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信这一声“斩”字落下,空间便响起了一连串的拔刀声,然后便是刀切入脖子的声音。
“噗噗噗……”
数百颗脑袋落在了地上,一道道鲜血从脖腔内喷射了出来,知府门前的地面一片血红。
知府二堂内,宋大年瘫软在椅子上,眼中现出了极度恐惧,口中呢喃道:
“杀人了!杀人了!罗疯子杀了数百人……”
知府门外,侯建和郑通都趴伏在地上,浑身簌簌发抖。周围的人一片寂静,六大世家的家主目瞪口呆,空气中飘荡的血腥气味刺激着他们的鼻子,他们的目中露出了恐惧之色。
罗信将目光望向了趴伏在知府衙门台阶上的郑通,郑通此时虽然是趴伏在地上,却是感觉到罗信的目光望了过来,身子更是抖得厉害,感觉到自己就要尿了。耳边就听到罗信的声音响了起来。
“郑通,我问你,知府大人不在,你是否能够做主将修建码头的物资调拨过去?”
郑通神色一怔,然后身子便不抖了。他的心中被劫后余生的大喜冲击,猛然抬起头来,生怕罗信改变了主意,立刻大声吼道:
“能!能!大人要物资有物资,要人有人!卑职这就立刻去办。”
“去吧!”罗信抬手拍了拍王梓任怀中的那叠纸道:“如果你办事不利,我还会再来的。”
郑通浑身又哆嗦了,他知道王梓任怀中的那叠纸是什么,刚才他的两位同僚就是被王梓任念了那叠纸,然后就被罗信杀了。那叠纸上记载的都是他们这些贪官的罪证。而且他们在东南嚣张惯了,根本就没有认真处理过首尾,他们的证据太多了,就算是以后想要抹去证据都不可能,他相信罗信一定掌握了人证物证,而且还都把人证藏了起来,保护起来,至于物证就更是藏了起来。随时可以拿出来,杀了他们。
可以说,他们这些贪官的小命就掌握在罗信的手中。如果罗信手中没有兵也就罢了,他们可以把罗信给弄死。但是罗信手中又偏偏有兵,这就彻底地绝了他的侥幸念头。此时他就把自己当作罗信的一条狗,只要罗信不杀他,什么知府,什么宋大年,他一概不理会,他只要做罗信的狗。
他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地开始安排修建码头的事情。而宋大年此时依旧瘫软在椅子上,只是此时他的眼中恢复了生气。他知道罗信不会闯进来杀他了,这一感到安全,他的脑子就飞快地转了起来。很快他就明白了罗信的心思,罗信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如果把他这个知府给杀了,那事情就搞大了。所以,便当作他真的没有在衙门。
如此一想,他的胆子又大了。但是随后想起罗信的狠辣,心中又惧怕了起来。他有些恐惧,这是不是罗信有意放他一马,如果他再去招惹罗信,罗信会不会真的杀了他?
“唉,他就是一个疯子。还是先看看再说吧,至于修建码头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就都交给郑通吧。”
知府门外。
罗信这时才将目光望向了趴伏在地上的侯建,淡淡地说道: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帮助本官维护秩序,杀了走私的罪犯和强盗,你可以退下了。”
侯建闻言心中大喜,知道罗信放了自己一马。当即从地上爬了起来道:
“谢大人,卑职告辞!
“去吧!”罗信挥了挥手。
侯建立刻跳上了马,带着手下慌慌张张地离去,在他经过戚继光的身旁时,朝着戚继光挤出了一丝笑容,拱了一下手道:
“戚将军!”
戚继光淡淡一笑,压低了声音道:“若不是罗侯念在武将一脉,你以为你今天会活着回去?”
侯建马不停蹄地向前走,但是脸上的深色却已经变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罗信的另一个身份,他不仅仅是本朝状元,杭州同知,还是武侯。他想了想武将在大明的地位,再想了想如果把罗信换成那些真正的文官,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会不会杀了他?
“唉……”
侯建叹息了一声,他心中知道,如果今天手握圣旨的人,手掌兵权的人是一个纯粹的文官,有八成的可能会杀他,就算那两成的可能发生了,没有杀他,也会尽情的羞辱他,而罗信却没有杀他,也没有羞辱他,就是那么简单地为他找了一个借口,然后就将他给放了。
他和罗信有关系吗?
没有!
他和罗信有利益往来吗?
没有!
罗信甚至都不认识他。
在这种情况下,罗信凭什么放过他?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大家都是武将一脉!
侯建不由在马上回头,朝着罗信的方向望去,只觉得心中羞愧……
此时,知府宋大年和罗信心有默契,宋大年就龟缩在知府衙门内佯装自己不在,而罗信就站在知府大门外不进去,也佯装自己不知道宋大年在知府衙门内。
郑通在忙碌着调物调人前往海宁修建码头,戚继光和罗青已经带着军队离开。此时在知府门前的大街上只剩下了六大世家的人和围观的百姓。
此时六大世家的人已经傻了,他们没有想到罗信真的敢杀人,敢杀他们六大世家的人,敢杀如此多的人。
但是……
他们此时面对罗信又能够如何?
上前理论?
怎么理论?
说那些家奴都是他们六大世家的人?这不是承认自己才是走私的背后大手吗?
以罗信的疯劲儿,他们如果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承认,罗信就敢明目张胆地杀他们。
但是,如果不承认那些家奴是他们的人,他们与那些家奴没有关系,那你上去和罗信理论什么?
这让六大世家十分憋气,理论又理论不得,货丢了有心痛。他们不由将目光都望向了陆鼎,陆鼎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射了过来,不由抬头望去,隔空就碰到了罗信冰冷的目光,他的心中便不由一抖,低喝一声:
“走!”
话落,调转马头向着自己的府中行去。
在围观的人群中,站着两个极为普通的人,两个人慢慢的退出了人群,来到了一个屋檐下,其中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罗信竟然真的杀走私的了。”
另一个人道:“但是他收缴的货物在哪里?还有收缴的海船在哪里?”
“你是说……罗信贪墨了?”
“我没有那么说,但是我们必须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如果我们调查不清楚,我想大都督一定会派人来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