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源厉喝一声,大脚在甲板上一跺,身形便像一支利箭一般向着罗信激射而去,在夜色之中没有人注意到,罗信在身形跳跃起来的时候,已经将右手中的长刀交到了左手,而去右手在身形跳跃起来,收起双腿的瞬间,在靴子筒里摸了一下。
“砰!”
罗信的身形落在了甲板上,但是却没有如同他人想象的那样继续逃亡,而是转过身,抬头望向了正跳到空中,向着罗信俯冲而来的张道源。
此时张道源也看到了罗信停了下来,眼中便现出了无尽的杀气,手中的长剑一领,便向着罗信的咽喉刺了过去。
突然……
他的心一跳,此时她距离罗信还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但是就在这么远的距离,却见到罗信抬起了手,而且那手中不是刀,而是一把火枪。
张道源当然认识火枪,身在空中,腰劲一拧,身形便向着右侧翻滚。
“砰!”
一声枪响,整个画舫上就是一静,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厮杀,将目光都望向了罗信和张道源。罗信在放出一枪之后,左手已经将刀扔下,迅速地深入怀中,取出了一颗纸制子弹,飞快地装进了右手中的短枪内。
“砰……”
这个时候,张道源的身形落在了甲板上,他的额头左边有着一道伤痕,他最终还是躲过了罗信的那一枪,不过还是被擦破了额头,他心有余悸地瞪着罗信,凶厉地喝道:
“你死定了!”
罗信淡淡一笑,抬起了手中的短枪,瞄准了张道源。张道源刚才只是顾着在空中翻滚,躲避那一枪。为了躲避那一枪,张道源已经将自己全部的本事都用了出来,那一瞬间,那里还能够关注到罗信的动作?
再说了……
他见过的火枪都是从前面的枪口装火药,再装铁丸,他从来没有见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燧发枪,更没有听说过纸制子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装上火药?
所以,他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狞笑,一边向着罗信逼近,一边狰狞地说道:
“罗信,你还举着枪吓唬谁?我今天要将你凌迟……”
“砰……”
罗信的枪声想了,张道源的左胸冒出了鲜血,罗信快速地取出子弹装进了火枪。张道源的眼中释放出极度惊惧之色,大脚在甲板上一跺,身形便冲天而起,向着湖面那十几艘船中的一艘落了下去。
“保护主公!”
突然一个红巾军大喝了一声,向着罗信扑了过来,那些红巾军都向着罗信扑了过去。万大全急忙率领着手下也向着罗信汇聚过来,保护罗信,罗信望着已经乘船远去的张道源,心中暗道:
“也不知道他死没死!”
“砰!”
抬手一枪,将一个快要冲到他跟前的红巾军击毙,同时快速地装填子弹,然后抬手又是一枪。便有一个红巾军扑倒在甲板上。
当罗信连续又开了五枪之后,红巾军胆怯了,开始溃败,向着自己的船跳了下去,然后向着岸边逃亡。
“大人……”万大全来到了罗信的身边:“要不要追?”
罗信望着四散的十几条船,弯腰从甲板上捡起长刀道:“追!上了岸,立刻通知戚继光,封锁整个杭州城,把这些人都给我搜出来。”
一整夜。
杭州城内到处都是喊杀声,和四处搜索的声音。到了第二天清晨,杭州城城门紧闭,戚继光带着士兵逐门逐户地搜查,不管你是什么家世,也不管你是什么背景,什么身份,一律搜查。
但是却没有搜查到张道源的踪迹,虽然杀死了二百多红巾军,也抓到了二十六个活口,但就是没有抓到张道源。最后,戚继光在城头之上发现了血迹,便知道张道源已经用绳子从城头溜出了城外。
当罗信收到了戚继光的报告之后,沉吟了一会儿道:“元敬,派兵出去,到城外各处搜查,他已经受伤,有很大的可能性抓到他。”
“末将尊令。”
戚继光匆匆而去,一旁坐着的杭州知府宋大年脸上俱是惊慌之色,杭州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这个杭州知府绝对脱不开关系,还在罗信没有死,如果罗信死了,他这个官也就当到头了。望着罗信,忐忑不安地问道:
“不器,那些人可审问出来,是何人要杀你?”
罗信叹息了一声道:“不用问,我也知道他们是谁,因为张道源我曾经见过他。当年还在大同的时候,锦衣卫千里追杀他,碰巧让我看到过他。”
“张道源?他是谁?”
“张士诚的后代。”
“张士诚?”宋大年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宋兄,你把那些张士诚余孽带回知府衙门审问吧,市舶司没有专门审问的人手,希望能够问出他们的老巢,将他们剿灭。”
“好,我这就带人回去。”
宋大年也匆匆地回去了,罗信又坐了一会儿,向着外面喊道:
“大庆!”
鲁大庆出现在门口:“侯爷。”
“你带着几个人去红袖招,请柳含烟过来。”
“是。”
鲁大庆怪异地看了一眼罗信,心中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刚刚受完刺杀,就想要找柳含烟了。那柳含烟不是有李公明吗?难道侯爷看上了柳含烟?
“大全。”待鲁大庆离开之后,罗信又朝着门外喊道。
万大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大人。”
“伤亡如何?”
万大全的脸色就是一黯道:“死了十三个,八个受伤。”
罗信也神色黯然道:“好好安顿死者的家属,受伤的人也要重重有赏。”
“是。”
“你下去吧。”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