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叹息一声。
毕竟虎毒不食子,即便心里清楚,这件事儿跟李象逃不了关系,但是他真的能狠下心来,杀了李象吗?
不能。
“既然明天就要走了,那就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吧,或许,你真的应该打一封王的时候,就到封地去,说到底,还是朕自私了,将你留在长安城好几年。”李承乾说道:“你是一个王爷,朕希望你在封地,也能担当的起作为一个王爷该承担的责任,藩王要遵守的规矩,你也知道,无诏,不得回长安,你去吧。”
说到最后,李承乾的声音有些疲惫,挥了挥手,示意李象可以退下了。
话都说道了这个份上,父子两人心里也都十分清楚明了了。
李承乾知道,这件事是李象做出来的,李象在临走之前想要搏一把,但是失败了。
若是成功的话,李厥死在了刺客的手中,朝中若是要立太子,目前就只能立李象,李厥出事,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而李象若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的话,必然还会再次出手,对宫中其它未曾长大的皇子下手。
至于李象,他心里也明白了,自己做的事,父皇都知道了,只是父皇不忍杀自己罢了,听父皇的意思,自己这次离开长安,恐怕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回到长安城了。
李象浑浑噩噩的出了宣政殿,出了皇宫,像是丢了魂一样。
离开越王府的从属,从出事到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估计也不会头什么消息了。
看着李象离开宣政殿,李承乾也感到一阵疲惫,不过,疲惫归疲惫,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临安!”李承乾大声唤了一声。
临安赶紧从殿外走进来。
“陛下。”
“着百骑司的人,看着他。”李承乾说道:“要是有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直接带回长安。”
“是。”临安应声道。
李承乾还是给了自己的儿子一个机会,但是机会只有一次,他不会一直都这么放纵李象,放任着他不管,若是他还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儿来,下一次,李承乾是绝对不会放过李象的。
“另外,着百骑司的人,搜集最近长安城包括长安城附近的消息,朕要知道。”李承乾说道。
“是。”临安应声而去。
他的确是放过李象了,但是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需要善后。
比如说,这件事儿,他之所以知道,是百骑司给查出来的,案发那天,他还下旨让大理寺的人去查,若是狄仁杰真的将这件案子给查的水落石出,将李象给查出来了,该如何圆场?
还有晋阳和齐国公那边,该如何交代?
这场刺杀当中,李厥的确是毫发无伤,但是齐国公,他可是身受重伤,不给人家一个说法,这能成吗?
李承乾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门。
想要庇护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啊,这件事不仅要给外臣一个交代,还有后宫之中,皇后那边,要怎么跟她说。
李厥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是他亲儿子,而李象不是,要是跟她实话实说的话,那铁定是不行的。
而让李承乾操心的事儿,也正在发生。
万年县来了三个面生的人,到了万年县之后,就直接奔着府衙去了,刚走到府衙门口,就被人给拦下了。
现在万年县的府衙,戒备之森严,与皇宫大内有的一比,因为齐国公还在万年县的府衙养伤呢。
而百姓们也都听说了这件事儿,说是有一批胆大包天的刺客,带着武器,冲击府衙,想要刺杀鄂王李厥,结果都死在了府衙之中。
现在万年县的百姓,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是人心惶惶,不怎么敢出门,一时之间,街上都萧条了不少。
府衙里的差役受伤,这是实打实的事情,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段时间没有差役在街上巡逻,有的就只有是府衙守门的冷面护卫,百姓们心里能有底气吗?
“万年县府衙重地,闲人不得擅入,若是报案,请到旁边府衙前门去。”守门的护卫冷着脸说道。
主家受伤,他们脸上也无光,虽然这事儿他们并没有参与进去,可是毕竟他们是玄家的护卫,之前的事儿,他们不在场,但是之后的事儿,既然交给他们了,他们就得认真对待。
更何况,主家平日里对他们也很好,主家遇到麻烦了,正是他们卖力干活儿的时候。
他们守着的,是府衙的院子,而普通百姓要报案的地方,是官府的大堂,大堂门外有一面重鼓,有什么冤案的话,直接敲鼓就是了。
“这位小哥,我们不是来报案的,我们是来查案的,齐国公,也是我的恩师。”狄仁杰上前一步说道:“在下大理寺狄仁杰。”
狄仁杰说完,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块儿大理寺的牌子,递给了门前的护卫。
“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万年县查探恩师遇刺一案的,现在,我想要进去见恩师,不知可否。”
“原来是狄大人。”门口的守卫看过了腰牌之后,朝着狄仁杰拱了拱手:“进去倒是可以,只是现在老爷还并未醒过来。”
“那......县令可在里面?”狄仁杰问道。
“在的,狄大人请。”护卫将狄仁杰三人请进了府衙宅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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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线索可能在长安
狄仁杰走进了府衙的宅院,从门口,到玄世所居住的院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院子里时时刻刻都有人挎着长刀在巡逻,进了院子之后,更是看到了常乐亲自带着人在房间门口守着。
“常乐。”狄仁杰跟常乐打了一声招呼。
“狄大人?您怎么过来了?”常乐问道。
“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来这边查案的。”狄仁杰说道。
“查鄂王殿下和公爷遇刺的案子?”常乐说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正是,听门口的护卫跟我说,恩师现在还没醒过来?”
常乐叹息一声:“是啊,流了不少血呢,大夫说,估计最晚明天中午,就能醒过来了,若是醒不过来的话,可就危险了。”
“那关于当时的情况,你知道多少?”狄仁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