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老师的话有道理,但是若是此事放着不管,国库怕是不知会损失多少,许敬宗,即日起,你立即奔赴洛阳。”李承乾说道:“替朕看着点儿洛阳,郑家在洛阳是逃不过罪责了,但是朕怕洛阳那边不安稳,所以,在洛阳安稳之前,朕召见你回来之前,就就在洛阳听候朕的旨意,除却洛阳,说不定还会有别的什么地方,朕要用得到你。”
“是,臣领旨。”许敬宗拱手应声道。
对于皇帝给他的这个差事,许敬宗有些不太乐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洛阳,这是出力不讨好的事儿,替皇帝坐镇洛阳,但是得招郑家多打的仇,多大的恨啊,郑家人不就会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吗?
恐怕陛下让自己去洛阳,是另有目的啊......许敬宗自己在哪儿琢磨着。
恍恍惚惚的离开了宣政殿,许敬宗似乎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他有些弄不明白皇帝的用意。
虽然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这一趟不是什么好差事,弄得好了,是得罪郑家,弄得不好,五姓七宗他都得罪了。
难不成这是陛下故意而为之,不想自己与五姓七宗这些世家走的太近?若是这样的话,不是自己要倒霉,就是自己要发达了。
至于钱庄的事儿,五姓七宗七大世家哪个干净?哪个都不干净,陛下想要查,肯定是一牵扯就能扯出一串儿来,一个都跑不掉,这样的话,在朝中要造成多大的震荡。
许敬宗觉得,这一趟虽然看似凶险,但是也是蕴藏着机遇在当中的,若是能够平安回到长安城,那他将来,肯定是要发达了啊。
过了元日,可就不再是贞观朝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也该是他们这样的官员冒头的时候了,至于那些老臣子,老的老,死的死,还有一部分人被陛下所猜忌,能在这朝中待多久?未来的仕途是广阔的,就看自己敢不敢闯了。
到了这个时候不往前走,还要等着机会来找你吗?
许敬宗听从了李承乾的话,回家之后,立即收拾好了东西,第二天一早就乘坐着马车朝着洛阳城赶去,连年都不打算在家里过了,到了洛阳城之后,没有皇帝的旨意,他是回不来的。
许敬宗在洛阳的身份,就相当于一个钦差了,毕竟可是皇帝亲自派遣过来的,而且,现在洛阳城的县令的位子可还空缺着呢,到了洛阳这边,洛阳城的事儿,还是得许敬宗先过问一阵子,等到新的县令到了洛阳之后,许敬宗才能做个安稳钦差。
至于玄世,等到许敬宗到了洛阳之后,玄世肯定和晋阳早就离开洛阳了,许敬宗是见不到玄世的,而且,刚刚离开长安城的许敬宗也不知道玄世和晋阳公主就在洛阳,估计等到到了洛阳在洛阳住下之后才能听到消息吧。
等到那个时候,许敬宗就知道,皇帝陛下和齐国公玄世是在下怎样的一大盘棋。
洛阳城这边,玄世在县衙之中等了三天,果真洛阳城里有不少百姓前来报案,诉说着郑家的种种,以往郑家还是洛阳城的高门大户的时候,与洛阳城县令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洛阳城的百姓敢怒不敢言,但是眼前,郑家被朝廷的官兵给围了,一大家子的人都给抓起来了,郑钧和洛阳县令被丢进了牢房之中,他们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若是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找不到别的机会了。
这两天玄世在县衙收到的状纸如同外头的雪花一样,每每看过之后,他对郑钧和洛阳县令的杀心就重了几分。
第三天的时候,郑钧和洛阳县令再次被带到了公堂之上。
“这两天的功夫,我看到了不少东西。”玄世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两个人:“人在高出的时候啊,常人不可企及,他们觉得,他们够不到你们,而你们呢?站得高,看的远,底下有什么动静,你们都能尽收眼底,但是现在不同了,你们掉下来了,与他们站在同一个地平线上,或者,比他们所出的境地更加卑微,所以原本被你们压迫的人,能够够得着你们了,能够够得着,事情也就浮出出面了。”
玄世说到此处,示意了一番常乐,常乐从一旁捧着厚厚的一叠状纸,放在了玄世面前的书案上。
“这些是洛阳百姓的状纸。”玄世说道:“抬起头来好好看看,有多少。”
堂下跪着的郑钧和洛阳县令抬起头来,看向书案上的状纸,状纸的数量,触目惊心。
此时,玄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了李承乾给他的诏书。
“奉天子令,彻查洛阳钱庄亏空之事,如今认证物证皆已齐,宣判!”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下场
玄世拿出了李承乾的诏书之后,县衙堂上的人皆是拱手躬身行礼,恭恭敬敬的聆听玄世的判案结果。
“洛阳县令,为一方父母官,不思为百姓谋福祉,与郑钧串通一气,做空钱庄,判,斩立决,其家产,抄没充公,家人流放两千里。郑钧,盗窃国财,斩立决,其子郑远富,斩立决,家产抄没充公,家人流放三千里,念郑远富其妻即将生产,新皇新政,特赦其免于流放。”
至于其它的小鱼小虾,罪不至死,要么流放到那边儿,要么流放到了陇西,反正往后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郑远富在两天前就被高峻给带回来了,一直单独关押在牢房之中,父子两人倒是在牢房之中团聚了,到了那个时候,郑远富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引狼入室,他结识的那个王景兄弟,就是当朝的齐国公,晋阳公主的驸马玄世。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怨郑远富了,即便是没有郑远富,也不过是百骑司再多费些周章而已,早在玄世来洛阳之前,郑钧做空钱庄的事情就已经瞒不住了,玄世过来调查,不管他怎么躲都躲不开,更何况是玄世精心布置的圈套,就等着他往里头跳呢,他老子郑钧都没看出玄世的身份来,更何况郑远富一个花花大少了。
他能被玄世所欺骗,也不能说他不聪明,只是正常人都想不到而已。
玄世宣判过后,便有军队之中的军士到县衙之中,将郑钧还有洛阳县令给带了出去,既然要杀人,就没有再送回牢中一说,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长安,传到郑家人的耳朵之中,玄世不想横生枝节,所以就只能速战速决了,先弄死郑钧父子和洛阳县令再说。
至于朝廷派遣新的洛阳县令,得等到朝廷之中的人都知道洛阳出事儿之后才成,现在就派遣的话,岂不是让皇帝就此暴漏了他已经派人开始轮番查探钱庄亏空的事儿了?
这件事对于玄世来说也好,对于皇帝李承乾来说也好,都是越晚暴漏越好,这样的话,其余的地方不至于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让玄世大费周折去。
郑钧和洛阳县令被装进了囚车之中,直接带到了执行斩首的地方,牢房里的郑远富也被牢房里的差役给带了出来。
这会儿判斩首行刑的地方可不在菜市口,菜市口人来人往的,人头落地,鲜血满地,这让百姓怎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所以专门选了个人不怎么多的地方,但是架不住消息在洛阳城之中传的快,而自古以来,百姓喜欢看热闹的习惯就从来没有变过,所以在郑钧父子和洛阳县令行刑的地方,也是聚集了不少百姓过来观看,人也是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玄世这是第一次这么监斩别人,倒是没有看到百姓们拿着鸡蛋和菜叶子往犯人身上扔的。
不是他们不恨这些人,只是鸡蛋和青菜多贵啊,打在他们身上,浪费,还不如直接从地上捡石子丢过去呢。
百姓们从地上将石子捡起来,就直接朝着洛阳县的县令身上砸去,他们的头顶上方,甚至下起了石头雨,可见百姓们对这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县令是有多么的痛恨,而且这县令和联合郑家,做空钱庄,要知道,钱庄里存的钱,可都是他们的血汗钱,他们拿着不亏心吗?
这样的人,几百是亏心,他自己也感觉不出来吧?日子还不是照样过的美滋滋?或许,他们根本就是没心没肺,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百姓们拿着势头砸郑钧父子和洛阳县令,场面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控制,行刑台子上的刽子手也是跟着倒了大霉,玄世见百姓的怨气这么重,赶紧传令让刽子手先暂时躲躲。
刽子手躲开了,跪在台上的三个犯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浑身被绑了绳子,跪在原地,动弹不得,想要躲,也是没有地方可躲,只能迎着百姓砸过来的石头,砸在脑门上,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洛阳县令是最先倒下的一个,倒在了行刑的台子上,一脸的鲜血,不知道是否还有一口气儿,现在玄世也不敢派人上前去查看,紧接着倒下的是郑远富。
郑远富作为洛阳城的一大恶少,估计平日里欺行霸市,调戏人家姑娘的事儿也没少干,不然人家也不会对他这么痛恨,拿着石头就是一顿砸。
人群之中,冲出来几个人,直接拿着拳头大的势头,瞄准了郑远富,就扔上去了,就是这几块石头砸下去,郑远富眼见也是活不成了。
这就是民怒啊。
“该死的郑远富!若不是你!我妹妹也不会投井身亡!我要你偿命!”那年轻的汉子说道。
看来,玄世是猜对了,郑远富果然闹出个人命,而人家家人也肯定报官了,只是洛阳县令与郑家有来往啊,又怎么可能去抓郑家的这位大少爷呢。
“郑远富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打死这个郑远富。”
“还有他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钱庄伸手,从钱庄里拿钱,钱庄里存着的可都是咱们的血汗钱啊。”
“是啊,砸死他们父子。”
眼见着三人都倒在了台子上,没了动静,玄世这才下令让军队维持住周围的秩序,让百姓们平息了下来,而后让刽子手上台检查这三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