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从应声。
狄仁杰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便服，离开了大理寺，去了玄武楼。
玄世自然也记得与狄仁杰的约定，从皇宫之中出来之后，玄世直接去了玄武楼。
坐在玄武楼的五楼之中，玄世看着桌子上关于此案的记载，现在知道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即便是想推断，也无从下手。
玄世想着，能对窦尚烈下手，还是在画舫上，得有多大仇多大怨，若是与窦尚烈无仇无怨，就没必要杀人了。
这样的话，想要调查，就可以去查查与窦尚烈结怨的人，不过，数量可能不会少了去，窦尚烈是个纨绔子弟，背后是窦家，整天无所事事，斗鸡遛狗顺带着调戏良家姑娘的事儿，他都做过，做这种事儿，不与人结怨那才叫人间奇迹。
着重要查的，还是画舫上的那五个人，他们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来人。”玄世唤道。
在楼梯下面候着的小厮听到玄世的声音，走进了五楼之中。
“公爷。”小厮拱手行礼。
“前天玄武湖上发生的案子听说了吗？”玄世问道。
小厮点了点头，应声道:“回公爷，听说了，这两天咱们这边过来吃饭的食客都在议论这件事儿呢，小的多多少少也留意了一些。”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天晚上玄武湖可还有这么多人呢，这事儿捂不住，而且，窦家那边也没有要保密的意思，所以，连带着死者的身份，也在长安城传开了。
死了个窦家的少爷，这话题足够有议论性，而且窦尚烈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他一死，倒也有不少人称颂，说是老天有眼，终于收了这祸害。
“关于窦尚烈的死，在这边都听到些什么消息？”玄世问道。
有的时候，酒楼还真是收集消息最好的地方。
“回公爷，都是些市井消息，坊间传言，有的说是窦尚烈得罪了人，人家巴不得他死，还有的提起了以前的旧事，说窦尚烈抢了谁家的姑娘，再就是那些富家子弟在风月场所争风吃醋砸钱的事儿，不少事情都有窦尚烈的身影呢。”小厮说道。
玄世点了点头，这特么的才是一个纨绔大少的标准生活，教科书一般的奢靡腐败。
“那......那天晚上在画舫上的另外几个人的身份，可有人谈论？”玄世问道。
“那船家一直都在玄武湖乘船，那是他的活路，玄武湖不少船夫都认得他，是个老实人，再就是听他们说，跟窦尚烈在一起的两个姑娘，是长安城惠凤楼的，那天窦尚烈包了船，从惠凤楼带了两个姑娘出去。”小厮说道。
玄世摸了摸下巴，船上五个人的身份现在是知道了，两个惠凤楼的姑娘，一个在玄武湖靠撑船吃饭的船夫，两个窦家的仆人。
窦尚烈的死，这五个人的嫌疑是最重的，所以要排查，就要先查这五个人，看看这五个人与窦尚烈之间曾经是否有过什么恩怨情仇之类的，要是与他们当中的人结过怨的话，无疑便是这件案子的一个突破口。
“安排几个人，去打听一下这三个人的消息，船夫，还有惠凤楼的两个姑娘，重点查查他们三人与窦尚烈有没有结怨。”玄世说道。
“是。”小厮应声。
玄武楼不仅仅是单纯的酒楼，更是玄家在长安城的消息来源之一，这玄武楼之中的小厮，也都是钱堆精心挑选出来的，安排在楼中，表面是小厮，实际上要做的事情也不少，不然玄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将这事儿交给一个小厮去做。
小厮刚刚下楼，没一会儿，便又上来了。
“公爷，狄大人来了。”小厮躬着身子说道。
玄世正在想这件事儿呢，听到狄仁杰来了，点点头，让小厮将人请上来，这案子的细节，还是要问狄仁杰。
狄仁杰上了五楼，见到了玄世，行礼过后，玄世示意狄仁杰坐下聊。
“一天过去了，可有什么新的发现？”玄世问道。
狄仁杰摇了摇头：“暂且还没有，牢房里关着的五个人，什么都问不出来，船上的东西也都验看过了，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说窦尚烈是中毒死的，可是船上的东西，都没有发现有毒，今日去大理寺的时候，在大理寺的门口，见到了窦衍大人。”
第八百六十七章：死人不会骗人
“窦衍去了大理寺？是去跟你们要窦尚烈的尸体的吧？”玄世说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正是，只是下官没有答应他，戴大人也在敷衍窦衍，下官觉得，窦尚烈的尸体对于这件案子来说，是重中之重，断然不能让窦家人带回去。”
玄世点了点头:“现在这件案子，虽然已经过去两天了，但是却依旧什么线索都没有，画舫上没有查探出异常，当时在场的五个人也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这样吧？”
“正是，下官已经让仵作在大理寺的停尸房之中再次验看窦尚烈的尸体了，这次，需要开尸。”狄仁杰说道。
一旦仵作将窦尚烈的尸体给解刨开了，就能知道窦尚烈真正的死因，知道了死因，再顺着查案子，自然简单许多。
“在没有结果之前，下官打算将排查的重点放在牢房里关着的那五个人上面。”狄仁杰说道:“窦尚烈不会无缘无故的死，所以，他们的嫌疑还是很大的。”
“关于那五个人，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窦尚烈死了两天了，现在长安城中的风言风语也起来了，这对于大理寺来说，也是无形中的压力了。”玄世说道。
“这个学生倒是知道，现在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民间百姓，都关注着这件案子，因为涉及到窦家，百姓们想看官府如何处理这件事，若是处理的不谨慎了，官府的风评，官员的名望，都会受到折损。”狄仁杰说道。
玄世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与你再去画舫那边看一看，这边离着玄武湖也不远，走吧。”
说完，玄世起身，仅仅是听狄仁杰说，玄世一时之间很难将头绪整理清楚，倒不如到案发现场去看一看，说不定就能想清楚些什么。
狄仁杰拱手应声，随后带着玄世去了湖边的画舫，现如今这艘画舫依旧是大理寺的人在这里守着，案子没有结束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守着画舫的人见到狄仁杰到这边来，也纷纷打起了精神。
“玄公，狄大人。”守着画舫的人见两人到来，起身行礼。
“这边儿，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狄仁杰问道。
“大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守着画舫的人说道。
“先进去看看吧。”玄世说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请玄世走在前头，自己则是错开半个身子，跟在了玄世的身后。
案发的那天晚上玄世也在，只是见过狄仁杰之后，他就回自己家里去了，并没有见过案发现场。
这画舫之中，除却人不在了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是一直保持着原样，只是这画舫之中的饭菜，都已经长了毛了。
玄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回过头来对着狄仁杰问道:“这饭菜大夫都验看过了，确定都没有毒？”
“正是，这也是学生觉得疑惑的地方，那窦尚烈看上去是中毒死的，但是别说这些饭菜之中了，就是整艘画舫，都没有搜出什么有毒的东西来，那五个人当晚就被关进了大理寺的牢房，牢房里的人对他们搜身，也没搜出什么东西来。”狄仁杰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学生觉得，窦尚烈的死因有蹊跷，便拒绝了窦家想要将窦尚烈的尸体带回去的请求。”
“大理寺那边，仵作多久才能查出结果？”玄世一边在画舫之中四处看着，一边与狄仁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