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
“奴婢在。”临安在一边儿也安安静静的站着老半天了,陡然间听到陛下叫自己,赶紧上前应声。
“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放到朕的寝宫之中去。”李承乾说道。
“是。”临安应声。
等到临安离开宣政殿之后,宣政殿之中就剩下李承乾一个人了,早朝结束后,回到宣政殿的时候,李承乾就让临安将殿中的内侍都退了出去。
这件事儿,自己有什么想法,岂能让旁人知道?
这件事儿不仅仅是对朝堂的格局关系重大,在李承乾的心里,也十分重要。
心中摇摆不定的,也不仅仅是李承乾一个人,还有李厥。
回到东宫之后,李厥也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如今出了这事儿,自己是否要为老师说句话?也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身为太子,肯定还是要站在自己的父皇身边儿的,若是父皇听信了来俊臣的话,要动玄家,自己怕是也阻止不了。
因为李厥还记得,先前在母后宫中听父皇说的那一席话。
所以他才纠结,要不要为玄家说话呢?
李厥现在还想不到自己的父皇为他准备的这一份大礼,一份天大的人情,让在他的身上。
说到底,李厥还是太嫩,不过也怨不得他,毕竟也是年前刚入住东宫做了太子,接受储君的教育。
来俊臣对上玄家,这可比前一阵子来俊臣对上窦家更刺激,长安城仅仅两天的时间,不只是官员在议论,连老百姓都在议论,逐渐的,也传到了庄子上,传到了书院里。
现在玄家还没有什么动静,也没见玄家的人站出来说什么话,做什么反击。
另外,朝堂上李承乾在上早朝的时候,也没有提出这件事儿来,众人以为,这事儿是暂且搁置下了。
就在众人这般以为的时候,来俊臣又出手了。
这次上的奏折可不是玄世与狄仁杰之间有师徒情谊的事儿了,这次的奏折,直接言奏齐国公玄世与镇守熊津道的大总管薛仁贵来往过于密切。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朝中大臣与边关守将密切来往,这可是忌讳。
对于外界种种猜测,玄世这边儿一直都没有回应,大有一副你说任你说的态度,我就不搭理你。
“夫君就一点儿都不慌张吗?”晋阳见玄世依旧在家带着孩子在书房里听夫子讲课,一点儿都没有慌张的表现,因此,晚上用完晚膳的时候,两口子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边儿上。
“慌有什么用?”玄世笑道:“我思来想去,陛下对玄家下手,也是早晚的事儿,只是,来俊臣给陛下搭了一个台阶,就像当初钱庄案子给陛下搭一个台阶,陛下让长孙无忌下去一样。”
“所以夫君现在不做任何行动,不说任何话,就是任由着朝廷对玄家下手?”晋阳诧异道。
玄世点了点头:“是啊。”
“可是......”
“放心吧,没事。”玄世笑道。
这两天思来想去,来俊臣一点儿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顾全着江山,不讲人情的皇帝。
玄家有威胁皇帝的资本吗?要说没有,不至于,要说有,倒也可以运作,但是与皇室对抗,无异于找死。
来俊臣弹劾他的那些罪名,经不起推敲的。
不过即便是大家都看出来,经不起推敲,有人想要借题发挥,玄家还是要出问题,与其以后出事儿,倒不如将事情全都集中到现在,一波全都解决了最好,这样的话,玄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省的拖拖拉拉的。
等到这事儿过去之后,玄世怕是要跟来俊臣算账了。
来俊臣弄不死玄世,那玄世就要弄死来俊臣。
来俊臣已经把玄世给得罪死了,玄家与来俊臣之间,因为这件事儿,肯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关系。
然后就是李承乾在朝中稳坐,把控大局。
一个来俊臣,对于他来说,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但是玄家就不一样了.......
外头的传言也是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看着,看看朝廷会怎么处置这件事儿。
“陛下,宫外有人递信进来,说是关于齐国公的事儿。”临安说道。
“谁啊?”李承乾问道。
“说是党仁弘送来的。”临安说道。
“党仁弘?”李承乾眉头皱了起来。
党仁弘,他不是在贞观年间因为贪污的案子,免了死,被发配了吗?怎么现在蹦出来了?
党仁弘虽然被发配了,但是先前毕竟是有功之臣,有过身份的人,跟寻常百姓还是不一样的,寻常百姓要是往宫中送消息的话,那想都不需要想,谁会搭理你?
党仁弘,这个名字还是有些用处的。
“送信的人在何处?”李承乾问道。
“在宫外,侍卫们没有放进来。”临安说道。
“去把信给朕取来。”李承乾说道。
既然是说关于齐国公玄世的,那看看又何妨?
“是。”临安应声道。
“对了,你亲自去取。”李承乾说道:“另外这事儿,吩咐宫门的守卫,莫要透漏出去。”
“是,奴婢遵旨。”临安应声而去。
好端端的,党仁弘怎么也冒出来了?没想到他的命还真是大,竟然没有死在发配的路上。
当娘李承乾还是太子的时候,党仁弘贪污一案被查出来,原本是要杀头抄家的,是李二陛下各种操作之下,保住的党仁弘的命,因为党仁弘的儿子,全是为了大唐的天下而牺牲在战场上,李二陛下不忍心,所以绕过了党仁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