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让你钱叔写几封信送出去,让长安城附近的人留意一番便是,早年间绿林之中便有这么个不成文的习惯,道上的人一般到了一个地方,都会找相熟的人或者是地方留宿,人在江湖,朋友总还是有几个,独来独往的不多,如此一来,应该就会容易些。”王氏说道。
“侯爷。”
玄世和王氏在凉亭之中聊东郊的案子,小吉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路跑到凉亭之中,对着玄世和王氏两人福身一礼。
“侯爷,卢国公来府上了,现在正在前厅等着侯爷您呢。”
“程伯伯来了?”玄世一愣,眨了眨眼:“坏了,肯定是为了昨天的事儿来的。”
“既然如此,儿就赶紧去吧。”王氏说道:“有什么话好好跟你程伯伯说,你程伯伯也是关心你,为了你好。”
玄世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凉亭去了前面的大厅,大厅的门是敞开的,走到门口,就能看到程咬金一身紫色官袍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
看样子是一下了早朝连国公府都每回就直接来了侯府了,就算程咬金不来,玄世也能想象得到朝堂上御史台的官员们会怎么向李二陛下告自己的黑状,所以玄世干脆就不去上朝了,程咬金这一来,玄世更是能够肯定自己的想法了,来了肯定就是要听自己怎么解释的。
玄世一撩衣摆,跨进了大厅之中,对着坐在上首的程咬金拱手行李:“程伯伯。”
程咬金一看玄世走进来,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色,一耷拉,劈头盖脸的就冲着玄世吼了起来。
“你小子怎么回事儿?昨天怎么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闹腾还不够,今天竟然找借口连早朝都不去上了,知不知道今儿个早上为了你这点儿破事,老夫和房相差点儿在朝堂上跟御史台的那群孙子打起来!”
“程伯伯息怒。”玄世见程咬金发怒,连忙安抚:“程伯伯先听小侄解释。”
“解释就先等等,你装病不上早朝这事儿该怎么办?”程咬金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怎么办?”
“今儿个早朝陛下听说你因为染了风寒没有去上早朝,明显不相信,老夫估摸着现在太医院的太医们已经在路上了,你小子要怎么装?要是真的染了风寒,还好了,现在老夫见你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的,明显就是装病,一会儿太医一来,你小子想怎么办?”
“陛下派了太医来我附上?”
“废话!昨天你在外面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个人就能想到今儿个早朝朝会上御史台的人就会对你发难,现在你这神侯府已经落地,虽然别人明面上不说,但是这心里都嫉妒的很,巴不得你出点儿什么差错呢,偏偏你又在第二天一早就染了风寒,陛下又不傻,岂能看不出你这是在装病?”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里,程咬金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程咬金的话,玄世站在原地,心中也是在不住的思索着,这李二陛下也实在是太讨厌了,知道装病什么的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私底下安排个人来侯府问问就成,实在不行传个话让自己进宫也行啊,还排太医过来,自己这哪儿是染了风寒的样子啊……
不成,照程咬金的话头来看,这太医肯定已经收到李二陛下的旨意前往侯府来了,得想个折搪塞过去才是。
原本昨天玄世只是想着自从神侯府成立以来,府里的锦衣卫门这几天都是吃不好睡不着的,先是牢房地底下密室礼起出来的财货,又是整日在长安东郊打听案子的事儿,也是辛苦,想犒劳犒劳他们,顺便也让长安城里的一些有心人好好看看锦衣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非是他们独自臆想出来的模样,顺便震慑一番那些欲对神侯府有动作的人,结果竟然闹腾出这么一出,连李二陛下都跟着起哄。
想想都觉得不肯能,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李二陛下这么聪明,还能想不出来?
想到这里,玄世抬头看了看程咬金,连程咬金都没想到?还是关心则乱?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应付即将到来的太医才是最正经的。
趁着太医没来往自己身上泼两桶冷水?
脑袋中刚一冒出这个想法,便被玄世自己否认了,这不是没事儿找罪受吗,现在派人去千金医馆找孙应,是不是有点儿来不及了。
“小子,你发什么呆呢?”程咬金看着站在大厅中发呆不说话的玄世出生问道。
“小侄在想怎么把宫里的太医给糊弄过去…….”玄世脱口而出。
“哼,这还不简单?回后院儿,躺床上去,一会儿太医来了让下人打发了就是。”
“可是……程伯伯,宫里的太医奉了陛下的旨意,恐怕没这么好打发吧?”玄世小心翼翼的看着程咬金的脸色。
谁知,程咬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儿,凡事老夫在你府上给你顶着,老夫与你娘亲也是旧时,当年你爹成亲的时候,你娘也是喊了老夫大哥的,叙旧也未和你娘叙旧过了,一会儿老夫便和你娘亲在大厅中聊聊,那太医就算来了,有老夫在这给你挡着,他还真敢进去不成?”
还有这事儿?玄世知道程咬金还有秦琼几家与自家府上关系都不错,但是没成想,自家娘亲竟然还是程咬金半个妹妹。
看来自家娘亲当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这个时代认了哥哥妹妹,那就是一辈子的兄妹了,一口唾沫一个钉的对着苍天厚土说出的话,是不会改变的,古时候的人信奉的,就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玄世站在原地拱了拱手:“如此,小侄就在此谢过程伯伯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秦玉心的行动
“小子先别忙着道谢,等打发走了那些个太医,老夫还要听你的解释,你若是敢隐瞒,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哼。”程咬金气哼哼的威胁道。
“是是是,小侄一定都如实禀告。”玄世连忙拱手应道。
暂别了程咬金,玄世便离开了前院大厅回了后院,顺便吩咐下人去后花园的凉亭之中去寻自家娘亲,与程咬金谈论了一席话之后,玄世觉得有时间得好好问问娘亲,当年的一些事情了。
原本玄世有十多年的时间陪在王氏的身边,可是因为李元景的黑手,在陇西一呆就是十年,中间不能断了药,自然也就回不得长安,许多事情,玄世都是来不及知道……
为了以防万一,玄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房间,除去外衣,和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打算眯一会儿,等太医走了,自己还要去神侯府与神侯府的人商量长安东郊的案子呢,高峻说常州那边儿的消息最迟今天傍晚就能到长安,这案子原本在李承乾手里头就搁置了两三天了,到了神侯府这边,就得抓点儿紧了,万一真的如自家娘亲所说的是个高手作案,很可能干完这一票就逃之夭夭了,到时候玄世上哪儿找人去,破不了案,这可不是一般的丢人。
所以现在时间对于玄世来说,十分的宝贵,不容的耽搁。
长安城玄武楼。
那批铜钱钱堆已经让下边儿的人驻扎在工部守着了,有了李承乾的手谕,工部的那帮官员自然是不敢再怠慢了,至于那批铜钱要熔炼成什么铜器,钱堆早就让人画好了图样交给了工匠,让工匠在工部借着熔炉和工具,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打造,等到打造出来,钱堆就打算在燕来楼公开拍卖。
现在国丧期间,长安城里没有了歌舞这一大娱乐项目,一些勋贵和外来的商人们憋着一肚子的无聊没处发泄,在这个时候搞上这么一场拍卖会,一定会比往日要火爆的多,因为可以来消遣一番,而且,没了燕来楼的歌舞娱乐,这些豪商们正好能省下一大笔钱没处花,所以,钱堆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这批铜器的销路。
到现在为止,年前那些入长安向大唐朝贺的番邦使臣还没走,仍旧住在长安,到时候钱堆打算一人手里头发个请帖,将这些人都邀请过来,都是些人傻钱多的主,钱堆怎么可能放过。
正在钱堆坐在椅子上沉思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钱堆收了思绪,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将身子坐正。
房门被推开,玄武楼的伙计走了进来,对着钱堆拱手说道:“大掌柜,秦姑娘来访。”
“秦姑娘?秦玉心?”钱堆讶然一声,随后反应过来,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
伙计出去没一会儿,一身青衣的秦玉心便摇曳着身姿走进了钱堆的书房。
那伙计临走的时候很是识趣的将房门给关了上来。
“钱大掌柜的,好久不见啊,这些日子,都没见你去我那燕来楼,怎么,是不待见奴家了吗?”秦玉心一双入水的双眸泛着别样的风姿,脸上略带着忧愁,端得是一副让人见了心生怜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