将王敬直架了起来。
“玄世,你要做什么?你毫无证据,怎可胡乱抓人!”这时候王敬直也是急了,这个时候要是被玄世带走,等再回来的时候,别说王家家主的位子了,连根毛他都摸不着。
“玄侯,你这突然冲进来抓人,恐怕有些不妥吧。”站在一边儿的郑大人看着,也忍不住开口。
玄世看向这位郑家的人,眯了眯眼睛,从东郊案子到自家娘亲在长安城外遇刺,都有郑家的影子在里面,只是这郑家隐藏的实在是太深,只是将王敬直这傻不拉几的人推到台面上来,到现在为止,玄世对郑家也是无可奈何。
冷笑一声,玄世没有搭理那郑大人,现在有功夫站出来替王敬直说话,过些时候有你肉疼的地方。
房遗爱已经挑好了人选,不日即将潜伏到郑家,到时候卧底加上江慕晴双重保障之下,只要在外头的那批刺客敢露头联系郑家,玄世敢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玄世示意锦衣卫将王敬直拖走,自己则是转身准备离开王府。
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今天这事儿,正好将王敬直带走,王崇基自然而然的就能坐上家主的位子,王崇基这人虽说不必王敬直伶俐,但是这也是他的优点所在,若是王崇基的性子也如王敬直一般,玄世断然是不会与他有来往的。
见玄世不搭理自己,郑大人站在原地,显得十分尴尬。
“玄侯,这王敬直虽说不是朝廷要员,但好歹是东宫属官,如此莽撞的就将人抓走,怕是说不过去吧。”郑大人复又开口说道。
今天若是王敬直被玄世带走,那他这些日子来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王敬直只有坐上这家主的位子,对他而言,才是有用的,但是眼见现在这事儿就要扑空,郑大人心里怎么会甘心。
“太子殿下都没说什么,郑大人不觉得自己管的有些多了吗?若是郑大人闲来无事,不妨看管好自己的狗,放出来咬人,总是不好的,万一哪一天被人捉了去,剥皮炖肉,郑大人不知道会不会心疼。”玄世回过头来,若有深意的对着郑大人说道。
“你!黄口小儿!竖子!”郑大人见玄世丝毫不留情面的给呛了回来,脸上也是挂不住,一个没忍住,直接当场骂了出来。
骂来骂去,就是这么两个词,玄世不屑一顾,骂吧,现在骂的痛快,有你哭的时候。
玄世转过身,招呼着房遗爱和锦衣卫便离开了王府。
这回,郑大人真是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玄世!本官要写奏折参你一本!”看着玄世离去的背影,郑大人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站在身后的王崇基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即便是王敬直被玄世带走,这时,该到了他站出来的时候了。
“郑大人,事已至此,府上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远送了。”王崇基对着郑大人随意的拱了拱手说到。
“哼!”对于王崇基这摆明了撵人的话语,郑大人一挥袍袖,愤然离开了王府。
见郑大人走了,王崇基那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神侯府办事儿,倒还算是牢靠。
这一天,王家裁撤了十几号的下人,这些人被赶出王府的情形,十分壮观。
长安城中谁见到十几个下人一块儿背着包袱被人从府邸中撵出来过,没有,破天荒的头一次。
玄世带着房遗爱还有四个锦衣卫押送着王敬直回到了神侯府,神侯府原先的那个牢房已经被改造过了,所以,将人关进去,倒也不怕他发现这牢房的地底下就是神侯府藏匿资料的密室,原本牢房的底下都是泥土,而被改造过后的牢房,一层青砖下面全是巨石,玄世还打算等到水泥烧制出来之后用水泥全部浇灌进去。
将王敬直带到牢房之中,关在了最里面的房间里,这牢房一收拾,倒也干净,里面简简单单的一床硬榻,一方桌子,周围放着四张简单的长条木凳。
“玄世!你想做什么?”牢房门被关上的时候,王敬直终于慌了。
“不做什么,为布政坊宅子里的那些女子,讨一个公道罢了,对了,这件事情南平公主还不知道吧。”与王敬直只有一门之隔的玄世,站在牢房外的过道,侧着身子对着王敬直说道:“你说你当时干嘛不好,非要派人去刺杀我娘亲,自作孽,不可活。”
第三百五十六章:一步之差
“你有什么证据!”王敬直双手抓着牢房门的两个栏杆,质问玄世。
“证据?神侯府抓人过来,就从来不缺乏证据,即便是在派遣刺客一事上没有证据,但是布政坊的那所宅子,足以让你身陷囹吾。”玄世笑道:“你自以为当初事情做的十分干净利索?可惜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被你闹腾的家破人亡的那些百姓,岂会善罢甘休?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你应该懂,现在你那宅子已经被查抄了,里面的一些女子也愿意出来作证,那些当初被你逼迫的他远走他乡的人,也有幸被锦衣卫找到一些,单单是这个罪名,你觉得陛下会放过你,还是南平公主会放过你?”
“这些你都是如何知道的?”听到玄世的话,王敬直仅存的一丝侥幸也不复存在了。
“简单,因为东郊的案子。”玄世回答道。
“一个东郊的案子就能让你查到这么多?我不信!”
“王家在长安的确算的上是显赫,帝都之外有官员攀附也是正常,那会儿东郊的案子胶着,我便让人去常州查探了一番,也是将那些官员的底细都查探清楚了,我就很好奇,王大人为官一向清廉,怎么可能会与搜刮商户钱财的官员牵扯到一起呢?可是那些官员却是的的确确依附在你王家的底下,顺藤摸瓜,查到你,自然不难,每年常州的这些官员都会往长安运送一批财货,这些财货都是要上交给王家,若是王大人知道这批财货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收下,所以,与这些官员有关系的无疑就是你,或者是王崇基。”
“那布政坊的宅子你是如何知道的?”王敬直问道。
“早在先前,就在长安城查出你有豢养外宅,只不过不知道你那宅子的地方罢了,也是偶然,你那日与郑家的人相会,被我府上的人跟踪了......”玄世笑道。
王敬直仔细一回想,自己与郑家的人见面的那一天,的确有个男子在尾随自己,只不过后来又出来一女子,当时自己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事情竟然坏在这两人手上。
“真是没想到,当初一个不注意,竟然被人钻了空子,大事坏在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身上。”王敬直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禁一直摇头。
玄世笑了笑,即便是没有赵元帅和江慕晴的误打误撞,那天晚上秦冰月不是也把消息给送来了吗?可以说玄世知道布政坊的宅子,说偶然也是偶然,或许这件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到了这个时候,玄世对于秦冰月还真是有些感激。
“玄侯,我还有一事想问,望玄侯告知。”王敬直看着玄世,语气十分认真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与我大哥一起合谋的,今日恰巧在这个时候你将我带走,是不是你早就算计好了的。”
玄世自然不会告诉王敬直他与王崇基之间的事情,看破不说破,即便事实是王敬直想的那般,但玄世也不会说出来。
“你已经到了神侯府的牢房之中,有的是时间去想明白,从东郊的案子开始,你便是一步错,步步错,有今天的结果,大半也是你咎由自取,若是当初在东郊的案子上你没有因为一己之私为那些人强出头,或许今天的结果是否是这般,还是两说,而现如今,东郊的案子牵扯出来的不少事情,让当初的那批官员也是遭了秧,现在恐怕后悔的,不只是你一人。”说罢,玄世转身,离开了牢房。
“侯爷,常大人回来了。”刚刚走出牢房,便有锦衣卫到玄世面前禀报:“常大人此番在布政坊查抄了不少东西,现在已经运回了神侯府,还请侯爷前去过目。”
玄世点点头,朝着前院走去。
自回了神侯府之后,玄世带着人直接到了牢房,而房遗爱则是在前厅等候常乐的消息,因为怕时间来不及,所以在常乐带人去布政坊抄家的时候,玄世和房遗爱便带人去了王府抓人,现在看来,幸好玄世与房遗爱早去一步,否则等到这个时候,怕是会晚上一步。
到了前院,整个神侯府大半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一大部分锦衣卫都在从外面的马车上向宅子里搬运东西,看来这一口口的大箱子,就是常乐抄家的收获了、
“属下参见侯爷。”见到玄世过来了,常乐转身朝着玄世抱拳行礼。
“免了,收获如何?”玄世走到常乐身前,目光扫视过来来回回搬运箱子的锦衣卫问道。
“回侯爷,收获不菲,钱财之物都已经搬回了神侯府,如何处置,还请侯爷示下。”
“房兄。”玄世朝着站在一边的房遗爱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