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够给他这个机会,所以我们的姿态必须做出来。鲁卿,你亲自回去一趟,将此事处理好,该抓的人都送给宋大年,该退的田也退给宋大年,这个人情我们就卖给宋大年,然后要求宋大年在杭州一定要尽量限制罗信,给罗信下绊子,最好能够让市舶司不能够正常运转。”
一说到市舶司,徐鲁卿也是一肚子气,徐家作为东南的豪门,竟然占据大明海贸的股份还不到百分之一。既然我挣不到多少钱,那大家都不赚才好。
徐鲁卿应了一声,立刻带着十几个家丁动身,连夜赶往松江。
第二日。
内阁。
高拱手中拿着一个折子放在了徐阶的案前道:“徐兄,看看吧。”
徐阶心知肚明这是什么,便打开折子随便地看了几眼,淡淡地说道: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都是那些下人蒙骗了我的儿子。我已经派鲁卿亲自回去,将那些地痞抓起来送到知府衙门,将那些田产还回去。”
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将那封折子扔到了案上道:“这罗信也太小家子气,我徐阶一世清名,岂会允许家中出现这样的事情?真是小题大做。”
高拱的目光就是一缩,心中知道徐阶这是在心中怕了罗信,主动撇清自己,但是如此以来,他也就没有了抓住徐阶小辫子的机会,心中骂了一声“老狐狸”。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之色道:
“徐兄真是士林典范啊。”
“这是我辈读书人的基本操守。”徐阶淡淡地说道:“我更不想辜负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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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毛海峰再来
万分感谢《火之意志》的文文,江风流年,宋宋儿,天涯何处无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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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嘉靖帝放下锦衣卫的密报,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对市舶司十分看重,因为那是他的钱袋子,所以一直让陆炳监视着罗信。当然他不知道,陆炳送给他的密报都是经过筛选过的。都是将对罗信有利地才会送到他的案前。
但是,这份密报还是让嘉靖帝有些心中不悦,看了陆炳一眼,淡淡地说道:
“这个罗信究竟是怎么回事?朕让他不要多管杭州之事,只是专心管好市舶司就好。他这是要干什么?又和徐阶掐起来了。”
“陛下!”陆炳看了嘉靖帝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想罗信是害怕这件事情闹大了,让那些失去田产的农户变成了流民,继而变成了流寇,一旦东南闹起了流寇,肯定会影响到市舶司。所以……”
嘉靖帝的眉毛舒展开来,轻轻点头道:“密切关注这件事情,看看徐阶会怎么做,如果他破坏了市舶司,他这阁老也就不用做了。”
市舶司。
罗信和王翠翘又折腾了一早晨,罗信这才在王翠翘的服侍下船上衣服,洗漱,共进早餐。吃完饭之后,罗信向着二堂走去,走到门口顿下了脚步又走回来,从怀中取出了几张银票放在桌子上道:
“翠翘……琴韵……以后你来当家,一会儿去给自己买个丫鬟。”
“谢老爷。”王翠翘的脸上现出了欣喜之色。
罗信来到了二堂和贺年一起处理公事,七天之后,那些藩国商人满载而去,梁宇也兴高采烈地告辞。市舶司的第一笔生意终于成功完成。这是这一笔生意,市舶司就赚了七十五万,这让罗信的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今年只要再做一笔生意,便会超额完成嘉靖帝给自己一百万两银子的任务。
同时,罗信的镖局和车马行也大赚特赚,让罗信的财富迅速地积累着。
罗信也着急了,有了这一笔垫底,罗信就完全等得起了。他就等着王直和徐海争出胜负之后再说。所以他的人也就闲了下来,不时地开个文会什么的,生活过得惬意起来。
但是这种惬意的生活刚刚过了一天,便见到宋大年匆匆来到了市舶司,脸上现出了焦急之色道:
“不器,糟了。”
“怎么了?”罗信抬头问道。
“徐府今日来人告诉我,他们不服,要打官司。”话落,宋大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气呼呼地说道。
罗信没有言语,而是默默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笑道:“稍安勿躁,宋兄,你不用搭理他们。”
“不搭理他们?那他们岂不是更嚣张?”宋大年睁大眼睛望着罗信道。
“嗯!”罗信沉吟了一下道:“那你就告诉他们,十天后开始审理这个案子。”
“十天后?”
“嗯!”罗信笑道:“用不上十天,徐阶的第二封信就会到,那个时候徐府就老实了。”
宋大年这才算过账来,自己给徐阶写的第二封信,徐阶的回信应该还没有到,如此才震惊下来,脸上露出讪讪之色道:
“是我太沉不住气了。”
果然,这时间才刚刚过去了六天,徐鲁卿就来到了杭州知府衙门,亲自拜会宋大年。而且还将那几个地痞绑了来,交给了宋大年,并且当即将那三万多亩田退回。言道,这些事情,他和徐阶远在京城都不知道,在话里话外自然也是露出来这是给宋大年面子。宋大年心中虽然极为鄙视,但是在表面上还是一顿没口子感谢。徐鲁卿便趁机提出要宋大年盯紧了罗信,给罗信的市舶司使绊子,宋大年自然也是满口答应,这才让徐鲁卿满意地离去。
徐鲁卿走了之后,到了晚上,宋大年便已经坐在了罗信的书房内,将事情和罗信详细地说了一遍。罗信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
胡宗宪派人来请罗信,罗信心中就琢磨着是不是王直有消息了?便立刻赶到了苏州总督府,一进入大堂,便看到了毛海峰坐在那里,便心道果然。
原来这徐海和辛五郎还真是生猛,将王直折腾的够强。实际上,这里面也是有原因的。王直严格地说起来,如今已经不算是海盗了,在占据了三十六岛,已经相当于一个海上国家了,是有了根本的海上的王霸。
但是徐海和辛五郎不一样,特别是如今被端了老巢之后,更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海盗。实际情况就是,王直是有着根本,需要守护的根本,而徐海和辛五郎的居无定所。如此王直就处于被动状态,他想打徐海和辛五郎,人家居无定所,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打,而徐海和辛五郎却随时可以攻打他。
这就好比他打大明,大明打不了他王直一样。这让王直非常地难受。
而且徐海和辛五郎的队伍越发展越大,因为其它的海盗见到王直也不是碰不得,并不是像他们心中之前想象的那样强,如此一来,都想要上来咬王直一口,让王直着实损失不少。
这也就罢了,最令王直头疼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支海盗,宗师趁着王直和徐海他们开展的时候,去偷袭兵力空虚的其它岛,而且一旦那支海盗光临了那个岛,那个岛就会什么也剩不下,不仅是将东西都搬空了,就连人都给抢走了,只给他剩下一座空岛。而且王直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支海盗究竟是谁?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不由让他怀疑胡宗宪来,虽然他瞧不起大明的水师,但是现在想来,在海上除了他王直,徐海和辛五郎之外,还能够有谁有这个胆量?有这个实力?
也就只有胡宗宪,也就只有大明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