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作为一个文人,看到一副好字,心中真是激动,不能够称赞,憋得陆庭芳老脸通红。
桃园文会结束了。
罗信在周知县和山野居士的称赞中,在陆庭芳的叮嘱声中,婉言谢绝了周玉,海正等一群书生邀请赏月的聚会,言道父亲等着自己回家,便和张洵告辞离去。
乘坐着张家的骡马车向着上林村而去,在车上坐着张树张洵父子两个,还有罗智罗信叔侄两人。张洵在在那里绘声绘色地讲诉着桃林文会中发生的事情,罗信坐在车上却有些郁闷。
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他实在是和小叔亲近不起来,心中甚至有些厌恶。但是他又不能够拒绝小叔和自己一起乘坐张树家的骡马车回去。张树当然也不会拒绝,毕竟在上林村只有张树,罗智和林昌三个秀才。
再说了……
别说这车不是罗信的,就算是罗信的,他也不能够拒绝。这是他的小叔,亲小叔。如果拒绝,那就是上下不分,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
这就是古代家族的思想,罗信无力抗争,所以也只好坐在车上郁闷,而且还不能够在脸上表现出来。
罗智倒很是兴奋,仿佛今天露脸的不是罗信,而是他罗智一般。在张洵讲完桃林文会之后,便和张树笑谈起来,脸上挂着骄傲,而且还不时地考几句罗信四书精义,罗信也就敷衍地回答几句。
他们却没有料到,罗信的这首诗在随后的几天以极快地速度流传了出去。实际上这也不怪阳林县的书生,在阳林县很久很久都没有出过一首差不多的诗,长长被其它府县的文人取笑,否则众书生也不会因为罗信这么一首差不多的诗就高潮了,如今有了这么一首诗,他们怎么可能不尽力宣传?
更何况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还有周知县和山野居士?
当然,陆庭芳是没有参与此事,他害怕罗信少时成名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还想着下次罗信来借书,要和罗信深谈一次。
但是,无论如何,罗信的这首诗不可阻挡地流传了出去,甚至后来从北方流传到了南方,让很多文人知道了《桃林秋》这首诗,知道了北方有一个叫做罗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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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张洵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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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信倒是迷迷糊糊地根本不知道这些,在随后的日子里依旧有规律的生活。
早晨习武,上午去学堂,下午在林秀才家里修习制艺时文,回家以后吹奏几曲洞箫。这倒是个村子里的人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罗信的箫声响起的时候,大多数村邻都放下手中的活计,静静地聆听。
晚上依旧誊写着诗词文章,一个大木箱已经装了一半。
从陆庭芳那里来来回回已经借了很多书,他对于四书五经的精要理解日深,对于制艺时文也日渐纯熟。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年过去,再次去爷爷家祭祖守夜,罗信一家的待遇有了一点提升,但是也只是一点点。
这一方面是因为罗信在村里的风评越来越好,另一方面也是如今罗信一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并没有分家之时大家所想象的那样贫困潦倒,而且过年送过来的东西差点儿亮瞎了大伯和小叔家的眼。
只是罗信虽然风评很好,却依旧是一个没有功名的读书人,家里有着小叔这个秀才在,罗信很难受到重视。虽然罗信家送来了很多东西,却也没有增长多少地位,只是对罗平一家略微客气了一些。
罗信的阅历让他不在乎这些,罗青心大,也不在乎这些。罗平憨厚,就算心中不乐意,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有罗氏眼中偶尔露出一丝愤愤不平。
已经九岁的罗信一直很沉默,对爷爷奶奶他不能够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爷爷奶奶偏心。但是对大伯和小叔一家却是从心里有着一种疏离。
当初爷爷要废大哥一臂的时候,大伯不仅没有为大哥讲情,而且还说这就是家规,那个时候就让罗信对大伯有了疏离。他知道不能够怨恨,因为心中一旦有了怨恨,就会生根发芽,会不时地显露出来。而在这个时代,对长辈流露出怨恨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情,会让他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所以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表现出一种疏离。
对于小叔小婶,说实话他的心中真是怨恨,但是却依旧生生地将这一份怨恨斩断。不让它在自己的心里生根发芽,但是同样地表露出一种疏离。
这个世界讲究三纲五常六纪,封建的意识已经达到了极点,让来自后世的罗信很不理解,但是却知道不能够违背,否则就是找死。
所谓三纲就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要求为臣、为子、为妻的必须绝对服从于君、父、夫,同时也要求君、父、夫为臣、子、妻作出表率。它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君臣、父子、夫妇之间的一种特殊的道德关系。
五常是指仁、义、礼、智、信,是用以调整、规范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等人伦关系的行为准则。
六纪是指诸父、兄弟、族人、诸舅、师长、朋友。
实际上三纲五常六纪在古代已经起着法典的作用,完全将人的思想禁锢,你无法抗争。
他这种疏离爷爷奶奶,大伯大婶,小叔小婶都看得出来。但是罗信又偏偏在表现疏离的同时又表现的十分礼貌,所以即使明明看到了罗信的疏离,他们却也说不出什么。
年后不久,张洵就要去县里科考了。张洵家在县里也有宅子,所以张洵提前半个月前往阳林县,作为好友的罗信将张洵送到了村口,一辆骡马车停在了路旁,张树坐在马车上慈祥地看着张洵和罗信在路口的一棵大树下话别。如今的他对于罗信愈加的重视,能够写出《桃园秋》那样的诗,张树十分看好罗信。看到自己的儿子与罗信成为挚友,不由喜形于色。
大树下。
张洵和罗信低声交谈着,罗信看了一眼天色,朝着张洵拱手道:
“预祝张兄早传捷报!”
“我在县学等着你!”
“好!”
两个人都显露出足够的自信,少年的张扬在这一刻显露无疑。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由放声大笑。
这一日。
罗信正在庭院内吹箫,突听外面传来了吹吹打打之声,便收起洞箫,推门而出,便见到一行人吹吹打打地向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心中就是一喜。身旁传来了大哥的声音:
“这是谁家办喜事啊?最近没有听说啊!”
这个时候罗平夫妇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好奇地向着院门走来。罗信眉宇之间泛着喜悦道:
“应该是张兄高中了!”
话落,罗信便举步向着村长家的方向行去。
“等等我!”
罗青喊了一声,便向着罗信追了过去。罗平夫妇看了一眼,便回到屋子里,取了五两银子封在一个纸袋中作为贺礼向着村长家走去。
五两银子在上林村已经是大礼中的大礼了,按照常理罗家送个二三百文铜钱就已经足够了,但是罗平夫妇知道张洵和罗平十分交好,按照他们武人的说法,那就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所以这礼断不可少了。
更何况……
如今罗家也不差这点儿银子!
来到了村子家门口,见到大门口已经聚满了人,都是村里人,一个个不住地向着张树恭喜,而张树也满面喜色地在发赏钱。远远地看到了罗信,便笑着呼道:
“信儿!”
村民们回头看到是罗信,便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罗信一路道谢地来到了张树的跟前,躬身一礼道: