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常乐问道。
“故弄玄虚罢了。”玄世笑道：“真真假假，让他难以分辨，不过，常乐你要留在这儿，继续暗中盯着县衙和府衙。”
“是。”常乐点头应声道。
常乐留在了泉州城之中，玄世另外派遣了护卫到府衙，将玄世的亲笔信送到了冯智均手上。
玄世走的时候，带走了冯智均送给玄世的泉州特产，直接装在牛车上，大喇喇的从泉州城的正门离开。
待冯智均派人到城门口打听玄世的事儿的时候，城门口的护卫便将自己所看到的全都告诉了冯智均。
府衙之中，冯智均听到消息之后，坐在府衙大厅的书案前，面带微笑。
“到底是年轻人啊，不过这个年轻人也不简单啊，懂得人情世故。”冯智均笑道。
“既然收下了大人您送的东西，这也说明，那位长安来的公爷，对大人您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临行之前还送了信，告知您他要回泉州水师营地，属下估摸着，是去找那陈政的麻烦了。”坐在一边儿的府衙长史说道。
“是啊，这玄世被朝廷委任了泉州经略使一职，想想一年半之前，陈政从长安到泉州，接管了水师，这一年半之后，朝廷又派人过来了，从长安那边儿得来的消息说，陛下对这位公爷十分看重，是打小儿就看着他长大的，又将自己最宠爱的公主许配给了他，这位公爷如今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属下觉得，陛下将其派遣到泉州来，不过是走随意走一趟罢了，泉州水师在一年半之前由陈政接手，一年半的时间，朝廷觉得，陈政肯定能做出一番功绩来，这样一来，这位公爷来走一趟，些许功劳，就自己跑到了他头上。”
“你的意思是说，陛下是派他过来.......”冯智均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正坐在厅中的人都心知肚明。
这偏爱臣子，也没有这么个偏爱法儿的。
不过这回朝廷的主意恐怕是打错算盘了，陈政在泉州非但没有将水师打理的更上一层楼，反而这一年半的时间内，水师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样一来，还真是对不起陛下的好意了.......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冯智均哈哈大笑。
“如此下去，这泉州水师都督的之位，陈政可就坐不久了。”坐在右侧下首的泉州府别驾说道。
“阴差阳错啊。”冯智均笑道：“现在既然那玄世收了我的东西，我与他之间的交情，算是有一点儿了，若是陈政那边出问题，他最先想到的，那就是我，这样的话，将那三箱子财货送出去，也就值当的了，反正他在泉州也待不长，日后有的是机会。”
“大人说的是。”
玄世和高峻带着护卫回泉州水师大营，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大营之中。
一进营帐，外头就有护卫进来禀报说刘仁愿求见。
玄世无奈一笑，看着高峻说道：“倒是够快的，前后脚的事儿，让刘将军进来吧。”
“是。”护卫应声，离开营帐，将刘仁愿请了进来。
刘仁愿掀开营帐的门脸，一身轻便的常服走了进来。
“一听说玄公回来，我就过来了，玄公在泉州，情况如何？”刘仁愿问道。
“有些收获，水师营地这边呢？”玄世问道。
“水师里的内应有三个，那天晚上一块儿给揪出来了，跟方大宝关押在一起呢，审问了许久，都交代了，与方大宝一样，都说是与泉州官府那边联系着。”刘仁愿说道：“这样的话，泉州官府那边儿是没跑了。”
玄世摇摇头：“还不够，没有足够的证据。”
第五百七十四章：钓鱼执法
刘仁愿也点头附和道：“是啊，证据还远远不够，现在也只不过是抓住了几个人证而已，若是现在与泉州府衙翻脸，他们大可推出一个无关紧要的替罪羊，背后的主谋仍旧可以在泉州潇洒横行。”
“所以接下来，要找物证，证明以冯智均为首的泉州府衙与泉州和福州两地的海寇有直接关系，这样一来，才能治他们的罪。”玄世说道：“对了，福州那边派人去了吗？”
“人派过去了，福州沿海的村落与泉州这边大致都一样，有一点不同的是，福州那边的水师规模比泉州小，也是从泉州这边分出去的，那边的海寇反应起来，不如泉州这边灵敏，有好几次，福州的水师差点儿就追上那些海寇了，那边水师也曾经与海寇交战过，也有损失，听那边水师的人说，那些海寇的装备，不能说十分精良，但是比起水师的正规军来说，也不会太差。”
“海寇的装备不差........”玄世皱着眉头：“泉州........福州.......”
现在玄世可以肯定的是，十成十，海寇与冯智均是有关系的，而冯智均的势力还不足以渗透到福州去，而且，冯家人或许也不知道冯智均暗中还与海寇有来往。
若是冯智均养海寇，冯家人知道的话，冯智戴也不会容忍冯智均这么做，他这般作为，早晚会毁了冯家，而且，若是冯家人知道的话，福州那边，肯定也会替冯智均安排在水师或者是在官府之中的内应，不会让海寇折损。
毕竟海寇就是冯智均的刀剑。
“福州那边的海寇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玄世问道。
“两年前。”刘仁愿说道：“泉州这边海寇出现，是在一年半之前，真正猖獗起来，是在一年之前。”
“一年之前。”玄世笑道：“一年之前，冯智均到任泉州，就任泉州刺史的之位，一年半之前，陈政到任泉州，就任泉州水师都督之位，说是巧合，没人会相信吧？”
刘仁愿点点头：“的确如此，如今消息汇集的越来越多，这件事情，也会逐渐的明朗起来，看起来，只要找到更多的证据，这件案子就能了解了。”
“可是难就难在证据上啊，这些内应都说是与府衙联络，可是如何证明？”玄世说道：“现在总不能冲到府衙里去抓人，而且，既然是海寇肆虐，那么，海寇一定有自己的安歇点吧？”
“这不绕来绕去又绕回到海寇的身上去了嘛。”刘仁愿说道。
“是啊，绕来绕去，还要从海寇身上解决。”玄世说道：“高峻，去将方大宝带过来。”
“是。”高峻应声道。
“我曾让高峻夜探泉州县衙，原本想着找找县衙内的证据，但是他们藏的太好了，结果无功而返。”玄世说道：“我把常乐留在了泉州城，继续追在他们身后看，若是能找到直接的证据最好，若是找不到，那也就只能如同先前一般，引蛇出洞了。”
“这回玄公打算如何引，玄公你已经见过冯智均了，泉州水师港口停靠的可是玄家的商船，既然他知道是您家里的商船，怕是不会动手吧？”刘仁愿说道。
“那可不一定。”玄世笑道：“我在泉州的时候，冯智均给我送了三箱子泉州特产，我打算找艘船，将那三箱子泉州特产运回长安。”
“泉州特产？这泉州能有什么特产，不就是海.......”刘仁愿说着说着，顿住了，随后看向玄世：“玄公说的特产.......冯智均给玄公你送礼了？”
玄世点点头：“没错，整整三大箱子金银珠宝，首饰玉器，可沉了。”
“所以玄公是要用这三箱子‘特产’，将那些海寇引出来。”刘仁愿说道。
“是，据我观察，冯智均可不是这么大方的人，而且这东西送出去了，在海上运输的过程之中被海寇抢走了，这就是属于我自己保管不善，与送礼的他没有任何关系，走这么一遭，人情有了，东西还是回到了自己手里。”玄世笑道：“这三箱子东西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若仅仅是金银也就罢了，三箱子满满都是金银的话，抬都抬不动，但是箱子里面大多都是比金银更值钱的珠宝玉器，甚至还有宝石，这些东西有的可是价值千金。
玄世就不相信，三箱子宝贝，就只是买个人情？或许也是揣着让他回长安之后在李二陛下面前说两句关于冯智均的好话。
但是赌这么个机会，是不是值当呢？
冯智戴在长安作为左武卫大将军，接触李二陛下的时候也不少，自家兄弟的提携，可比他这个外人要靠谱的多。
所以玄世觉得，这三箱子宝贝，要是走海运的话，冯智均极有可能会让那些海寇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