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看重自己,给自己这么一个机会,房遗爱自然是不会耍他公子哥儿的脾气,更何况,房遗爱虽然是房府的二少爷,但是自幼品性温良,他的品性,也是李二陛下所看重的其中一点。
“房遗爱?房相的二公子?”门房听了对面这个年轻人自报家门之后一愣,迅速的在脑中扒拉关于长安房家的信息。
对方说是太子派遣给自家侯爷的,而房家的二公子好像正是在东宫当差。
“房公子请随小的先去中厅等候,待小的禀报侯爷。”门房客客气气的将房遗爱请进了侯府。
“有劳了。”房遗爱拱了拱手,随后随着门房走进了侯府。
房遗爱从来没有来过侯府,就算是原先还是秦王府的时候,他也未曾踏足过这里一步,走进侯府,四下打量了一番侯府的格局,饶是房遗爱出身宰相之家,也不禁被侯府的格局震撼了一把。
若是寻常达官显贵之家,定然是亭台楼阁交相辉映,透漏出一股子文雅之气,就算是武将出身,在建造府邸的时候偶尔也会附庸风雅一番,修建出的府邸景色总能让人心旷神怡。
而东山侯府的前院格局,除却庄严大气之外,似乎真的找不到另外能够形容出它风格的词汇,这里倒是不像一个侯爷的府邸,更像是陛下在外面建造的行宫......
当年的秦王府、天策府,建造风格又岂能寻常勋贵可比的,若当年秦王府也将前院修建的秀气无比,岂不是堕了天策上将的威名。
这府邸的前院毕竟是之前大唐初见之时各方大将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没有几分威仪又怎么可以。
当年李二陛下大手一挥将这宅子赐个了玄家,此后,这宅子除却日常的维护之外,便再也没有改动了。
当然,也没有御史会将一个侯爷为何住这么高b格的府邸这种事情再写一本折子上奏给李二陛下,这不是打李二陛下的脸吗。
当然,这一切在第一次进入侯府的房遗爱眼中,全都变成了:陛下待东山侯是不一样的。
从府邸便可以看出,陛下是多么的喜爱这位东山侯。
当玄世在书房里听外面下人说房府的二公子来访之时,愣了,随后反应了过来。
自己好像还答应过李承乾要帮房遗爱搞定高阳公主的......
腾出来的左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啊,自己前世连个恋爱都没谈过,24k黄金单身狗一枚,到了大唐竟然还要帮着别人去追女孩子,这踏马叫什么事儿......
自己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呢....
玄世艰难的用左手支起身子站了起来,从书房中走了出来,来到了中厅。
“想必这位便是房遗爱房二公子吧。”玄世笑道:“久仰大名,有伤在身不便行礼,多包涵。”
“玄侯客气了。”房遗爱抱拳笑道:“在下得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前来侯府,玄侯可接到太子殿下的消息?”
玄世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说是作为我的长史,对吧。”
“没错,日后还望玄侯,多多指教。”房遗爱谦恭的说道。
来侯府之前,房遗爱大概的了解了一下玄世,少而聪慧,十年前孩童时期便入学弘文馆,这个自己是知道的,当年在弘文馆还见过他,只不过当时自己还与杜荷在一起,见对方是个孩子,也就没再关注。
当然,第一次见到玄世的时候,那段回忆并不是很美好,是在燕来楼杜荷与玄世起了冲突。
十年前的玄世与现在的玄世必然是不同的。
房遗爱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少年,右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听说是与刺客打斗时为了保护晋阳公主受的伤,后来更是在宫中将幕后之人连唬带猜的给揪了出来,时间再往前推一点,还破了让京兆尹府都头疼的鹿山书院的失窃案。
果然英雄出少年。
对于玄世,房遗爱还是钦佩的,在见到玄世本人之后,发现对方身上的神采气度,比外面的传言更甚,心中由衷的赞叹。
习武之人心胸大多都是豁达的,房遗爱也不例外。
房遗爱在打量玄世的同时,玄世也在观察房遗爱,这个‘曾经’的大唐绿帽王。
虽说房遗爱之前一直与杜荷在一起厮混,但是杜荷身上那种恶少的气质丝毫都没有影响到房遗爱,房遗爱整个人看上去依旧谦和有礼,温文尔雅,当然,玄世也知道房遗爱是习武出身。
玄世喜欢与习武的人往来,因为在玄世心中,习武的人性格总是比文人多一份豪爽,能玩的一起去。
房遗爱这种能文能武的青年,在后世可是抢手货,但是为何在大唐,却被高阳不屑一顾呢?
这点玄世还是有些不理解的,大唐的公主婚姻大多都是皇帝说的算,反正都是自己做不了主,文武双修,俊朗不凡的房遗爱,出身也不错,在多少女子眼里都是梦寐难求的好郎君,但是为何高阳偏偏与一个和尚搞上了?
性格不合?或者是高阳的傲气是抵触这种身不由己的婚姻?
具体为什么,恐怕只有高阳自己心中才清楚吧......
第十六章:高阳的疑惑
皇宫之中,高阳公主在贴身宫女的服侍下,坐在梳妆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看着痛经之中那姣好的面容,高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很快,这抹笑意却又消失不见,生得再好看又有什么意义,女子的容貌还不都是大多用来取悦男子......
“公主,奴婢昨儿个听东宫的小公公说,太子殿下将房家的二公子打发到东山侯那边做长史去了呢。”宫女一边帮高阳顺着那五黑亮丽,滑如绸缎般的头发,一边说道。
“哦?竟还有此时?”高阳闻言,皱了皱眉头:“这倒是奇了怪了,我这太子兄长,这是打的什么主意。”说道这里,高阳笑了笑,复说道:“父皇将本宫指婚给房遗爱,不就是为了拉拢房家,他倒好,直接把人打发到东山侯身边儿去了,这玄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罢了。”
近来玄世在长安的动向,高阳也是略有耳闻,更别提前两日在甘露殿外神色自若的审问刺客的事情了。
“房遗爱在朝堂上虽然没有受到父皇的重用,但是当初父皇将他安排进东宫,放到太子兄长身边,其用意已是很明了了,现在一下子由受人艳羡的东宫属官变成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长史,这种落差,估计房遗爱够呛能受得了吧。”高阳说道:“房遗爱的性子虽是温和,温和的有些怯懦,但是也是个心气儿高的人,俗话说泥人还有三份火星呢。”
“公主,恕奴婢多言,房二公子虽说不是房家的长子,没有资格继承房相的爵位,但是其文采武功,在诸多长安勋贵子弟之中,也是排的上名号的,您为何就这般抵触陛下为您安排的这段姻缘呢?”小宫女甚是不解的问道。
闻言,高阳笑了笑:“小丫头,你不懂,姻缘这种东西,旁人是安排不来的,若是你,你父亲让你与一个尽多见过两三次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男子成婚,日后相守着过上这一辈子,你什么感觉?”
“可是,婚姻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小宫女说道:“公主您好歹还跟房二公子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在奴婢的家乡,好多女子连对方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便稀里糊涂的成了婚,不照样琴瑟和谐的过上一辈子。”
在小宫女的印象中,皇家的公主被指婚给勋贵家的公子是注定的事情,可是自家公主为何对她未来的夫婿如此的抵触呢?
听到小宫女天真的话语,高阳笑了笑,果然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吗?难道是个公主便逃不过被用来联姻的宿命吗?
高阳没有其他皇子公主那样好的出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的什么样子,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自己的娘亲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宫女罢了,自己也不过是自家父皇醉酒之后的一个意外而已。
曾经,高阳以为她对于李二陛下是不同的,毕竟李二陛下是那么的宠爱她,这对于一个连母亲都不知道的孩子,无疑是极为幸运的。
直到高阳被李二陛下指婚给房遗爱,高阳才真真正正的明白,原来,自己与别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对了,突然间想起了我九哥了,九哥最近在作甚?”高阳问道。
“晋王殿下近日在陛下的恩准之下,也开始参与朝政了,每日早上都会随着太子殿下上朝,下了朝之后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随后便一直呆在晋阳公主的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