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千里迢迢地来到大明,总不能够让我们赔钱吧?”
“就是,如果真是这个价格,以后还会有谁和大明做生意?”
“大人,这个价格我们绝对不会接受,还请按照我们的定价交易,否则我们拒绝交易。”
“…………”
罗信的脸色就是一沉道:“送客!”
“大人……”
罗信却是已经站了起来,一甩袍袖走了。贺年和王梓任起身道:
“诸位,请吧!”
“两位大人,这是……”
二十几个商人脸色不禁现出茫然之色,在他们看来,做生意嘛,不就是来回谈吗?坐地起价,就地还钱吗?
这怎么一言不合就不谈了?
贺年淡淡地说道:“大明是一个君子之国,罗大人更是一位君子。他给出的价格已经为诸位考虑了,诸位摸着良心问问,就是以这个价格成交,你们赚的少吗?你们回去想想吧,想要了再来,想不好,可以离开大明。”
“贺大人,如果我们都离开了,以后可就没有人来和你们大明做生意了。”
“嗤……”贺年嗤笑了一声道:“以前没有你们,难道大明都饿死了?再说了,你们只是一部分商人,你们不做,自然会有人来做,诸位还是请吧。”
二十几个商人面面相觑,最后离开了市舶司,回到了客栈之后,这些人就聚在了一起。经过了一番商议,一个老资格的弗朗基商人道:
“以我对大明的了解,这个罗信来杭州开市舶司,一定是带着他们皇帝陛下的任务,如果我们不和他交易,他一定会心急。到最后也必定会低下头,来和我们商议。所以,我们只要等。”
“可是……我们也等不起啊!”另一个藩国商人道:“一旦我们在此的消息传到了王直那里,别说我们的货物,就是我们的人都可能被王直给杀了。”
“三天,我们等三天,大明必定屈服。”那个弗朗基商人竖起了三根手指。
“好,我们就等三天!”
“这都一天了!”
市舶司二堂内,贺年不时地向着大堂看一眼,担心地说道,罗信放下手中的公文笑道:
“贺大人,安坐,静气。”
“大人,他们会不会不来啊?”贺年满脸写着不托底。
“不会!”
“大人,您那价格定得是不是有些高啊?这藩国商人不远万里前来我大明,就是为了赚钱,如果我们价格定得太高,让他们赚不到钱……”
“他们赚得到,而且还不少。”罗信无奈地说道:“好了,我的贺大人,你不要杞人忧天了。他们会来的。”
罗信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贺年便惊喜地向着门外望去,随即脸色就是一垮,而从门外走进来的宋大年却是将他脸色的变换看得清清楚楚,当即就朝着他道:
“老贺,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见到我,脸就垮成这样,我抱你家孩子下苦井了?”
罗信就在一旁笑,光是看热闹,也不说话。原本以为宋大年会继续训贺年两句,却没有想到宋大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张脸也垮了下来。
“宋大人,您这是?”这一下,罗信也好奇了起来,难道这宋大年是跑到自己面前,替自己操心来了?
“不器,乱子大了!”宋大年叹了一口气,脸上俱是郁闷之色。
罗信还没有开口,坐在一旁的贺年便坐不住了,脸色焦急地问道:
“怎么了?那些藩国商人都走了?”
宋大年的神色一愣,继而才想起了罗信此时也是一脑门关系,脸上便现出了尴尬之色道:
“不!不是……”
“那就好!”贺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罗信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会贺年,望着宋大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大年再度叹息了一声道:“还不都是徐府的人在趁火打劫!”
“徐阶?”罗信神色一愣,试探地问道。
“还能够是谁?”宋大年气愤地说道。
但是他发现说完这句话之后,二堂之内却是寂静了下来,罗信端起了茶杯喝茶不言语,贺年也拿起了公文,一副办公的模样。
“不器你……”
罗信摆摆手道:“我如今的职责就是市舶司,不想节外生枝。”说到这里,罗信也叹息了一声道:
“宋兄,我的境况想必为官多年的你也看得十分清楚,市舶司的事情可不仅仅关系到我的仕途,而是关系到我的性命。如果我在市舶司上没有建树,我说陛下会借此机会杀了我,你信还是不信?”
“不至于吧?大不了丢官,怎么还会有性命之忧?”宋大年瞠目结舌地望着罗信。
罗信脸色无奈地摇摇头道:“算了,想必今天不让你把事情说出来,你也不会走。不过,你说归说,我是不可能帮忙的。”
“不器,你和徐阶的关系,不至于让你躲着徐阶吧?”
罗信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让宋大年的心不由一抖,脸色现出了尴尬之色。罗信收回了锐利了目光,淡淡地说道:
“宋兄这是想要我当你手中的刀?”
“不敢,不敢!”
宋大年连连摆手,心中发虚。他这次来还真是抱着利用罗信和徐阶的关系,让罗信出头的想法。如今见到罗信脸上的神色,哪里还敢再有这种想法?便苦着脸说道:
“不器,你这次真的是冤枉我了。我只是来这里向你讨个主意。”
看着罗信只是定定地望着他不言语,宋大年吞咽了一口口水道;
“这事情还得从闹倭寇说起。当初徐海,叶麻和辛五郎上岸烧杀抢掠,这帮子倭寇,抢走了百姓的粮食,烧毁了百姓的房屋,如此便出现了大量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